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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术士的第一战(1 / 1)

高里亚什选择了最符合术士身份的方式——欺骗与混乱。

高里亚什潜伏在阴影中,将他的小鬼召唤到身边。那狡诈的小生物眼中跳跃着与高里亚什同源的邪能之火,它听懂了高里亚什的命令,发出一阵压抑的、咯咯的窃笑,随即化作一道模糊的黑影,沿着山石的阴影,悄无声息地溜向哨站另一端的光鬃兽栏。

半兽人则利用这个时间,如同贴地行走的幽灵,迅速而安静地移动到那处关键的悬崖了望点下方,将自己隐藏在岩石的凹陷处。

高里亚什的心脏平稳地跳动着,混血身躯带来的强健体魄让高里亚什在短暂的冲刺后依旧呼吸均匀。他抬头,能听到上方德莱尼守卫沉稳的脚步声。

等待。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咴——!”

一声尖锐而充满惊恐的光鬃嘶鸣划破了黄昏的宁静!紧接着,是更多的嘶鸣、蹄子杂乱踩踏的声音,以及德莱尼守卫带着困惑与紧张的呼喊:“稳住它们!怎么回事?!”

“草料!那边的草料堆起火了!”

高里亚什看到悬崖上方的守卫猛地转过身,他的注意力完全被兽栏方向的骚动吸引。半兽人甚至能感知到他那一瞬间的灵魂波动,从专注的警戒变成了惊疑与担忧。

就是现在!

高里亚什如同蓄势待发的猎豹,从藏身处一跃而出,用半兽人强健的四肢迅速而无声地攀上悬崖。

高里亚什甚至没有多看那个正望向远方的守卫背影一眼,径直冲到最佳的观测位置,一块可以俯瞰整个哨站内部庭院与主要建筑的巨石后方。

他迅速取出古尔丹给予的粗糙符文石。它在高里亚什手中微微震动,仿佛活物般渴望着开始它的工作。高里亚什将其牢牢卡在巨石底部一个天然的裂缝中,并用几块碎石进行了简单的伪装。

就在高里亚什完成这一切,准备撤离的瞬间,意外发生了。

一名本该赶往兽栏的德莱尼守备官,或许是因为抄近路,恰好从连接悬崖的一条小径拐了上来!

他与高里亚什撞了个正着!他蓝色的脸庞上充满了惊愕,目光瞬间锁定在高里亚什非纯血兽人的特征、高里亚什身上萦绕的黑暗气息,以及高里亚什刚刚藏匿东西的动作上。

他立刻举起了他的战锤,锤头上开始汇聚令人不适的圣光能量。

“入侵者!以纳鲁之名,止步!”

时间仿佛被拉长。面对高举战锤、圣光开始凝聚的德莱尼守备官,半兽人没有选择声势浩大的邪能爆发,那等于敲响警报的钟声。

他的重瞳瞬间锁定了对方,体内流淌的暗影能量如同毒蛇般昂首。

高里亚什抬起手,不是向前猛推,而是虚握,仿佛攥住了他的心脏。

“承受……我的苦痛!”

一道无声的、只有高里亚什和目标能感知到的暗影波纹跨越了他们之间的距离。

德莱尼守备官身体猛地一僵,即将成型的圣光瞬间溃散。他发出一声压抑的、从喉咙深处挤出的痛哼,战锤几乎脱手。他眼中的坚定被突如其来的、源自灵魂深处的剧痛所取代,身体不由自主地蜷缩。

这,就是术士的机会。

没有给他任何喘息之机。几乎在痛苦诅咒生效的同一瞬间,半兽人粗糙而巨大的另一只手早已凝聚成型的暗影箭已然射出。

这是一道纯粹的、压缩到极致的黑暗能量,它撕裂空气,却只发出微弱的嘶嘶声,如同死神的低语。

“噗嗤!”

暗影箭精准地命中了守备官的胸膛。没有爆炸,没有光芒。只有黑暗能量侵入他身体时发出的、滋啦滋啦的腐蚀声。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从发现到击杀,不过寥寥数秒。悬崖上只剩下微风,以及那具迅速失去温度的尸体。

“你的灵魂……归我了!”

一股远比暗影能量更贪婪、更亵读的力量——邪能汲取——从高里亚什掌心迸发。绿色的能量触须缠绕上德莱尼守备官,强行撕扯着他的灵魂本质。半兽人甚至能看到一道模糊的、散发着微弱圣光轮廓的蓝色灵体从他大张的口中被硬生生抽出,发出无声的尖啸,卷入半兽人绿色的掌心。

守备官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碳化,最终化为一具轻飘飘的、如同烧焦枯木般的遗骸。他眼中最后的光芒彻底熄灭,连带着对纳鲁的信仰一同被半兽人彻底吞噬。

术士走上前,随意一脚,将那具空洞的躯壳踢下了悬崖。它在下落过程中便碎裂开来,化作纷纷扬扬的黑色尘埃,消散在阿兰卡峰林的烈风中。

毁尸灭迹,莫过于此。没有尸体,没有血迹,只有灵魂被吞噬后残留的一丝邪能焦臭,也很快被风吹散。

符文石已安置完毕。目击者已形神俱灭。

他听到兽栏方向的骚动还未完全平息,小鬼的把戏仍在起作用。

高里亚什如同来时一样,融入阴影之中,沿着规划好的撤离路线,迅速离开了奥金顿前哨的范围。

术士的小鬼在感受到主人的召唤后,也化作一缕青烟消散,随后在高里亚什身边重新凝聚,发出邀功般的尖笑,贪婪地吸食着空气中残留的灵魂碎屑。

几个小时后,高里亚什回到了与古尔丹约定的汇合点。他正站在一片扭曲的邪能法阵中央,似乎正在与某个遥远的存在沟通。他感受到半兽人的归来,结束了仪式,转过身,那双燃烧着绿火的眼睛看向对方。

“说吧。”他言简意赅。

高里亚什冷静地汇报了整个经过,当听到对方不仅解决了麻烦,还汲取了灵魂并彻底销毁证据时,古尔丹脸上露出了一个真正意义上赞赏的、近乎愉悦的狰狞笑容。

“很好!非常好!”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满足,“懂得利用每一次机会强化自身,并将威胁彻底抹除,不留一丝痕迹……你已经开始理解力量的真缔了,高里亚什。吞噬与毁灭,这才是我们道路的基石!”

他感受着远方符文石传来的信息流,点了点头。

“任务完成得无可挑剔。现在,带着你新获得的力量,我们需要商讨下一步……关于如何利用这些情报,以及,如何让你更快地接近悬锤堡,给我把一个名叫古加尔的双头食人魔带出来,至于方式和方法……随你喜欢。”

遵循着内心的渴望与古尔丹的默许,高里亚什离开了影月谷的压抑天空,回到了纳格兰广袤的金色草原。

空气中熟悉的青草与泥土气息扑面而来,但这一次,他不再是被囚禁于此的囚徒,而是一名归来审视自己猎物的复仇者。

半兽人没有贸然靠近。悬锤堡坐落在纳格兰西北部的群山中,那由粗糙巨石垒成的、如同肿瘤般突出的要塞,在高里亚什那双猩红的重瞳中清淅可见。

他选择了一处距离悬锤堡数里外、被风化的石林所掩盖的高地,作为自己的观测点。在这里,他能俯瞰通往要塞的主要路径,以及堡垒外围的动静。

他开始了为期数日的严密监视。

与高里亚什逃离时相比,悬锤堡的警戒明显加强了。巡逻队的数量和频率都有所增加,尤其是在他当年逃脱的囚牢局域附近,能看到新增的了望塔和加固的栅栏。他们显然没有忘记古尔丹带来的恐怖。

食人魔们依旧进行着他们粗野的日常,驱赶着雷象进行运输,在堡垒外的采石场开采石料,举行喧闹的角斗和宴会。但他能感觉到一种紧绷的气氛。他们的狂欢似乎更带着一种发泄式的麻痹,领袖的怒吼声也更加频繁。

某天,他注意到一条相对规律的后勤补给线,主要由裂蹄牛车队组成,大约每五到七天会从海上驶来,运送着大量的肉食、粗糙的麦酒和矿石。这是要塞的命脉,也是一个潜在的弱点。

高里亚什运用灵魂感知去“触摸”那座堡垒。

半兽人能感受到其中弥漫着庞大的、混乱的生命能量,他们依赖的是纯粹的肉体力量与数量优势,除了法师塔里的食人魔皇帝,马尔高格以外,还有在塔内最下方的囚牢里,关押着一名能量强大的法师。

不止如此,在堡垒的最深处,似乎存在一个古老而沉睡的土元素内核,这或许是悬锤堡能屹立不倒的原因之一,也是食人魔们自己可能都未曾完全理解的力量源泉。

带着这些宝贵的情报,高里亚什回到了古尔丹临时的居所,一处隐蔽的、弥漫着邪能气息的洞穴。半兽人向古尔丹详细汇报了自己所看到的一切。

古尔丹踱着步,枯瘦的手指摩挲着下巴。

“一群依靠肌肉和石头的蠢货……加强戒备?哼,在真正的力量面前毫无意义。那个古老的内核倒是有点意思……或许能成为不错的祭品。”

他转向半兽人,眼中红光闪铄。

“那么,高里亚什,复仇的蓝图就在你眼前。你打算如何为你的母亲,为你自己,敲响悬锤堡的丧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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