陋居的夜晚,各间卧室都透出温暖的光晕。亚瑟和莫丽的房间里,莫丽坐在摇椅上,手里织着毛衣,针脚细密而规律,嘴里却不停地念叨着:“弗雷德和乔治这两个小子,最近安静得奇怪……除了吃饭,成天都在睡。唉,真叫人放心不下。”
亚瑟盘腿坐在地毯上,怀里抱着一台已经拆开一半的麻瓜录影机,零件散落一地。
他抬头朝莫丽傻笑一下,眼神里满是专注与好奇:“没事,亲爱的,我知道,他们是在研究新玩意儿呢。”
莫丽摇摇头,毛线针略略停顿,“肯定又是什么恶作剧把戏……天天这样,假期也总不见人影。我不支持他们搞什么笑话店,像你一样去魔法部该多好。”
“好啦,别担心,”
亚瑟柔声回应,手里还捏着一个小齿轮:“他们不闯祸,你不也轻松点?”
莫丽叹了口气,“我宁愿他们闯祸……你看他俩那样子,累得眼皮都抬不起来,我真怕他们把身体搞垮。”
与此同时,珀西的房间里一切井井有条。书架上书籍按高矮排列,墨水瓶和羽毛笔摆放得一丝不苟。他正仔细擦拭每本书的封皮,再将它们依序放回。
金妮趴在自己床上,脚丫在空中轻轻晃着,羊皮纸上写满了给朋友的悄悄话,时而抿嘴笑起来。
罗恩盘腿坐在床边,手里捧着一本《魁地奇大全》,眼神发亮地盯着各式扫帚的插图,喃喃自语:“这把光轮……不知道骑起来有多快……”
而弗雷德和乔治的房间里,一片安静。两人瘫在各自的床上,沉沉睡着。被子被踢得半开,乔治的一只脚还垂在床外。弗雷德侧躺着,呼吸沉重,眼下有明显的青黑,嘴角还挂着一丝亮晶晶的口水——连日来的秘密训练让他们筋疲力尽。
最近,他们被wbl组织的导师宙斯和赫尔墨斯加紧训练。宙斯负责体能和近身格斗,练得他们浑身淤青;赫尔墨斯则教魔法和麻瓜武器知识。两人除了吃饭,几乎把所有时间都用来补觉。
就在这时,乔治先醒了。他迷迷糊糊坐起身,头发乱得像被雷劈过,揉着眼睛四处摸水杯。喝了一大口凉水后,他正打算倒头再睡,却忽然看见窗外飞来两只巨大的猫头鹰——或者说,更像是某种神骏的金雕。
乔治摇摇晃晃地去开窗。冷风一下子灌进来,他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累得连话都不想说。
两只金雕分别叼着一个极其精致的箱子,轻轻落在床尾。箱子由玉石打造,镶嵌着银色镂空外框,上方刻有一笔成形的蝙蝠轮廓。
乔治愣了片刻,猛地想起之前赫尔墨斯的话——成为正式成员后,会为他们定制专属袍服。
他瞬间精神了一些,跌跌撞撞扑到弗雷德床边,用力摇晃对方:“弗雷德!醒醒!来了,东西送到了!”
弗雷德含糊地咕哝着,眼睛都没睁开:“唔……别闹……我要睡……子弹上膛顺序是……”
他翻了个身又要睡过去。
乔治不放弃,继续摇他:“不是吃饭!快起来看!”
弗雷德总算挣扎着半坐起来,眼皮耷拉,衣服歪斜,一副随时会再倒下去的样子。乔治指向那两只威风凛凛的金雕,它们正静静望着他们,仿佛认得各自的收件人。
弗雷德一下子清醒了,眼睛瞪得溜圆。两人小心地解下箱子,各自捧在手里。
弗雷德先拿出wbl的专属魔杖,274厘米,喜鹊羽毛般的灰黑色,底端刻有羽纹,虽无杖芯,却比原有的魔杖更契合他们的魔力。
乔治的也是灰黑色的,底端的羽毛着上了色,是白色的羽毛刻痕。
他们将魔杖抵在玉盒上,低声念出真名与代名,同时注入魔力。箱子应声而开。
“哇哦!酷!”
两人同时惊叹。
箱内整齐叠放着一套衣饰,最上方是一副哑光白色的面具,边缘刻有暗金色的玫瑰花藤纹样。衣服共五件:一件白色衬衫,没有领带;一条白色西裤,配白色皮带;一件顺滑的白色长内袍;一件白色长风衣,可扣至腰部;一件无扣外套,靠三条金色细链别合;最后是一件极宽大、极具垂坠感的厚外袍,带有宽大帽兜,放下来可遮住半张脸。
弗雷德兴奋地拎起衣服细看,发现每件都饰有极其细微而精致的花纹。
长风衣上绣着偏月灰白的的玫瑰花藤;金链条款式各异——一条是花藤,一条的环嵌弯月与三颗星辰,一条是鸟儿伫立于二叉树枝上。衬衫则有流星轨迹、弯月与细流纹。外袍的花纹低调华美,近乎与衣料融为一体。皮带一圈呈现月相圆缺变化,西裤下摆缀着两三枝花藤的乳白色暗纹。
乔治仔细观察后发现,两人衣上的鸟儿面向不同——若弗雷德为左,乔治为右而站,鸟儿便彼此对视;若反向而立,则各自远望。乔治的鸟儿树枝有四片叶子,弗雷德的则是三片。两人皮带前方都是满月图案。
这些细微差异,正如他们本人,相似却独特。
他们迫不及待试穿起来。衣料丝滑柔顺,触感微凉,宛如披玉在身。弗雷德一边系链扣一边嬉笑:“这要是让妈妈看到,准以为我们要去参加纯血统婚礼!”
乔治套上外袍,转身时衣摆飞扬,他夸张地行了个礼:“优雅而神秘——正是我们的风格!”
闹腾中,弗雷德不小心碰倒了一支蜡烛。烛火落在袍角,却未点燃衣料——显然,这衣服具有强大的防御力。
最后,他们拿起面具戴在脸上,弗雷德冲乔治怪模怪样地摆了个架势,乔治立即回应,两人像猴子一样在房间里上蹿下跳,发出压抑却兴奋的低叫。
隔壁的莫丽听到动静,停下手里的针织,无奈地长叹一声:“这两个孩子……又开始了。”
双子的房间里格外热闹,弗雷德的面具戴在脸上,冰凉奇特的触感让他精神一振,他冲着乔治压低声音、搞怪地扭曲着身体,用气声说道:“看我!我是神秘的纯血统幽魂——”
乔治戴着面具,捏着嗓子用滑稽的优雅腔调回应:“哦~我亲爱的幽魂先生,今晚的月色是否适合我们去捉弄一下珀西?”
两人拿着面具,开始默契地、却又极力控制着声响地跳着叫着,像两只无声嬉闹的猴子,只凭着夸张的肢体动作和扭曲的表情来表达兴奋,床铺被他们踩得微微作响。
但就在这极致的兴奋中,乔治猛地停下了动作,竖起一根手指抵在面具下的嘴唇位置。弗雷德也瞬间定格,保持着金鸡独立的滑稽姿势。
房间里顿时鸦雀无声。
两人侧耳倾听,心脏怦怦直跳,刚才的声响是否太大了?隔墙是否传来了妈妈的脚步声?
他们加入wbl是绝对机密,对家人朋友必须守口如瓶,任何蛛丝马迹都可能引来怀疑。
弗雷德小心翼翼地、用脚尖点地般走到门边,屏住呼吸,将耳朵贴在木门上,仔细捕捉着门外的动静。乔治则紧张地盯着门把手,一只手无意识地握紧了魔杖,仿佛随时准备对闯入者施一个遗忘咒——虽然他知道绝不能对家人这样做。
门外只有陋居固有的细微吱嘎声和远处隐约传来的莫丽织毛衣的针线碰撞声,并没有靠近的脚步声。两人对视一眼,同时长长地、无声地舒了一口气,紧绷的肩膀放松下来。
弗雷德拍了拍胸口,取下面具,用夸张的嘴型对乔治说:“安——全——”
乔治点点头,抹了一把并不存在的冷汗。兴奋感仍在,但被这突如其来的警觉浇灭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共享秘密的战战兢兢。他们不再闹腾,而是继续小心翼翼地、近乎无声地检查着衣服的每一个细节,感受着布料奇特的质感,比划着各种手势,所有的交流都变成了眼神和夸张的唇语。
又过了一会儿,确定绝对安全后,极致的疲惫再次席卷而来。两人连脱下这身珍贵行头的力气都没有了,但又生怕第二天早上被突然进来的家人看见,于是默契地同时挥动魔杖,用无声咒将衣服仔细叠好,收回玉箱并施加了几个简单的隐藏咒,才放心地倒回床上。
几乎是脑袋沾到枕头的那一刻,沉重的眼皮就合上了。弗雷德嘟囔着模糊不清的梦话。
乔治在陷入沉睡前的最后一秒,还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藏在枕头下的魔杖,确保触手可及。
不过几分钟,两人就又沉入酣睡之中,呼吸平稳,脸上还残留着些许兴奋与警惕交织的痕迹,但呼吸已然平稳。
这个夜晚,他们守护着又一个不能与家人分享的重大秘密,在梦境中或许正披着那身哑光白的战袍,穿梭于无人知晓的暗影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