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面,命令边军坚守现有防线,不得冒进。
另一方面,从周边州县紧急调拨粮草军械支援,同时派出能言善辩的使者,试图与北狄部分部落进行分化瓦解,暂缓其攻势。
虽然此法略显保守,未能立刻退敌,但确实有效遏制了局势的进一步恶化,让惶惶的人心暂时安定了下来。
凭借这些手段,萧景宇很快就在朝堂上树立起了一个处事稳健的形象。
不少大臣都对他颇有好感。
而东宫这边,林清芃几乎是衣不解带地守在萧景玄病榻前。
他的病势极其凶险,高烧反复,时而昏迷,时而清醒片刻,却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林清芃用了从系统兑换的珍稀药材,才勉强吊住他的性命。
十余日后,萧景玄的高烧才终于彻底退去。
他睁开眼,只觉得浑身虚弱无力,他沙哑的开口。
“水”
一直浅眠的林清芃立刻惊醒,连忙端来温水,小心地喂他喝下。
萧景玄揉了揉依旧胀痛的额角“我睡了多久?”
林清芃看着他消瘦憔悴的脸庞,眼中闪过一丝忧虑。
“殿下,您已经昏睡十日了。”
“十日?!”
萧景玄心中一惊,猛地想起边境战事,挣扎着想坐起来。
“边关”
林清芃连忙按住他,语气带着几分沉重。
“殿下,您先别急,边关局势暂时被晋王稳住了,朝堂如今,也暂由晋王代理监国。”
萧景玄如遭雷击,瞬间僵住,难以置信地看着林清芃。
“萧景宇代理监国?”
林清芃无奈地点点头,将这几日朝堂上的变故,以及萧景宇如何稳定局势的事情,简单扼要地说了一遍。
萧景玄听完,靠在引枕上,久久不语。
他辛辛苦苦压制朝臣,推行新政,好不容易才将权柄握在手中。
却因为一场病,因为边境突如其来的战事,就这么轻易地被萧景宇夺了去!
他紧紧攥住锦被,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不,不一定是病。
虽然连着熬了几个夜晚,但他从未觉得身体有哪里特别不舒服。
又怎会毫无预兆的突然病倒?
再次抬眸看向林清芃时,他眼底翻涌着骇人的风暴。
“我不是生病,是中毒,对不对?”
林清芃沉默片刻,沉重地点头。
“臣妾仔细查验过殿下的脉象和症状,与冰髓发作时有异曲同工之妙,都是寒毒侵体,只是这次更为严重"
难怪
难怪萧景玄总觉得这次的症状与之前冰髓发作时的感觉如出一辙!
只是自上次的赤焰草事件后,东宫已被梳理得如同铁桶。
下人、饮食、药材、器皿,乃至熏香,皆经重重查验。
谁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再次下手?
萧景玄的目光跟林清芃在空中交汇。
对上林清芃了然的表情,无需言语,一个名字就浮现在他心头——云舒!
那个皇后安排过来,被安置在太子寝殿外间,负责传递汤药的宫女!
林清芃声音压得极低,几乎只剩气音。
“臣妾仔细查验过殿下身边的吃食和汤药,都没发现什么异常,后来才注意到殿下书房内那盆墨兰是云舒每日亲自打理。”
为了不打草惊蛇,她到现在为止还没让云舒发现任何异常。
甚至每日的药还在让云舒送,只是每次她都会倒掉,给太子喝的是凌魏送来的药。
萧景玄瞳孔微缩,脑中飞速回忆。
病倒前那几日,他确实觉得书房内萦绕着一股若有似无的异香。
不同于墨兰平日清雅的花香,更带着一丝甜腻。
当时只以为是墨兰开花,加之政务繁忙,并未深究。
如今想来,那香气出现的时间,恰好与他身体开始感到不适的时间吻合!
“好个一石二鸟的毒计!”
萧景玄几乎是从齿缝里挤出这句话。
云舒是母后送来的人,母后必不可能害他性命。
而能在皇后身边安插眼线的人,只有林贵妃。
他胸膛因愤怒而微微起伏,“林贵妃当真是好算计!”
林清芃取来一套特制的银针与一个装有透明液体的白玉小碗。
她小心翼翼地用银针在萧景玄指尖取了一滴血。
殷红的血珠滴入碗中,起初并无异样,但片刻之后,那血珠周围竟慢慢晕开一圈极其细微的幽蓝色光晕。
“殿下请看。”
林清芃脸色凝重得能滴出水来。
“臣妾翻了不少古书才查到,这是寒香散之毒,此毒并非口服,而是通过气息浸染,慢慢侵入肺腑,损人心脉。”
“下毒之人,必是能日日近身伺候,且有机会长时间停留在殿下日常起居之处的,云舒的嫌疑,如今看来已是八九不离十,但”
“但不能打草惊蛇。”
萧景玄接过她的话,眼中寒光凛冽,如同淬了冰的利刃。
“此刻拿下她,若她抵死不认,或是干脆自尽,我们非但拿不到解药,更会断了追查林贵妃的线索。”
林清芃点了点头,她也是这个意思。
现在跟系统兑换解药这招行不通,她只能从下毒者那里寻找解药了。
萧景玄心里也清楚,既然自己能昏睡十日,想必这次的毒药对于林清芃来说也不是那么好解的。
他眸色变得越来越深。
“既然他们想玩阴的,孤就陪他们玩到底!不仅要揪出她,还要通过她,把那条深藏在宫里的毒蛇,也一并扯出来!”
接下来的几日,东宫的气氛却与外界预想的沉重不同。
在林清芃精心调理下,太子萧景玄的病情竟奇迹般地出现了好转。
先是能靠在床头进些流食,随后能在内侍搀扶下于殿内缓步行走。
消息传到朝堂,引得众人议论纷纷,有人欣喜,有人则暗自皱眉。
这日清晨,萧景玄甚至传令,要去书房批阅积压的奏章。
他脸色依旧带着几分病态的苍白,身形也比往日清瘦了些,但眼神已恢复了往日的锐利,言谈间中气虽不足,却条理清晰。
“殿下,您身体方才好转,还需静养,奏章之事不必急于一时。”
林清芃在一旁温声劝阻,眉宇间满是忧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