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下午,苏尘正陪着父亲在院中品茶,苏丰行色匆匆地从外面赶了回来,脸色很是难看。
“爹,二弟,王家那群混蛋又来闹事了!”
苏远山“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气得手都发抖:“他们又想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苏丰一脸愤懑,“王家的管家带着人,直接堵在了我们绸缎庄的门口,说我们的绸缎是假货,要我们当众赔礼道歉,还把我们新进的一批货给扣了!”
“欺人太甚!真是欺人太甚!”苏远山气得直跺脚,“我去找他们理论!”
“爹,您别去!”苏丰连忙拉住他,“他们就是一群不讲理的畜生,您去了只会吃亏!”
苏尘放下茶杯,站起身来,神色平静:“大哥,你别急。他们人呢?还在店里?”
“没,闹了一通就走了。不过那王管家放话了,说明天上午,让王家的二少爷王平亲自登门,跟我们‘谈谈’绸缎庄转让的事情。”苏丰咬牙切齿地说道。
“登门拜访?”苏尘笑道,“好啊,我等的就是他们来。”
第二天上午,苏家大门紧闭,一家人都在厅堂里坐着,气氛有些压抑。
苏远山夫妇坐立不安,苏丰则在厅中来回踱步。6腰看书网 嶵薪璋截埂新快
只有苏尘,依旧老神在在地坐在椅子上,慢悠悠地品著茶。
“咚!咚!咚!”
沉闷的敲门声响起,一声比一声响,充满了挑衅的意味。
“开门吧,让客人进来。”苏尘淡淡地说道。
家丁战战兢兢地打开大门,只见门外站着七八个手持棍棒的壮汉,为首的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
他穿着一身华丽的锦袍,面色苍白,眼下乌青,一副被酒色掏空了的模样,正是王家二少爷王平。
王平带着人,大摇大摆地走进院子,斜着眼睛打量著苏家的宅院,嘴里发出“啧啧”的声音:“这院子倒还不错,等盘下来,正好给本少爷养几条好狗。”
他身后的家丁们发出一阵哄笑。
苏丰气得脸色铁青,拳头捏得咯吱作响。
王平晃晃悠悠地走进厅堂,看到坐在主位上的苏远山,皮笑肉不笑地拱了拱手:“苏老爷子,身体还硬朗啊?”
不等苏远山回话,他便一屁股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翘起二郎腿,用一种施舍般的语气说道:“废话我也不多说了。你们家的绸缎庄,五百两银子,本少爷要了。这是契约,签了吧。大家以后还是邻居,别把事情弄得太难看。”
说著,他将一张契约扔在了桌子上。
五百两?这家绸缎庄连地皮带存货,至少值三千两!
这根本不是买卖,而是明抢!
“王少爷,你不要太过分!”苏丰终于忍不住了,怒喝道。
“过分?”王平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本少爷就是过分了,你能怎么样?告诉你,今天你们签也得签,不签也得签!不然的话,就不是绸缎庄那么简单了,你们这宅子,你们苏家的人,能不能安安稳稳地待在冕水县,可就不好说了!”
他话音一落,身后的壮汉们立刻“哗啦”一声,将手中的棍棒重重地顿在地上,凶相毕露。
李氏吓得脸色发白,苏文和苏月两个孩子更是躲在母亲身后,瑟瑟发抖。
苏远山气得浑身发抖,指著王平,嘴唇哆嗦著,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就在这剑拔弩张之时,一个平淡的声音响起。
“茶凉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下意识地转向了角落里那个一直没有说话的道士。
只见苏尘慢条斯理地将杯中剩下的茶水倒在地上,然后拿起茶壶,给自己重新倒了一杯。
王平眉头一皱,他早就注意到这个道士了,只是没把他放在心上。
此刻见他这副无视自己的模样,心中顿时生出一股无名火。
“你是什么东西?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王平喝道。
苏尘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上面的热气,依旧没有看他,只是淡淡地说道:“这茶,是今年的新茶,入口微苦,回味甘甜。可惜,给狗喝,浪费了。”
“你他妈骂谁是狗?”王平勃然大怒,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他身旁一个离得最近的壮汉,立刻会意,抡起手中的棍棒,就朝着苏尘的脑袋砸了过去。
“二弟小心!”苏丰惊呼出声。
然而,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那壮汉的棍子在距离苏尘头顶还有一尺远的地方,突然停住了,仿佛被一道无形的墙壁挡住,再也无法寸进。
壮汉涨红了脸,使出了吃奶的力气,那棍子却纹丝不动。
紧接着,更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咔嚓!”
一声脆响,那根儿臂粗的实心木棍,竟从中间毫无征兆地断成了两截。
壮汉“啊”地一声,握著半截棍子,连连后退,一脸活见鬼的表情。
整个厅堂,瞬间安静了下来,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王平脸上的嚣张气焰也凝固了,他看着苏尘,眼中第一次露出了惊疑不定的神色。
苏尘终于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
王平只觉得一股无法形容的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他仿佛看到的不是一个人的眼睛,而是两座深不见底的深渊,里面充满了足以将他神魂都颤栗的恐怖。
“噗通!”
王平双腿一软,竟不受控制地跪了下来,膝盖与坚硬的青石地板碰撞,发出沉闷的响声。
他身后的那群壮汉,更是个个脸色惨白,两股颤颤,手中的棍棒都快握不住了。
他们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那种发自灵魂深处的恐惧,却是实实在在的。
“你你你是什么人?”王平牙齿打着颤,声音里充满了恐惧。
苏尘没有回答他,只是将目光转向他扔在桌上的那张契约。
他伸出手指,对着那张契约,凌空一点。
“呼——”
一小簇金色的火焰,凭空出现在契约之上。
眨眼之间,便将那张厚实的纸张烧成了飞灰,连一点灰烬都没有留下。
金丹真火,用来烧一张纸,实在是杀鸡用牛刀。
做完这一切,苏尘才重新看向已经快要吓晕过去的王平,缓缓开口,声音依旧平淡。
“滚回去告诉你爹。”
“明天日落之前,把这些年吞了我苏家的东西,连本带利,全部送回来。”
“顺便跟他说,我苏尘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