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城里,豪门家族都有个默认规则,只挑辈分矜贵的、聪慧有野心的潜力股培养,剩余的,通通归为纨绔一类,只负责开枝散叶。
他们当中,有的拿着信托基金,只要一辈子不玩投资,不被做局套牢,保他这辈子开销不愁。
也有的像祁眠这样,有点抱负但辈分靠后,上头有哥有姐,能分的全分走了,留给她的资源全是挑剩下的,在家族企业股份占比也不多,属于高不成低不就。
谁都知道争不过家族里长幼排序,甚至性别上多出的那一根,还不如从一开始就躺平。在纨绔二代中太努力亦或能力太突出,会显得自己更像一个野心勃勃的小丑。
祁眠就介于小丑和潜力股之间,有的人觉得她装,有的人觉得她生不逢运。
茶餐厅二楼包厢里,孟宜嘉跟蓝湛浩都在。
昨晚经历过惊心动魄的一夜,回去后谁都没休息好。顶着的黑眼圈一个比一个青黑。
蓝湛浩情况差一点,他还鼻青脸肿,一时半会消不下去。听说昨晚压根不敢回家,怕被家人知道了二次修理。
惹谁不好,惹陆三爷?
“听说你交了个本校男友?”继昨晚发现她和陆三爷交情匪浅后,孟宜嘉得知的又一震撼消息,八卦心蠢蠢欲动。
“哪里人啊?比你小吗?什么专业啊?还没毕业的话需不需要我让我哥在公司安排个位给他实习?”
“分了。”祁眠轻描淡写,把这事带过去。
闻言,坐她对面的谢震森倒显得意外,“昨天不是还一起飞去旅游吗,跟这有关系?”
有。
那可太有了!
“车技不行,差点要了我命。”
“”
“”
“”
气氛一僵,在场三个人都露出耐人寻味的表情。
祁眠看着只觉发笑,“干嘛啊,我说是开车。沙漠自驾刚翻过车。”
哦,原来是这样。孟宜嘉脸红了瞬,有些遗憾,轻咳一声转移话题,“那你最近需要去拜拜转下运了。”
虽说提倡科学教育,但在港城,遇到倒霉的事情,往寺庙或黄大仙庙跑得最积极。
祁眠心事多,饭桌上没什么胃口。中途跑去把账单给结了,意外发现袁沛然在这里兼职。
“勤工俭学嘛,不羞耻。”
她额外给了小费。
坐定在饭桌就收到了袁沛然的感谢信息。
“又是新目标?”
谢震森出去抽烟时也见到了他小弟。
烫了发,人模狗样时过得去,见人始终笑眯眯的,看着就不是好东西。
不过男人嘛,都一个样。钱权色,追求无非就这几样,谁都没比谁高贵。
“嗯。”祁眠回完信息,征得孟宜嘉同意后,开始吞云吐雾。
她需要借助外力分散注意力,不然事情一件压着一件,总让人喘不过去。
“玩玩而已嘛。”
烟蒂点在透色山川底纹的烟灰缸里,纷纷烨烨,沉进钢底。
“上一次你也这么说。”谢震森冷然哼了声,没好气地问,“结果呢?”
结果啊。祁眠微眯起眼,不禁想起陆承枭第一次随她进屋企的样子。
肩线紧绷,举止从容,神态却带着羞赧和迟疑,暗中打量时她也有几分生人勿进的冷冽。又在时刻告诫自己要有上门服务的职业修养时,不经意间流露出让人心动的,拧巴。
对,就是那一股拧巴劲。打碎了西装白领下的傲骨,徒增一种逼良为娼的带感。
祁眠轻吐一口眼圈,笑了笑,缓缓说道:“有的人,天生就适合吃这碗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