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悦会,顾名思义,永远欢悦。
一座悬浮于港湾的奢华建筑,穹顶是星空永昼,入门一整小弧形玻璃墙正对维港最精美的夜景。室内光线交错,处处透着极致奢华,连流动的气息都是隐秘的,性感的。
这里是港城权贵们私密聚会的首选地。纸醉金迷因过分寻常,不配入他们的眼,而杯中的酒与洽谈的对手,才是真正的主角。
陆承枭踏入永悦会的那一刻,就从因情所困的男人变回了港城人人敬畏的陆三爷。一身定制西装,剪裁合身,步伐稳健,眼神中没有了在港城大路边犹豫着见不见祁眠的挣扎,只剩下上位者的冷峻。
今夜港潮涨涌,起风。海浪拍击,轮船低鸣,杯觥轻碰,各国语言浅喃,与豪迈磅礴的交响乐团交织其中。
陆承枭落座主位,空气中立马显露出一种紧张局促的气息。无论男人女人,明面故作镇定,但动作仍是流露出不自然。
不怪他们害怕。
怪就怪在,走狗彪走得太草率。
生前是熙龙湾一地的话事人,风头极盛,在陆承枭重振旗鼓回港前,港城特??首都会给他几分薄面,结果,命说没就没。
横死夭寿,没有丧礼。
在场的人都心知肚明,他死出自谁人之手,但没有一个人敢提及。连他的大哥二哥都只会笑骂走狗彪留下的烂摊子太多,而不敢直接挑明他做事冲动。
陆承枭当时有千百个可以斡旋的方式。
但他选择最直截了当的一种。
霆仔有时在想,当时陆承枭下了杀令,当真是因为走狗彪对祁眠大小姐出言不逊,企图冒犯她的动作触到他神经吗?
其实不然。
在霆仔看来,那是一个难能可贵的机会,一个赤裸裸把自己经历的世界展露给祁大小姐看的机会。
看,港圈规则弱肉强食,日子凶险与荣华相随,敢陪吗?敢就在一起,我们生死与共。
结果药下猛,吓退了祁眠,这些反应都是情有可原的。
“三爷,来点?”
今日聚会是吴忠凯组的。
吴陆两家除了生意往来,还是世交,吴家近来想跟内地老板谈生意,想借陆承枭的势来给他撑场。
“嗯。”
陆承枭有自己的盘算,任他安排。
吴忠凯心里开心,当场开了瓶珍藏版轩尼诗xo。酒香醇厚,其他人都承下了这一波口福。
觥筹交错间,有人问起了吴轩易的下落:“阿易呢?怎么不叫他过来,他最好这一口。”
“别说了。”吴忠凯摆摆手,表示当下良辰美景,莫要提晦气的东西。
“被条女玩得五迷三道,一回家就伸手要钱,嚷着要开公司。”
“你说要是放在之前,还能容他玩一玩,闯闯。但现在哪哪的资金流都紧缺,上哪找条钱给他哄女仔玩!”
说完,他也自怨自艾,“怪我,没事答应什么相亲啊。正是玩的年纪,又不紧着结婚!”
说到相亲,在场也有人眼睛亮了,“那女不会是祁家的吧,最近就他们家动静大点。女儿刚从港城大毕业也就两月,这就开始张罗着了。”
“对对对!”吴忠凯一副不看好的样子,“女的长得是靓正滴,但她家吃相太难看,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找人接盘。”
那人又说:“想打听她事情?那简单啊。我公司就有个员工在港城大读,打过去问问就知道了。”
“打!现在就打!”
吴忠凯连酒都不喝,赶在手机接通之前,凑近过去摁了免提。
“李总。”
电话另一端,传出了顾一彦的声音。
陆承枭敛眸,玩着冰川杯沿,此刻只要他不说话,没有人敢上前叨扰他。
霆仔旁观了会儿,凑近过来询问,“这样在背后编排祁小姐会不会不太好?用不用我去阻止?”
“不用。”陆承枭不屑道,“正好让我见识一下,她眼光有多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