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还是有些不甘心。
曾几何时,华山派号令五岳,何等风光?
如今却要龟缩在华山一隅,眼睁睁看着魔教肆虐而不敢出头?
两相之间的差距实在太大!
她轻轻吐了口气,有些担忧地说道:“师兄,你说的也有道理。
我们华山派如今确实没有实力去参与对抗魔教的事情。
只是……如果我们一直不出面,以嵩山派为首的其他四派,会不会将我们踢出五岳剑派?
若是如此,我们如何能够面对九泉之下的那些华山先辈们?
岳不群岂能看不出宁中则眼中那一份强烈的不甘。
她终究还是没能完全接受华山已然没落、需要忍辱负重的现实。
对此,岳不群只能在心底发出一声叹息,却不好继续在宁中则的伤口上撒盐。
只能安慰地说:“师妹,我知道你不甘心,我又何尝愿意看到华山派落入如此境地?
你放心,我们华山派终究是上一任的五岳盟主,声望犹在。
左冷禅为人志向高远,注重颜面和江湖规矩,就算我们不去参与,他也不会做出将华山派踢出五岳剑派的事情来的。”
岳不群见宁中则面色稍缓,于是继续分析道:“其一,这有违他苦心经营的五岳盟主的正面形象。
其二,五岳剑派‘五岳同气连枝’,缺一不可。
若真剔除了我们华山派,那五岳岂不是要变成四岳了?这岂非天大的笑话?
对整个剑派的名声和凝聚力都是沉重的打击。
以左冷禅的智慧与野心,他绝不会做出这等自毁根基、令亲者痛仇者快的愚蠢决定!”
这一番合情合理的分析,给心事重重的宁中则吃了一颗定心丸。
她紧皱的秀眉终于舒展开来,她长长舒了口气,对于岳不群展露出一个如释重负的笑容:“师兄,你这样说,我就放心多了!”
随即,她恢复神采的明眸又燃起了新的斗志,“那我们接下来,就按师兄你说的,将全部心力都放在恢复华山的元气上!
首要之务,便是广开山门,多收良才美玉!
华山要复兴,没有人丁兴旺是万万不行的!
冲儿的存在就证明了师兄你的眼光,那我们就要继续找,一定要找到更多像冲儿一样的好苗子啊!”
岳不群刚刚松了口气,正要端起粥碗准备喝一口,听到宁中则这话,手腕一抖,差点把粥洒了出来。
他抬起头,脸上尽是猝不及防的愕然:这……这是兜兜转转,怎么又重新落回自己头上了?一时之间,岳不群顿时感到头大不已。
“师兄,方才你自己也说了,华山当前首要之务就是培养弟子,休养生息。
那还等什么?我们自然要广开山门,多多招收良才美玉才是!”
宁中则杏眼圆瞪,盯着岳不群。
她知道自己这位师兄骨子里对收徒的抗拒,所以抢先一步,用他定下的基调堵住了他的嘴。
岳不群闻言,脸上浮现出一抹无奈的苦笑。
若是从前,他确实对收徒一事避之不及。
毕竟,教授徒弟耗费的时间和心力太大,严重的拖慢了他自身的武道修行,而且收获的又太少,完全是一桩亏本的买卖。
但是,自从系统觉醒之后,招收了令狐冲这个弟子,一切都不同了。
有着系统的百倍返还的特性,教授弟子完全能够给他带来10倍乃至百倍的返还,这比自己亲自苦修要来的快得多。
在这种情况下,他对于收徒自然也就没有了之前的抗拒。
只是,如今的收徒也不是随便收的,至少收来的徒弟要能够达到系统的标准,能够在自己进行教授之后获得系统的返还,这才能够让岳不群产生积极性。
要是不符合系统的标准,那收来就如同之前所说的那样,完全是亏本的投资而已。
但是,系统的收徒标准显然不是能够轻易达到的。
如果按照令狐冲这个标准去套,岳不群也不知道整个江湖之上还有没有另一个能够达到系统标准的徒弟。
所以,面对宁中则的提议,岳不群心中也是无奈得很。
他轻轻摇摇头,语气当中带着些许无奈:“师妹,并非我不收弟子。只是,你且想想,这偌大的江湖,如冲儿这般天资卓绝、根骨清奇的朴玉,能有几人?
我们就有多大的气运,能够再查找到另一个令狐冲?”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看着宁中则微微愣住的表情,继续说道:“即便不要求像冲儿这样资质的弟子,退而求其次,资质稍稍逊于冲儿的弟子,在这江湖之上,也是各大门派争相抢夺的人才。
少林、武当、嵩山,哪个不是虎视眈眈?
这等资质的少年,又怎么会轻易落入我华山门下?
至于那些资质平平甚至庸碌之辈……师妹,并非我吝啬,实在是这些庸碌之辈培养起来耗费的心力与时间乃至资源,实在是太大,于我华山复兴,于你我的修行来说,皆是沉重的拖累。”
这番话如同一盆冷水,浇灭了宁中则心中刚刚升起的期盼。
宁中则想了想,也知道之前自己的想法确实有些不切实际。
只是,她终究有些不甘心就这样被岳不群驳回所有的提议。
于是,宁中则开口说道:“师兄,那些资质好的弟子,我也不奢望能够那么快找到。
但是,我们终究也要多收几个弟子充充门面也好啊!
如今的华山之上,上上下下也就我们4个人而已,偌大的华山派,如今看起来实在太够冷清,传出去岂不是让江湖同道笑掉大牙,说我华山派无能无人,连点香火气都没有!
这如何对得起列祖列宗打下来的威名?”
“威名?”岳不群在心中暗暗摇了摇头。
华山派哪里还有什么威名?自从剑气之争元气大伤之后,如今的华山派早已是昨日黄花,空留一个五岳剑派的名头罢了。
不过,这种话实说出来,实在是太伤人心,岳不群终究也没有说出来,这太打击宁中则的信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