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塔堡垒的硝烟尚未完全散去,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与邪能的硫磺气息混合在一起。高里亚什站在堡垒中央,脚下是食人魔守卫首领被撕裂的尸体,他的重瞳扫过这座刚刚被征服的冰雪要塞。清理工作迅速展开,除了收集战利品和“享用”尸体(对高里亚什而言是汲取能量),更重要的是处理那些被食人魔囚禁在堡垒地牢和矿坑中的奴隶。
沉重的镣铐被砸开,一群形容枯槁、但眼神中仍残留着不屈光芒的兽人蹒跚着走了出来。他们大多属于霜狼氏族和雷神氏族,是在与食人魔的冲突或狩猎中被俘虏的。长期的奴役生活消磨了他们的体力,但并未完全摧毁他们的意志。
面对他们的解放者……一个散发着浓郁邪能气息、眼神冰冷的半兽人术士,以及他麾下那些状若疯狂的碎手角斗士和诡异的施法者,这些兽人奴隶的反应各不相同。
一部分较为年轻、或者对自身氏族现状感到失望的兽人,在目睹了高里亚什展现出的、碾压食人魔的绝对力量后,眼中燃起了异样的光芒。他们厌倦了弱小和被奴役,渴望拥有强大的力量来主宰自己的命运。他们主动走上前,向高里亚什宣誓效忠,声音因激动而颤斗,表示愿意追随这位强大的新主人,无论他走向何方。高里亚什冷漠地接受了他们的效忠,如同收下几件新的工具,示意卡加斯将他们编入队伍进行“考验”。
然而,超过一半的奴隶,尤其是那些年长些、对氏族传统有着深厚感情的成员,则坚持要返回自己的氏族。他们感激高里亚什的解救,但眼神中充满了警剔,对高里亚什的力量和行事方式感到不安。他们渴望回到熟悉的土地,回到家人和酋长的身边。
高里亚什看着这些渴望归家的兽人,重瞳中闪过一丝计算的光芒。强行留下他们,只会制造不安定的因素和潜在的仇恨,得不偿失。而放他们回去……或许能带来意想不到的收获。
“可以。”高里亚什的声音打破了沉默,让那些忐忑的兽人松了口气。“你们可以离开。带着我的……‘善意’回去。告诉你们的酋长,刀塔堡垒换了主人。食人魔的威胁,由我来解决。或许未来,我们会有对话的机会。”
半兽人术士站在刀塔堡垒的城墙上,他知道,征服不仅仅依靠毁灭,有时,恰到好处的“仁慈”与展现力量后的克制,能带来更深远的影响。他没有提出任何具体要求,只是释放了一个模糊的、看似友好的信号。这比咄咄逼人的威胁更能引起对方的好奇与猜疑,也为他未来的行动留下了馀地。
获释的奴隶们带着复杂的心情,以及高里亚什允许他们带走的一些基本物资,匆匆离开了刀塔堡垒,消失在霜火岭的风雪中。
消息很快传回了各自的氏族。
在霜狼氏族,年轻的酋长之子杜隆坦接到了幸存者带回的消息。
他性格正直而务实,对这股突然出现在霜火岭、拥有诡异力量并摧毁了刀塔堡垒食人魔的势力充满了警剔。一个半兽人施法者?这与他所信奉的萨满教义和氏族传统格格不入。
但对方毕竟解救了他的族人,并清除了一个长期威胁氏族的食人魔据点。杜隆坦陷入了沉思,他需要更多信息来判断这个“高里亚什”是敌是友,以及他的出现对霜狼氏族意味着什么。
而在雷神氏族,消息传到了现任领袖芬里斯耳中。他是杜隆坦离家出走、性格更为激进好战的大哥。
与杜隆坦的谨慎不同,芬里斯对高里亚什的力量表现出了浓厚的兴趣。一个能轻易摧毁食人魔堡垒的强者?这正符合他崇尚武力、渴望让雷神氏族更加强大的理念。
幸存者描述的那毁灭性的诡异魔法和悍不畏死的军队,让他看到了潜在的合作可能,或者说,可以利用的对象。他或许不象杜隆坦那样在意力量的来源,更在意力量本身能带来什么。
高里亚什的这一手“欲擒故纵”,成功地将他和他麾下势力的存在,摆在了霜火岭两个最重要兽人氏族的面前。他没有主动接触,却已经引发了两位性格迥异的领袖的思考和关注。
未来的霜火岭,不再仅仅是兽人与食人魔的战场,更可能因为高里亚什这只“黑暗之手”的介入,而走向更加复杂和未知的方向。高里亚什则在刀塔堡垒中,一边消化着此次征服的收获,一边等待着……看看哪一边,会先向他抛出橄榄枝,或者,哪一边会先成为他下一个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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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刀塔堡垒的埃匹斯希水晶被转移到悬锤堡后,他向古尔丹初步展示了高里亚什不仅拥有武力,更具备一定的政治手腕。然而,瘸腿术士的耐心是有限的。对他而言,经营领地、与当地氏族周旋,都只是细枝末节。
基尔加丹的意志如同鞭子,时刻抽打着他,催促他尽快完成腐蚀兽人、打开黑暗未来的宏伟大业。
“准备好了吗,我聪明的学徒?”古尔丹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急迫,在刀塔堡垒阴冷的大厅中回荡,“影月谷才是真正的舞台,耐奥祖才是关键!是时候了,随我前往影月谷,见证历史,并履行你作为暗影议会一员的职责。”
高里亚什没有反对。他深知,在自身力量尚未能完全超越古尔丹之前,紧跟他的步伐,参与内核计划,是获取更多知识和力量最快、也是最安全的途径。
他将刀塔堡垒的日常管理暂时交给了塔隆戈尔和古加尔,并严令两人继续他们的黑暗魔法研究,不得有误。随后,他便与古尔丹一同,踏上了前往影月谷的旅程。
影月谷,兽人萨满教的古老中心。这里的天空仿佛永远笼罩着一层不祥的暗紫色帷幕,大地肥沃而健康,美丽的植物顽强地生长,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暗影魔法能量。
他们直接前往了影月氏族的聚居地,古尔丹凭借着其曾经作为耐奥祖学徒的身份以及巧舌如簧,轻易获得了觐见的机会。
在装饰着兽骨与原始图腾的酋长大帐中,高里亚什第一次见到了耐奥祖。这位正值壮年的萨满领袖,曾经是那么瑞智而强大,如今却象是一棵被蛀空了内心的大树。
他的眼神浑浊,充满了无法化解的哀恸,身形虽然依旧高大,却给人一种摇摇欲坠的脆弱感。他沉溺于爱妻死亡的悲痛之中,无法自拔,对氏族的日常事务也显得心不在焉。
古尔丹表现得无比谦卑与同情,他声称自己游历四方,查找到了可能与先祖之灵更有效沟通的方法,希望能帮助他敬爱的导师走出阴霾。他将高里亚什引荐给耐奥祖,称其为“一位对古老力量有独特见解的盟友”,巧妙地掩饰了其术士的身份。耐奥祖只是疲惫地点了点头,并未过多关注高里亚什,他的整个世界仿佛都笼罩在失去爱妻的阴影下。
夜晚降临。古尔丹开始了他的邪恶计划,而高里亚什,则被允许在阴影中旁观,这无疑是又一堂“实践课”。
古尔丹精心调配了一种混合了多种材料的致幻药剂。他假借“安神助眠、便于与先祖沟通”的名义,让毫无防备的耐奥祖服下。药剂很快生效,耐奥祖陷入了昏睡,但他的精神却进入了一个被精心编织的幻境。
高里亚什站在帐篷的角落,重瞳在黑暗中闪铄着微光,他能清淅地“看”到古尔丹是如何运用其强大的精神力,结合药剂的力量,侵入并引导着耐奥祖的梦境。古尔丹扭曲了自己的灵魂波动,将其伪装成兽人崇敬的、充满威严与力量的“先祖之灵”的气息。
在幻境中,“先祖之灵”(古尔丹)向悲痛欲绝的耐奥祖显现。它没有直接安慰,而是以严厉的口吻斥责他的沉沦,声称他的软弱让整个兽人种族面临危机,这巧妙地利用了耐奥祖的责任感。
然后,它指向远方,在塔拉多的土地上,是古尔丹用幻象模拟出的、燃烧军团引导的“新威胁”的模糊景象。
“耐奥祖,抬起头!”古尔丹模仿着古老而空洞的回音,“你的族人需要方向,需要力量!你妻子的灵魂也在注视着你,她不愿看到你如此消沉!遵循我的指引,探寻那失落的古老仪式……它将带领你们穿越黑暗的未来,消灭真正的威胁,让兽人再次伟大!这是你的使命,也是你唯一的救赎!”
梦境中的耐奥祖,在“先祖”的指引和内心对救赎的极度渴望驱动下,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他泪流满面地跪地祈求对方的原来,恳求“先祖”赐予他更多的启示,告诉他该如何去做。
高里亚什冷静地观察着这一切。他看到了古尔丹如何精准地利用人性的弱点,对逝者的思念、对种族未来的焦虑、以及领袖的责任感,将其扭曲成实现自己黑暗目的的工具。
这比任何直接的暴力或灵魂烙印都更加阴险,也更加有效。它让受害者心甘情愿地走向毁灭,甚至对此感恩戴德。
当黎明来临,耐奥祖从幻境中醒来,眼中虽然仍有悲伤,却多了一种近乎偏执的坚定。他开始召集影月氏族的萨满,准备传播那个“危险的预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