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飞的目光,重新落在了孙连狂的身上。
“现在,可以告诉我,孙霍在哪里了吗?”
孙连狂浑身一个激灵,从巨大的震惊中回过神来。他到底是执掌孙家多年的枭雄,强行压下心中的恐惧,色厉内荏地吼道:“你敢动我?你知道动我孙家的后果吗?整个夏城,都将没有你的容身之地!”
“聒噪。”
陈飞懒得再跟他废话,身影一闪。
“咔嚓!”
一声令人头皮发麻的骨裂声响起!
孙连狂的右腿膝盖,被陈飞一脚踩得粉碎!
“啊——!”
比赵先生还要凄厉百倍的惨嚎声,响彻夜空!
孙连狂抱着断腿,在地上疯狂地翻滚惨叫,那股久居上位的威严和气场,瞬间荡然无存,只剩下狼狈和痛苦。
陈飞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冰冷如刀。
“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剧痛和恐惧,彻底摧毁了孙连狂的心理防线。
他再也不敢有任何嘴硬,涕泗横流地哭喊道:“我说!我说!我父亲他、他在城郊云顶山的一栋别墅里!我这就带你去!求求你,别杀我!”
“带路。”
陈飞声音里没有一丝波澜,仿佛只是在吩咐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孙连狂强忍着断腿的剧痛,在两个保镖的搀扶下,一瘸一拐地在前面带路。
他不敢有丝毫怨言,每当回头看到陈飞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心中的恐惧就如同附骨之疽,让他浑身发冷。
林冰晴默默地跟在陈飞身边,清冷的眸子里情绪复杂。
她看着陈飞的背影,这个男人刚刚展现出的雷霆手段,彻底颠覆了她的认知。
强大、霸道,却又在最后关头为她留了一丝余地。
这种矛盾的感觉,让她心乱如麻。
车队在夜色中疾驰,很快便驶离了喧闹的市区,朝着城郊的云顶山而去。
云顶山是夏城有名的富人区,山顶的一栋栋别墅灯火通明,宛如星辰。
孙家的别墅占据了最佳的位置,占地广阔,门口的石狮子在灯光下显得威严无比。
车刚停稳,别墅大门内就有一个人摇着轮椅快速冲了出来。
“哥!你可算回来了!天鹰老人他”那人正是孙连成,他一眼就看到了从车上下来的陈飞,后面的话瞬间卡在了喉咙里,取而代之的是极致的愤怒和恐惧。
他指着陈飞,声音因激动而变得尖利扭曲:“爸!爸!就是他!就是那个打断我腿的杂种!他竟然还敢找上门来!爸,你快给我报仇啊!”
孙连成凄厉的叫喊声划破了别墅的宁静。
孙连狂被弟弟的叫声刺激得面如死灰,恨不得一巴掌把他扇晕过去。
报仇?拿什么报仇!连天鹰老人都被人家一招放倒了!
随着孙连成的喊声,一个身影从花园的阴影里缓缓走了出来。
那是一个五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身穿一套素色的唐装,身材中等,面容儒雅,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手上还拿着一把浇花用的水壶。
他看起来不像是一个执掌大家族的枭雄,反倒更像一个醉心园艺的大学教授。
此人,正是孙家真正的掌舵人,孙霍。
孙霍的目光第一时间就落在了陈飞身上。
他的眼神平静如水,却带着一股洞察人心的锐利。
他只是扫了一眼,就将凄惨的孙连狂、轮椅上的孙连成,以及毫发无伤的陈飞尽收眼底。
天鹰老人的实力他最清楚,而眼前这个年轻人能让天鹰老人失手,还能让自己的大儿子如此恐惧地带路,其实力,早已超出了他的想象。
他没有像孙连成那样暴怒,甚至连一丝惊讶都没有表露出来。
他缓步走到门口,看都没看自己两个狼狈不堪的儿子,而是对着陈飞微微颔首,语气平静地说道:“是犬子管教不周,冲撞了先生,我在这里代他们向先生赔罪了。”
这番话让孙连成愣住了,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父亲竟然会是这个态度。
陈飞的眼神没有丝毫波动,对于孙霍这种老狐狸的示弱,他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让他们进来吧。”孙霍对门口的保镖吩咐道,同时对陈飞和林冰晴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先生里面请,有什么事,我们可以坐下慢慢谈。”
陈飞一言不发,迈步走进了别墅。林冰晴紧随其后。
孙霍将他们引到客厅,亲自沏好了茶。
“我有点事想问你。”陈飞直接开门见山,懒得理会这些虚伪的客套。
孙霍的目光在林冰晴那张清冷绝美的脸庞上停留了一瞬,随即点了点头,他转向自己的两个儿子,沉声道:“连成,连狂,你们两个都出去。”
“爸!”孙连成还想说什么。
“出去!”孙霍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孙连成和孙连狂不敢再多言,一个摇着轮椅,一个被人搀扶着,狼狈地退出了客厅。
偌大的客厅里,只剩下了陈飞、林冰晴和孙霍三人。气氛瞬间变得凝重起来。
陈飞端起茶杯,却没有喝,只是用杯盖轻轻撇着浮沫。他抬起眼,目光如两道利剑,直刺孙霍的内心深处。
“十五年前,夏城林家,有一伙人带走了林家的女主人。那伙人,你认识吗?”
话音落下的瞬间,孙霍脸上的儒雅和平静,如同面具一般寸寸碎裂!
“你在说什么?”孙霍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他强行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试图维持镇定:“什么林家?什么女主人?先生,我完全听不明白。”
他的声音干涩而沙哑,那副金丝眼镜后的双眼,却再也无法掩饰其中的慌乱与惊惧。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林冰晴,猛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她那张冰山般的脸庞上,此刻写满了压抑不住的激动与愤怒,双眸赤红,死死地盯着孙霍。
她拿出手机,飞快地打下一行字,然后将屏幕举到了孙霍面前。冰冷的电子音在死寂的客厅中响起:
“我查了十五年!就是你孙家的人!而你,孙霍,就是当年亲自带路的人!”
每一个字,都像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孙霍的心脏上。
与此同时:“咔嚓”一声轻响,打破了紧张的气氛。
陈飞缓缓放下了手,他手中的那只精美的白瓷茶杯,已经化为一堆细腻的白色粉末,正从他的指缝间簌簌滑落,在昂贵的红木茶几上堆起一小撮。
他甚至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平静地坐在那里,那股无形的压迫力却如同实质般笼罩了整个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