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地另一侧,温岚端著一杯用简易炉加热的速溶咖啡,眼眸中倒映着漫天星辰。
占星师序列让她已经失去了在夜晚睡着的能力,所以她夜间一直都在观测星象、规避诡异之中度过。
最开始还有些不适应,但是时间长了之后,他现在甚至已经有些享受这种夜晚放空的感觉了。
伴随着手机之中轻柔的音乐,她为明日规划好路线,伸了一个懒腰,便给自己再倒一杯咖啡,再次抬头时,天际一颗星辰突兀地黯淡、偏移,让她神色骤变。
她毫不犹豫地取出随身携带的塔罗牌,星辉再次缠绕其上——这是她今日最后一次占卜机会。牌面揭示的结果让她指尖发凉:一头二级诡异,正从后方高速逼近!
“立刻唤醒所有人!紧急转移!” 温岚清冷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声音瞬间传遍中巴车。她麾下那些以服从换取庇护的守夜人立刻行动,如同投入静湖的石子,惊醒了整个营地。
末世求生者,睡眠极浅。无需多言,“转移”二字足以让所有人心脏紧缩。恐慌如同瘟疫般蔓延,但求生的本能驱使着人们以最快速度收拾行装。
当最后一名传信者返回,温岚的中巴车引擎发出一声低吼,率先冲入黑暗。
赵岩的越野车紧随其后,谢文峰的车也毫不迟疑。萧禹这边反应同样迅速,牛车上的杂物被飞快固定,“大黄!” 他一声低喝,大黄四蹄发力,牛车猛地窜出!
在 【兽王御兽师】序列的加持下,大黄的力量与耐力今非昔比,拉着沉重的牛车在颠簸不平的土路上竟能紧紧咬住前方越野车的尾巴!
幸好萧禹提前加装了减震弹簧,车厢内的颠簸尚在可接受范围内。一道青影闪过,是小青悄无声息地回到了萧禹手腕上。唯有大黑犬凭借自身速度在地面宾士,未曾上车。
逃亡并未持续太久。
“呜——”
“吼!”
牛车上的辟邪猛然起身,金色瞳孔死死盯住后方,喉中发出威胁性的低吼。地上奔跑的大黑也频繁转头,龇牙咧嘴,面向来路,摆出战斗姿态。
所有骑摩托车的人拼命将油门拧到底,惊恐地试图贴近四位序列者的车辆,仿佛那是唯一的救命稻草。
而大部分依靠自行车的幸存者,则绝望地发现,无论他们如何拼命蹬踏,双腿的力量在机械和超凡面前显得如此可笑,距离被越拉越远。幻想姬 首发
一道惨白的闪电撕裂夜幕,瞬间照亮了后方地狱般的景象——一条身躯庞大、足有数十米长的恐怖蜈蚣正在飞速接近!
它那密密麻麻的步足,赫然是一只只惨白扭曲的人手!而在它狰狞的蜈蚣头颅顶端,竟顶着一颗双目纯白的人头,脸上挂著空洞而诡异的笑容。
“啊——!”
“不!救命!”
落在最后的自行车队首当其冲。惨叫声此起彼伏,那条人足蜈蚣如同收割麦穗般,轻易地将一个个绝望的身影卷起,塞入那颗人头张开的巨口之中。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每一个被吞噬的人,他们的手臂都会在下一秒从蜈蚣身躯两侧破体而出,化为它新的“步足”,让它变得更长,速度更快!
苏星澜和秦诗雨紧紧靠在萧禹身边,脸色惨白如纸。看着后方那人间炼狱般的景象,听着那逐渐被风雨和距离拉远的凄厉惨叫,她们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
秦诗雨下意识地抓住了萧禹的衣角,苏星澜则抱紧了怀中的辟邪。这一刻,她们无比庆幸自己选择了萧禹,留在了这相对安全的牛车之上。而那些不久前才加入车队的难民,此刻几乎已伤亡殆尽。
吞噬了大量普通幸存者后,人足蜈蚣那纯白的眼珠,贪婪地锁定了气息更为“香甜”的序列者们。载着温岚和李祥东,且人数最多的中巴车,成了它首要的目标!
“妈的!跟它拼了!”
赵岩所化的岩石巨人怒吼著从越野车上跃下,如同磐石般挡在蜈蚣面前。谢文峰也脸色阴沉地停下车辆,各种邪术材料不要钱似的洒出,腐蚀性的黑风和诅咒缠绕向诡异。萧禹心念一动,辟邪化作金色闪电扑上,利爪带着辟邪之力,狠狠撕扯著蜈蚣的躯壳。
战斗惨烈而漫长。赵岩顶在最前,坚硬的岩石身躯不断被那些人手抓挠、拍击,裂痕蔓延,最终他猛地喷出一口鲜血,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昏迷不醒。谢文峰脸色苍白如鬼,随身携带的施书材料几乎耗尽。辟邪周身的金光也黯淡到了许多,气息萎靡。
眼看赵岩倒下,谢文峰眼中闪过一抹狠厉与退缩,他毫不犹豫地转身冲回自己的越野车,引擎咆哮,竟是想独自逃离!
萧禹眼神冰冷,他也快到极限。没有赵岩正面抵挡,没有谢文峰侧面牵制,单靠辟邪,他独木难支。没有温岚指引前路固然危险,但总好过立刻死在这里。他握紧了拳,准备下令撤退。
就在这绝望之际——
天际,第一缕曙光刺破了黎明前的黑暗。
“嘶嗷——!”
人足蜈蚣头顶那颗人头发出了痛苦尖锐的嘶鸣,庞大的身躯在阳光下冒起丝丝黑烟,动作明显迟滞了一瞬!
“就是现在!” 萧禹眼中精光爆射!
一直潜伏等待时机的辟邪,将最后的力量凝聚于利爪,化作一道几乎融入阳光的金线,直扑那颗诡异的人头!
“噗嗤!”
利爪划过,那颗纯白眼珠的人头竟被硬生生从蜈蚣脖颈上撕了下来!
遭受重创的人足蜈蚣发出一阵混乱的嘶嚎,再也顾不得追击,庞大的身躯猛地钻入地下,留下一个巨大的坑洞和漫天尘土。
劫后余生的寂静,被幸存者压抑的哭泣和喘息打破。没有人敢停留,残存的车队向着太阳升起的方向,亡命奔逃了十几公里,直到确认安全,才终于停了下来。
能够跟上来的,只剩下那些骑摩托车的,以及极少数见机得快、早早弃车躲藏起来的骑行者。原本接近两百人的庞大车队,如今只剩下四五十人,稀稀拉拉,人人带伤,脸上写满了麻木与惊魂未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