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尘的话语,厅堂里回荡。
王平瘫软在地,浑身抖如筛糠,裤裆处一片湿热,竟是直接吓尿了。
他带来的那群家丁,更是丢盔弃甲,连滚带爬地逃出了苏家大院。
王平也想跑,可他的双腿就像灌了铅一样,怎么也站不起来。
最后,还是两个家丁折返回来,才将他半拖半架地弄了出去。
苏文和苏月两个孩子,跑到苏尘身边,满眼都是小星星。
“二叔,你好厉害啊!”苏文一脸崇拜地说道。
“二叔,你刚才用的是仙法吗?那个坏人为什么会自己跪下呀?”苏月好奇地问。
苏尘摸了摸两个孩子的头,脸上露出一丝微笑。
他看向依旧处于震惊中的父母和兄嫂,轻声说道:“爹,娘,大哥,大嫂,让你们受惊了。”
“刚才那些,不过是一些微末伎俩,用来惩戒宵小之辈罢了。你们不必担心,从今往后,他们再也不敢来骚扰我们。”
听到这话,众人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众人看着苏尘,眼神复杂,有高兴,有骄傲,还有一丝敬畏。
自己的儿子(弟弟),已经成了神仙般的人物。
这本是光宗耀祖的大好事,可他们也知道,苏尘离他们,越来越远了。
当天晚上,王家。
县尉王通看着失魂落魄、满身尿骚味的儿子,听完他颠三倒四的描述,气得一巴掌将桌上的茶具全都扫到了地上。
“废物!真是个废物!”王通怒不可遏,“被一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野道士,就吓成了这个样子!我王家的脸,都让你给丢尽了!”
“爹!是真的!他不是人,他会妖法!”王平哭喊道,“那棍子自己就断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跪下了,还有那火”
“够了!”王通喝止了他。
他虽然嘴上骂着,但心里却已经信了七八分。
他了解自己的儿子,虽然不成器,但也不至于编出这么离奇的谎话来骗自己。
“他还说了什么?”王通问自己儿子。
“他还说,明天日落之前,让老爷把这些年吞了苏家的东西,连本带利,全部送回来。”
“还有,他让我告诉你们,说他苏尘回来了。”王平战战兢兢的说道。
“苏尘?原来是他!”王通恍然大悟。
他很快便冷静了下来,在厅中来回踱步,脑子里飞速运转。
他敢对付苏家自然是调查过一番的。
他知道苏家以前能在国都站稳脚跟全靠那个消失的苏家二少爷。
没想到竟然是他回来了。
这件事恐怕不好办。
据他所知,十三年前,那位苏家二少爷消失前就已经是姜国第一人。
如今听自己儿子的描述,那人恐怕更深不可测了。
唯一的办法,似乎只有服软。
可要他堂堂县尉,去给一个商贾之家磕头认错,这比杀了他还难受!
就在他天人交战之际,一个阴冷的声音,毫无征兆地在他耳边响起。
“看来,你还没想好。”
王通浑身一僵,猛地回头,只见厅堂的主位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
正是苏尘。
他静静地坐在那里,王府的几十个护院,竟无一人发现他的到来。
“你是什么人?”王通又惊又怒,下意识地去摸腰间的佩刀。
苏尘没有理他,只是屈指一弹。
“嗡——”
王通腰间的佩刀发出一声哀鸣,竟自动出鞘,飞到半空中,然调转刀尖,对准了王通的眉心。
冰冷的刀锋,距离他的皮肤,只有不到半寸。
王通一动也不敢动,冷汗瞬间浸湿了后背。
“我已经给过你机会了。”苏尘的声音依旧平淡,“看来,你并不珍惜。”
“饶命!”王通终于崩溃了,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再也没有了半分县尉的威严,“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高人,求高人看在小人无知的份上,饶小人一命!”
一旁的王平,更是磕头如捣蒜,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苏尘看着跪在地上,丑态百出的父子二人,眼中没有丝毫波澜。
在他眼中,这些人与蝼蚁无异,若不是顾及家人,他一念之间,便可让整个王家灰飞烟灭。
“饶你一命,可以。”苏尘缓缓说道,“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他话音刚落,那悬在王通眉心的佩刀,突然化作一道寒光,绕着王通飞了一圈。
“啊!”
王通发出一声惨叫,只见他的左手小指,掉落在地,鲜血喷涌而出。
剧痛让王通几乎晕厥,但他却死死咬著牙,连哼都不敢再哼一声。
“这是对你纵子行凶的惩罚。”苏尘站起身,“我白天说的话,依旧有效。明天日落之前,我要看到我满意的东西。不然,下次断的,就不是你的手指了。”
说罢,他的身影渐渐变淡,如同水中的倒影,消失在了原地。
只留下满室的血腥,和两个彻底陷入绝望的凡人。
第二天一大早,冕水县的百姓们便看到了百年难得一见的奇景。
县尉王通,脸色惨白如纸,亲自赶着十几辆装满了金银绸缎的大车,在他儿子王平的搀扶下,一步一步地走到了苏家门前。
然后,在所有围观百姓不可思议的目光中,父子二人,齐齐跪倒在地,朝着苏家大门,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
“我王通教子无方,纵容劣子欺压苏家,罪该万死!今奉还所有侵占财物,并赔偿白银五千两,恳请苏老爷宽宏大量,饶恕我父子二人!”
王家父子跪地赔罪的消息,传遍了整个冕水县。
县尉王通,在这座小城里横行霸道。
如今,他竟然在苏府门前磕头赔罪。
一时间,苏府的门槛都快被踏破了。
提着各式礼盒,脸上堆著谦卑笑容的乡绅富户络绎不绝,他们口中说著仰慕苏老爷子教子有方,实则每一个眼神都在悄悄打量那个传说中苏家二公子。
苏远山和苏丰父子俩忙得脚不沾地,一边应酬著这些见风使舵的墙头草,一边心中升起一种不真实的恍惚感。
前几日还愁云惨淡,今日却已是宾客盈门。
这种翻天覆地的变化,皆因一人而起。
而那个始作俑者,却对这一切都提不起半分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