——以后,在任何见我的场合,换回去。
——那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出现?
——这就各凭默契了。
对话如电影旁白切入,在耳边交织响起。他没掀起眼帘,她也没侧目,奢华鎏金地毯上,两道人影微妙叠在一起。
恰如模糊失焦的老电影般,短暂地交汇、流动、分离。
祁眠进了里间。
陆承枭留在原位玩了几局牌九。
虽说漫不经心,但赢多过输。
玩牌九除了运气,还在于心定。拆分配牌,牺牲小局博大局,是一贯技巧。就看玩家敢不敢博。
内地老板在他出现后,一直在纸巾擦汗,玩得胆战心惊。
“老板今日手气不佳啊。”
陆承枭打算放过他们,免得打岔吴忠凯的生意路。无非是谈妥让利来的嘛,何须磨上杀牛刀。
他起身让位。
包厢再往内里,隔着半墙磨砂玻璃,有几名女宾在搓麻将。中途不知是谁碰到了谁的果汁,惊呼之后兵荒马乱一阵。
吴忠凯听到动静,走过去问:“怎么回事?”
“没事。杯子挨了一下,倒麻将桌上了。”祁眠接过服务员的纸巾,擦着裙摆的果汁污渍应道。
旁边的服务员吓得脸色苍白,她抽空安慰,“没关系,不关你事。出去换张新的牌桌过来就行。”
吴忠凯看着她牌面,大四喜,番数顶级,不由得啧一声,“那这局岂不是作废了?”
祁眠淡然摆手,“玩玩而已,不碍事。
她倒是大方!吴忠凯光是代入自己,都觉得心疼的程度。
吴轩易这会儿也拉进牌九局,顶替了陆承枭的位置,一时半会走不开,只能目送祁眠单独离席。
热带芒果汁黏稠黄腻,估计下了致死量的糖,光是闻着都觉得齁甜。
服务员带她进了休息室,关门前还在一个劲儿鞠躬道歉。要是她一点不追究,恐怕小女生今晚都在惶恐中度过。
想了想,祁眠请她帮自己买包烟。
“瘾犯了,得解解馋。”
就是这烟的牌子不常见,永悦会里供应的烟架上不见得有。服务员连声答应,请示了主管得出去永悦会一趟。
她走后没多久。
休息室门开了又关。
祁眠在镜子前清理裙子上的果渍,听到动静,抬头。镜中映出陆承枭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他倚在门框上,目光沉沉地看着她。
祁眠手上的动作一顿,眼神错愕一秒,“不是,你都不用躲着进来的吗?”
陆承枭眉梢微挑,反问:“为什么要躲?”
“”
这话问得好没道理。
“我又有男友的,三爷。”
“又”和“三”字,她着重咬重了发音,自以为说是带着快意恨仇,实际尾调比任何时候还带颤。
眼眶又红又湿。
即便陆承枭看起来好像不想吃她这套。
“把自己卖了再来我跟前哭,有用?”
有用,当然有用。
“你看我衣服都脏了。”祁眠把裙摆的污渍拿给他看。
陆承枭眼帘一瞥,也不说话,仿佛没听见一般。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休息室的空气仿佛都在拉扯成丝。
过了好一会儿,祁眠先他一步放弃对峙,从包里拿出了套备用的衣服,准备进更衣室换上。
却在门锁落上之前,被一只手强行挡住,探进,与此同时,身上的衣服唰地一声,从领口到裙摆撕出一道裂帛。
陆乘枭身上那股熟悉的冷杉香混着雪茄味将她笼罩,于他怀里轻颤,还能听到他语气的无奈与妥协。
“脏了就不要了,多大点事。至于哭什么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