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正好对上倒霉蛋慕容冲与慕容令吗?不过她记得这场计谋失败了,所以慕容垂没有死。
无所谓,只要让慕容令认为慕容垂已死便可。
花花的轿子两头抬,慕容令抬完,该苏宁雪了。
“苻坚不当人子。”咳!日常骂苻坚。
“表哥留在军中,我们一同为叔父报仇。”
攻入长安自然能报仇,攻不入?咳,那便是一雌复一雄,双飞入紫宫。
苏宁雪能和他表示亲近,然慕容令不能不识好歹,他行军礼道:“谢大司马。”
苏宁雪将金刀挂在腰间,再次扶慕容令起身,“你可知军营部署,以及粮草。”
化''敌人''为自己人,这点她会用。
“观察过,但属下不确定是否更改。”慕容令只是被阴了,对面的基本情况还是知道。
“夜袭敌方粮草,你可敢带路?”
“自然敢。”
慕容令面上涌入一抹感动,不管怎么说,大司马是真信任他,丝毫不怕是他假意投降。
其实真相是苏宁雪知道金刀计,而且她又没有打算抢粮草,只是准备烧粮草,所以就算慕容令骗她,她也不会损失惨重,甚至还能提前试探出慕容令是否可用。
“那便前去准备。”苏宁雪示意他可以退下。
将人都赶出去后,她在心里求着东西方的神仙。
玉皇大帝,上帝耶稣,拜托拜托保佑我计算风向不出错。
苏宁雪现在无比后悔,没有和嬴政认真学习通过星体运动计算天象,虽然高等数学她学也可能学不会。
不过,理论上通过气流判断风向她应该会,但在高考的考场上,她早就还回去。
夜色沉沉,微风阵阵。
苏宁雪带着一百轻骑出发,黑甲融于茫茫夜色之中,慕容令在前方引路。
忽有光,看清眼前的景象后,慕容令的小命保住了。
是对面的粮草,今夜将对面粮草烧掉,慕容垂就彻底与前秦敌对,至于慕容垂能否从长安逃脱?这和她有什么关系?
箭离弦碰撞擦出火花。
“敌袭!敌袭!”
鼓声响起,是戒严的声音。
“继续放箭。”
无辜水润的眸子依旧天真无邪,映着满天箭雨。
那火光如同一盏盏孔明灯很是漂亮。
堆积粮草的地方都会做防火处理,苏宁雪没有想过仅靠火箭点燃对面的粮草。
微风阵阵,助长火势。
他们这群人很快被敌人察觉,苏宁雪未曾下令撤退,自然不会有一人退去。
敌方精锐军队,上马提枪
“冲!”嘶吼声响起,老迈沙哑,冲散了平稳交锋的两股势力。
残兵伤马,今晚是他们的主场。
“为国为家为己,冲。”
他们没有名字,战乱征兵,年轻之时便来到这战场之上,熬过一年又一年。
手断了,眼瞎了,他们看不到希望。
要么生,要么死。
他们没有惊才绝艳的天赋,没有勇猛无双的力气,他们在这个战场上普普通通,难留下名字。
可他们这些人熬过一年又一年,幸运的活了下来。
他们碌碌无为,似乎没有梦想。
可谁知,最初之时,他们也曾想过战打完了,就回家买一头牛,娶妻生子过完一生。
谁知,遇到惊艳绝尘的兄弟,也曾羡慕。
谁知
他们似乎已经没用,但不知为何,想在最后如烟花般活一瞬。
浸着油的身躯燃起,风助火势。
一将功成万骨枯。
“阿干西,我心悲,阿干欲归马不归。为我谓马何太苦?我阿干为阿干西。阿干身苦寒,辞我大棘住白兰。我见落日不见阿干,嗟嗟!人生能有几阿干 ?”
鲜卑的歌谣响起,带着悲壮与苍凉,他们这些藏在战场上的人,思念着家乡。
火光中,他们似乎看到故乡的草地牛羊。
苏宁雪的声音平稳的没有一丝情绪,“何虎。”
闻言,何虎忍下酸涩,扬起旗帜。
这并非前燕的军旗,而是马鹿的图腾。
是鲜卑族的图腾。
借着火光,他们看到瑞兽来迎接,一个个合上眼帘。
真好我们回家了!
马蹄阵阵,此地只留下飘扬的图腾。
成功烧毁敌方的粮草,本应庆祝,可他们却出奇的安静。
“我会为你们请功。”
苏宁雪丢下这句话,消失在众人视野之内。
在场的众人,内心酸涩又含着隐秘的兴奋。
其实他们都知道,那些人很难再次活下去,以小博大
可
众人沉默的卸甲休息。
等明日天亮了,又会是个好天气。
————
前燕都城。
宫殿烛火通明,嬴政的指尖轻轻敲击桌面,发出规律的响声,脑海中回顾着这几日的布局。
东晋的君王应该收到他写的信?这今日应该会有所行动。
桌案上摆放着一张地图,东晋与前燕隔着前秦相望。
前秦兵强马壮,等灭了前燕,再灭了东晋,北方便可统一。
可谁愿意被灭?
因为地域原因,前燕与东晋无冲突,又因为兵力原因,难真正结盟。
可只是干扰而已。
围魏救赵,不管何时都适用。
东晋的君王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前秦的主力在攻打前燕,东晋若出兵劫掠前秦的边境,应该可以有不小的收获。
与东晋交战失利,攻打前燕的军队又是否真正能够稳住?
前燕将倾,不是简单的练兵,换主就能够改变,关键从来不在于苏宁雪能否打赢这一场仗,而在于如何整合全部资源,让前秦投鼠忌器,撤兵。
他们需要时间发展。
嬴政的唇角噙着笑,又在怀念曾经的那些老朋友。
烛火摇曳,似仙子起舞。
一棋,定天下。
————
前秦与前燕的战场交界。
王猛在军帐内大发雷霆,桌案都被他掀翻在地,军报散落是一地狼藉。
王猛如同发疯的野兽,双目赤红。
“慕容令!!!”
怒吼中带着浓浓的杀气,恨不得将慕容令徒手撕碎。
三军未动,粮草先行。
粮草被烧,前秦军队损失惨重,更让王猛痛心的是慕容令是他亲自放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