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三楼隔着窗户都听见了细微的喊叫声。
足以可见,声音到底有多大。
“你们这,管理也不咋地啊。”蚀鸩挑挑眉,大咧咧地拉开窗帘,站在窗边手里拿着杯温水。
却不想刚刚还在楼下的巡逻队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么大的声音都没有惊动他们?
宋听禾也跟过来,手里还拿着一个蛋挞。
她比另外两个人矮了不少,走到床边只能踮起脚尖往下看。
却只看到黑乎乎的一片。
基地里路边的灯光,不知道什么时候都灭掉了,楼栋间距近,将月光遮个掩饰,宋听禾什么都看不见。
“怎么了?”她问。
蚀鸩转头看她那副努力踮脚的样子,刚伸手却被别人抢了先。
迦诺抱着她走到窗边。
个子高了,自然所见范围也大了不少。
宋听禾刚探头向下看,对面楼栋二层突然亮起一盏灯。
与黑压压的四周对比起来特别明显。
没过一会儿,就有一位长发人类拉开窗户,趴在窗边观察。
显然也是被突如其来的惊叫声吸引。
她四周转了转,没看到什么,在她抬头的一瞬间,蚀鸩手腕一动。
半透明的黑色雾气贴在窗户上。
宋听禾看见那位人类视线并没有过多停留就略过这里,便知道应该是被蚀鸩的黑雾遮住了。
人类转身回了屋内。
不过两分钟,她旁边的一间房也开了灯。
这次视线里又出现一名人类,和刚刚那位一起,二人穿戴整齐没发现什么就走了。
灯没关,看样子象是下楼了。
“这谁?”蚀鸩挑眉问。
“昨天刚和庄上将一起到s701的人类殿下。”
如果有其他人在这,也定然能认出来,这两位人类身穿的衣服,与今天早上和庄隐山一起进基地的那两位,穿的一模一样。
紧接着,黑暗中便浮现出一抹火光。
两位人类到楼下,手上拿着的似乎是打火机一类的东西,可以照明。
但火焰要比打火机大多了。
她们在手上拿着,一步一步踏进黑暗里。
宋听禾只能看到那抹亮光在移动,可突然,火灭了。
四周归于寂静。
“她们她们关掉了?”
人类手指忍不住抓着男人的衣襟,眼神慌乱。
迦诺将她抱得更紧了点,低声安慰:“没事。”
但男人的视线还落在二人消失的地方。
小姑娘看不见,却不代表他们看不见。
那两名人类是走进灌木丛后,就没出来过。
迦诺白天的时候有仔细观察过基地的地形,那里根本没有这么厚的灌木丛,达到可以遮挡住她们手里的火光。
“你们这是不是闹鬼啊?”
蚀鸩一把拉开窗户,夜风吹进来。
声音也清淅了不少。
看似平静的基地,此时有一道极小的抽泣声时不时出现。
宋听禾听清后更是一抖。
那声音凄凄哀哀,分不清是兽人还是人类,听起来哭得伤心极了,声音不连贯,是间接性的。
“有人哭?”宋听禾小声问。
哪知道蚀鸩突然没声音贴过来,在人类耳边吹气:“对,好多人在哭。”
“啊!”人类惊呼一声,一头扎进迦诺怀里,手臂紧紧缠着兽人的脖颈。
迦诺蹙着眉看向蚀鸩手心还没消散的黑雾,向后退了一步,抱着人进了房间。
蚀鸩没跟过去,看他们走了。
高大的身影转身,收起那副笑嘻嘻的模样,目光幽深地盯着灌木丛。
上面的叶子正随着夜风不断摇摆。
兽人听觉敏感,除去那些怪异的“哭声”,还有树叶被风吹动沙沙作响的声音。
此时,房间内。
迦诺将人放下,塞进被子里。
手掌抽离之前,想起早上齐妄的话。
他无声息地开始释放精神力,慢慢围上去。
宋听禾察觉到后下意识一些抗拒,随后就安心多了。
人类情绪敏感时期,兽人的精神力很有用。
察觉到陌生的精神力没什么恶意,宋听禾也就放松下来。
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陷入梦乡之前,她总觉得自己忘了什么。
等床上的人类呼吸平稳后,迦诺才缓慢抽离精神力,刚准备出去,门就被从外面推开。
蚀鸩走进来环视一圈,最终大刀阔斧地坐在单人沙发上。
他指尖轻动,黑雾浮现,缓缓将整个床笼罩起来。
“可以说了。”做完这一切,他抬眸说。
正常音量,床上熟睡的人类却连睫毛都没颤动一下。
迦诺这才坐在床边,视线停留在人类身上。
安静的房间内只剩下兽人彼此交谈的声音。
一直到黎明。
兽人们各自坐着休息。
窗外突然传来人声。
迦诺将小人类踢开的被子掖好,抬脚走出房间到窗边,底下聚集了十几个兽人,是巡逻队。
他拉开窗户,外面的声音清淅起来。
“现在分开找,哪怕掘地三尺,明白我的意思吗?”为首那位兽人大声吩咐。
“明白。”
其他人应下后就解散了,各自散开。
迦诺走向屋门口,路过房间时,与里面的蚀鸩颔首示意,他则推开门,走出去。
直到楼下。
一楼驻守的还是那个有些跛脚的兽人。
迦诺走过去,指节轻轻敲了敲桌子:“你好,基地里有食堂吗?”
里面的兽人抬起眼,声音沙哑:“房间内都配有厨房。”
“可我吃不惯这些。”
兽人这才回答:“有食堂,不过这个时间已经放完饭了。”
迦诺挑眉:”这么早?”
人类殿下们都起了?
即使每间房都配备厨房,但大多数人类都不会做饭,肯定有一半以上都会去食堂吃。
可现在天才刚亮,食堂竟然已经放完饭了?
对方没有回答,只是低着头整理一个皮质的小本子。
“在哪儿吗?”
老板抬手指了一个方向,是那栋楼的二层。
迦诺寻着是手指的方向望过去,朝他点点头道谢,对方没什么反应。
迦诺出门后,还准备绕路去那边看看。
却发现已经被拉起了警戒线,他只能从旁边装作路过,却被兽人叫住。
“你是哪儿的兽人?还敢随意走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