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别!
吴忠凯发自内心在拒绝。
这女人要是进了门,那谁拿捏谁真不一定啊!
“哥,我…”吴轩易支支吾吾,下意识看向祁眠。
祁眠同样拿温和的目光看他。
似乎是在说,勇敢点,没关系。她都愿意拿自己受的委屈给他当开口的筹码,就是看好他有这个潜力。所以尽管开口,没关系的。
他在这一瞬受到了鼓励,掌心一攥,大着胆开口:“哥,我想开公司试试水,你能帮我…”
“好!”
“帮!”
吴忠凯应得很急。
要是在场有人细心的话,一定能发现他平静的话语同样心潮澎湃。
只要不提结婚联姻这一类的事情,无论什么要求,他都答应!
不就是要钱吗!
给!
拿着他的钱,赶紧忙活起来!忙起来就不会想着儿女情长,感情就会淡掉!烂掉!分掉!结束掉!
这女人,太危险了!
吴忠凯带着劫后余生的激动,又连开好几瓶珍藏版xo,搭着弟弟的肩膀无限感慨。港圈商海沉浮二十余载,他看多了不少人的成功与失败,却也忘了,港圈能发展成今时盛况,靠的也是二十多年前后生仔们的敢拼敢闯。
吴轩易受到氛围感染,喝多几杯,醉得找不着北。
祁眠见状,决定功成身退。和周围的人寒暄几句后,借着去洗手间的名义离场,实际从永悦会侧门溜走。
距离永悦会进出大门还有一段路,她慢条斯理走着,脚下的落叶踩得沙沙作响。空气中弥漫着港潮特有的咸腻与湿润。
刚才那一场“交锋”,此刻回想起来还让她觉得有些好笑。吴忠凯那如临大敌的模样,仿佛她是什么洪水猛兽。相比之下,还是他弟好说话。
祁眠这段日子一边依着家里的安排相亲,一边在相亲对象中物色适合的合作伙伴,一起尝试下海开公司。
这是她能想到的,把个人投资风险降到最低的方法。但实行起来,也是困难重重。
无论男人嘴里有多欣赏你,一提到未来规划想下海,都还没要他们掏腰包呢,就都变了脸色,穷尽理由劝她打消念头,仿佛她提的不是开公司,而是要他们的命。
有的相亲对象耿直坦率,会直言劝她,女人的世界无非柴米油盐,生儿育女,婚后开支稳妥点,过得去就行。至于下海经商,那些都是男人的事情。
可港城之下,暗流涌动。豪门世家之间的商战争夺,真的不会波及到她吗?
说实话,祁眠是有危机感的。
这两个月以来,家里无休止的安排相亲,让她觉得他们是把她架上秤砣,论斤论两讨价还价。尽管家里人一直强调是为了找个条件好点的婆家,保她余生不愁吃喝,但在祁眠看来,本质上没什么差别。
要是真的按部就班,听从安排,最后不得所愿的话,祁眠想,那她应该会在往后的每一天睁眼醒来就想着死去。
太平淡,太难受了。
心像空了一样。
她漫无目的地走着。夜风轻拂,带着丝丝凉意,吹起她鬓角的发丝。
祁眠想把头发捋顺,却在脸上摸到了洇湿的水珠。抽吸了一下鼻子,抬头,看着倾盖而下的雨帘,霎时愣在原地。
陆承枭说的没错,今夜真的有雨。
太好了,这样就不会有人看见她的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