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我当马吧?”
半年前,祁眠在陆承枭登门睡了一周沙发后的某个夜里,突然提出了这个要求。
当时坐在沙发的男人表情有一些古怪,“当马?”
“对。”顾名思义,就是,祁眠比划了下,“需要双手双脚着地的,趴跪着的,马。”
她说着,声音在陆承枭平静的注视下越来越小。
她说,她观察过他的体格,手长脚长,肩背宽厚,如果做这个动作的话她坐在他后背的时候,她双脚可以腾空。
从客厅到房间,这段路不远。按他的体力应该撑得住。
果不其然,这要求一经提出就得到了拒绝。
“换一个。”
祁眠不死心,故意曲解他意思,“换地方吗?”
“”
人在屋檐下,哪有不妥协的道理。
“去床上。”
陆承枭平静起身,时隔一周正式走进她房间。
因为是租借的宿舍,房间空间不大,但格调温馨。
床头有限量发行的迪士尼玩偶,墙上贴着一些画行倒卖过来的真迹珍品,案桌上下两排放了专业书,下面一层是投行商贸,上面一层是艺术设计,看得出来大小姐平时养尊处优的皮相下,不是花拳绣腿的能力。
那会儿他刚洗了澡,跪伏在床上时,沐浴露浅淡的侧柏叶味道盖过床单上的少女气息。
半年前的海城,旦昼都冷,但屋内设定了恒温系统,方便他长袖衬衣全天候着身。
袖口半挽在肘间,撑起半身的手臂又长又直,肌肉紧实,在暖黄灯光下泛着健康的光泽。
爬伏跪定后,男人微微侧头,眼神深邃而平静,仿佛在无声地邀请她做开口要求的事。
看着他这副模样,祁眠心里莫名有些紧张。
毕竟这是第一个给她当马骑的男人。
提出换到床上就愿意屈尊给自己当马,她当时只觉得这人做事怪周到的,还会考虑自己摔下去可能磕到头的问题。
只犹豫一下,祁眠就慢慢爬上了床,跨坐在他腰背上。
男人撑在床上的手筋暴起,几近克制,“然后呢?”
祁眠咬了咬嘴唇,“就这样,坐着就行。
两人一时无言,房间里只有轻微的呼吸声。过了一会儿,祁眠有些不自在,动了动身子。
目光不自觉落在两步之外的床头。
只走两步应该摔不了。
陆承枭感觉到她似乎有别的想法,声线沙哑,乘胜追击地问:“大小姐还想做什么?”
“你,爬一下。到床头去。”
她提出要求后,听到一声微不可察的嗤笑声。那声音极轻,像是从喉咙深处溢出来的一丝气音,却还是被祁眠捕捉到了。
她脸颊微微发热,手指不自觉地揪着他领口,“笑什么?不愿意就说。”
从她的角度,她看不清陆承枭是什么表情,也读不懂是什么心态。只知道瞬息过后,他真的按照她的要求,缓缓撑起手臂,朝床头爬去。
他的动作很慢,背肌随着动作起伏,充满力量感。祁眠坐在他背上,能感觉到他每块肌肉的紧绷和克制。
顺利走到床头,哪怕就两步,她都觉得惊心动魄。心中有种隐隐的不安,让她打算叫停。
但还没开口,胯下坐着的腰背就先她一步,稍微往靠墙的一边偏过去。
祁眠当时一个重心不稳,跌落在床后立马落到了陆承枭的手里。
男人冷森森看她,眼神里带着点促狭,“大小姐,目的地给你送到,接下来呢?”
“没后续,你可以出去了…”
话音未落,男人就扣住了她后脑勺,擒住她嘴,把吻渡了过去。
床上方寸,是他的领地。满足了无厘头的要求,接下来换他索取,一点都不过分。
再后面,就没有克制一说了。
看到他体检报告,尤其是硬度检测优于常人还无动于衷的,她绝对是第一个。
无视了他一周若有似无的撩拨,开口第一句却要他当马的,她也绝对是,全港城,唯一的一个。
何况那时候,他作为寄人篱下的一方,还带着以下犯上带来的禁忌。侵略性和臣服同时出现在同一个人的眼底,代价就是一人拉着一人沉沦。
祁眠免不了俗,也沉溺其中。
当时只当他是落魄被刁难的小狗崽,谁知是一头处于蛰伏期的狼。是狼总要亮出爪牙的,祁眠不喜欢秩序失控带来的不安,决心对他避之不及。
“别问那么多啦。”
祁眠要被孟宜嘉烦死了。
早知道就不提这么一嘴,眼下被缠着不放,一直追问,回座位短短一段距离,愣是走了好几分钟。
孟宜嘉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双眼放光,对她穷追不舍:“马仔究竟怎么找的啊?我也想要别人心甘情愿做牛当马啊。”
“有钱不就行了。”
“但外头随便找一个,好危险的。”
祁眠顺着她意思,“那就不要找咯。”
“可是我也想试一下啊。”
得,话题又绕了回去。
饭桌两个男人离得远,暂时听不到她们在说什么。但孟宜嘉要是再刨根问底问下去,相信全港城都会知道,陆承枭被她养过,还被当马骑的事情。
一想起昨晚他下手揍人的劲儿,祁眠眼皮突突直跳,刹住步子,想让孟宜嘉冷静点。
话刚要说出,无意间发现身后响起了另外一个脚步声,步调不紧不慢,却迟迟不见其人影。
孟宜嘉也发现了,跟她同时侧过身,转头。
只见一个瘦小阴鸷的男人从廊道的拐角探出半张脸。眼神浑浊又贪婪,如毒蛇盯紧猎物般,盯向了她们。
不知怎地,祁眠立马猜中了这人的身份,是昨晚之前还在管控熙龙湾的领头,走狗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