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被门外的士兵领着,在相邻的楼房里找了一个房间,是四层。
兽人退下后,宋听禾才松了一口气,她环视一圈室内。
这里象是她以前世界的小旅馆,有一个不大不小的床和一张桌子,上面摆着简单的洗漱工具,带有洗手间。
象是个单人标间。
“我们在这住吗?”
宋听禾抬头望向司锦年。
男人摇头,垂眸突然在她的粉唇上轻啄一下。
“不住,晚上带你回飞船。”
宋听禾眨眨水润的大眼睛,耳垂迅速染上颜色,她松开司锦年,僵硬地同手同脚地走到窗边。
嘴上说:“我吹吹风,这里有点热呢”
她按上窗户的开关,随着窗户打开,凉风习习,确实凉快不少。
宋听禾四处观望着,她们的楼层高,虽然看不到太远,但脚下附近的小道还是一清二楚的。
甚至连对面两栋楼内的装饰都能看清。
“咚、咚、”
房间门被敲响了。
司锦年打开门,外面是个士兵正跟他说着什么。
声音很小,再加之宋听禾耳边有风,听不清,她也就没放注意力在这上面。
而是趴在窗沿上,探出头看了看。
下面的一队巡逻的士兵立刻抬头,正巧和宋听禾对视。
她尴尬地笑了笑,缩回来。
打扰到他们的工作了,还是吹吹风好了。
她视线巡回几圈,却猛地定住。
斜对着她们的一栋楼里,二层正有一个人类和她刚刚一样,趴在床沿上四处张望。
抬头时,遥遥看见宋听禾,先是一愣,而后快速地挥手,确定宋听禾看见自己后,手上快速打着手势。
但由于现在正值中午,阳光洒在玻璃上有些反光,宋听禾只能看见她在做什么动作,却看不清具体。
人类似乎也察觉到她看不清,凑得离窗户更近了。
刚要继续,身后象是来了什么人,人类动作缓慢地离开窗边。
她刚走,一道墨蓝色的身影进入视线。
一股清风将那扇窗户吹开,反光处正巧晃在来人的头部,看不清发型和样貌。
那人先是转了转身子,应该是在看四周。
就在准备向上看时,宋听禾迅速蹲下,想了想又站起来一点,用手指抵住被风吹得乱晃的窗户,让它静静地一动不动。
这时,房间门被关上。
司锦年回头看见她的姿势走过来。
握着人类的手腕把她拉到面前,俯身轻轻拍了拍她无意间蹭在墙面上,导致灰扑扑的衣摆。
“在玩什么?”
宋听禾将刚刚发生的一切和他说了。
男人动作没停,只是轻声安慰她说:“可能是在和你打招呼。”
“是吗”
宋听禾想了想,刚刚那位人类的动作不小,看上去很激动,但是又没有直接喊她。
窗户被风吹开一个小缝隙,证明窗户也能打开,那怎么不叫她呢?
可能真是她想多了
简单休息了一下,司锦年就带着她出去了。
男人从兜里突然取出一个口罩,戴在她脸上,又从空间戒指拿出一顶鸭舌帽。
整理下小人类的发型后戴好。
不小的口罩已经将宋听禾的面容遮了七七八八,带上帽子之后更是连眉眼都看不见了。
“看不清路了。”宋听禾小声说。
司锦年轻笑一声,拉下她的口罩又凑上去亲了一口。
“没事,我抱你走。”
宋听禾不知道司锦年怎么这么黏糊,她红着脸缩进口罩里。
将一切弄好后,男人双手托着人类的腋下,将小人类举起来,抱在怀里走,丝毫不费力。
宋听禾象个挂件一样,乖巧地将下巴搭在司锦年的肩膀上,视线只有男人身后的一小块地方。
刚出了安全信道,司锦年脚步顿住。
“指挥使大人,现在不能出去,外面的人正在挨个筛选,出去就乱套了”
兽人坐在楼里唯一的进出口,拿着手里的表单,为难地指了指基地门口的方向:“统军说只进不出。”
“我有特殊情况,你可以上报。”司锦年单臂抱着人,另一只手的手指敲了敲桌面。
说完,他抬步走出去。
在门口驻守的士兵想拦着,但对上指挥使平静的视线又缩回来。
踌躇着互相观望,直到人都走出老远,其中一个才凑到门口的兽人面前:“这怎么办队长?”
“怎么办?我怎么知道怎么办?!”
兽人捏紧手里的白纸,盯着那道威慑力极强的背影,抬腿狠狠地踹了士兵一脚。
随着一声清脆的声响,士兵被踢到的小腿呈现着诡异的弧度,他脸色煞白地摔在地上,双手托着自己的腿不敢乱动。
“都给我看住了!”兽人撂下一句转身进了安全信道。
大概过了二三分钟,其他驻守的士兵才围过来,踢了踢地上满头冷汗的人。
那人浑身一抖,唇间溢出闷哼,只能无助地护着自己已经折断的小腿。
等其他人散去,地上已经凝成一片血迹。
正中央就是那名士兵,他动了动几近失焦的眼珠,无力地转了转头,却只能看见其他人的鞋子。
听见楼梯间逐渐逼近的脚步,他咬牙抖着手撑地站起来,在门开的前一秒站直身子,几乎是拖着自己的腿蹭回原来的位置。
兽人只是撇了一眼地上那滩血迹,烦躁地转身走到一边,随意踢了踢关闭的铁门。
又走到门口:“走吧,去看看指挥使大人什么时候回来。”
说完,他率先在前面领队,朝着大门的方向走过去。
瘸腿的士兵根本跟不上,被其他人撞倒在地,还被身后的人踩着身体走过去。
血液已经将裤管洇湿。
他躺在地上,身上不断发颤。
周身被阳光包围,暖乎乎的,让他感觉身上的疼痛都减轻不少。
好象回到在军校得时候
可还没享受多久,一朵云遮住了太阳,再移开时,阳光已经照不到这边。
“你还能走吗?”
在昏厥之前,耳边传来一道极小的声音,他被人扶着,艰难地走进楼里。
“哐当、”
铁门被关上。
门口的那滩血迹已经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