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院门外。
身穿明黄龙袍的李世民，带着房玄龄等人，刚刚赶到门口。
他并没有立刻进去。
而是站在阴影处，皱着眉头看着院子里发生的一切。
本来，看到那个“逆子”居然敢骂嬷嬷，李世民心里还有点不爽。
不管怎么说，那也是宫里的老人，这孩子戾气太重，没大没小。
他正准备现身，喝斥李哪咤几句，再把小兕子带走。
可是。
当他看到那个太监粗鲁地去拽小兕子，把小兕子弄哭的时候。
李世民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那可是他的心头肉！
平日里他连一句重话都舍不得说，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这些狗奴才，竟然敢弄疼朕的晋阳？
“放肆！”
李世民勃然大怒，正要一步跨出，将这些奴才千刀万剐。
然而。
他的脚刚抬起来，还没落地。
整个人就象是被雷劈了一样，僵在了原地。
他的眼睛猛地瞪大，死死地盯着院子中央那个小小的身影。
不仅是他。
身后的程咬金、房玄龄、杜如晦……
这群见惯了大风大浪的大唐开国功臣们。
此刻一个个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鸭蛋，满脸的惊骇欲绝！
他们看见了什么？
他们看见——
那个原本看起来人畜无害、顶多有点非主流的九皇子李哪咤。
并没有起身。
他只是坐在原地，眼神冰冷地看着那个抓着小兕子的太监。
下一瞬。
轰！！！
一道赤红色的光芒，如同有灵性的鲜血，又如同来自远古的红龙。
毫无征兆地从李哪咤的后背喷薄而出！
那红光太快了！
快到连残影都看不清！
那是一条绫！
一条燃烧着火焰、散发着毁天灭地气息的红绫——混天绫！
“那是……什么鬼东西？！”
程咬金惊呼出声，感觉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院子里。
那个抓着小兕子的太监，甚至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就感觉眼前红光一闪。
紧接着。
一股沛然莫御的恐怖巨力，狠狠地撞在了他的胸口！
“砰！”
一声令人牙酸的闷响。
那个一百多斤重的壮年太监，就象是一只断了线的风筝。
不。
更象是一只被苍蝇拍拍飞的苍蝇！
整个人倒飞而出！
速度快得拉出了残影！
他在空中划过一道完美的抛物线，飞过了院墙，飞过了树梢……
最后。
轰隆！！
重重地砸在了几十米开外的一座假山上。
那座两人高的假山，竟被生生砸得四分五裂，碎石飞溅！
尘烟滚滚。
那个太监连一声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就直接晕死了过去，生死不知。
静。
比刚才还要死寂一百倍的静。
剩下的几个太监，手里的廷杖“当啷”一声掉在了地上。
张嬷嬷脸上的横肉剧烈抽搐着，眼珠子差点瞪出来，嘴巴张大，喉咙里发出“咯咯咯”的声音，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这……这还是人吗？
这还是那个废弃皇子吗？
一下？
就一下？
把人打飞了几十米？！
“怎么？不叫了？”
李哪咤缓缓站起身。
此时的他，周身缭绕着肉眼可见的赤色热浪。
那条长达数丈的混天绫，如同拥有生命一般，在他的周身盘旋飞舞，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他双手依旧插在裤兜里。
微微扬起下巴。
那双被烟熏妆包围的眼睛里，满是轻篾和暴戾。
他一步一步，走向那个已经吓傻了的张嬷嬷。
每走一步，脚下的地砖都会发出不堪重负的碎裂声。
咔嚓。
咔嚓。
这声音，象是踩在所有人的心脏上。
李哪咤走到瑟瑟发抖的张嬷嬷面前，微微弯腰，歪着头，看着这张令人作呕的老脸。
然后。
露出一个璨烂却让人遍体生寒的笑容：
“刚才……就是这只手想打我？”
“也是这张嘴，骂我是野种？”
冷宫，偏院。
空气仿佛被灌了铅，沉重得让人窒息。
张嬷嬷跪坐在地上，浑身筛糠似的颤斗。
一股温热的液体，不受控制地顺着她的裤腿流了下来。
尿了。
这位平日里在尚宫局颐指气使、连低位嫔妃都要巴结的老嬷嬷，此刻已经被吓破了胆。
就在她的面前。
那个平日里被视为废物的九皇子李哪咤，正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
那一身红色的光晕，如同来自地狱的业火，烤得她皮肤生疼。
“说啊。”
李哪咤歪了歪头，那双死鱼眼里没有一丝波澜，只有令人心悸的冷漠：
“刚才不是挺能叫唤的吗？”
“继续叫啊。”
张嬷嬷上下牙齿疯狂打架，发出“咯咯咯”的声音。
她想求饶，想搬出陛下来压人，可嗓子里象是被塞了一团棉花，只能发出毫无意义的呜咽声。
恐惧。
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恐惧，彻底淹没了她。
这不是人……
这绝对不是人！
凡人怎么可能身上冒火？凡人怎么可能一挥手就把人打飞几十米？
这九皇子……真的是妖孽啊！
“不……不说话？”
李哪咤无趣地撇了撇嘴。
他慢慢伸出那只白嫩的小手。
并没有触碰到张嬷嬷。
只是隔空，轻轻做了一个“抓”的动作。
嗡——！
缠绕在他周身的那条赤红色的混天绫，瞬间如同活了一般！
它象是一条巨蟒，猛地探出头，快若闪电地缠住了张嬷嬷那肥硕的脖子！
“呃——！！！”
张嬷嬷瞬间双脚离地！
两百多斤的身躯，竟然就这样被一条轻飘飘的红绫，轻而易举地提到了半空中！
窒息感瞬间袭来。
张嬷嬷拼命地蹬着腿，双手死命地抓着脖子上的红绫，指甲都抠断了，却纹丝不动。
她的脸迅速涨成了青紫色，眼球暴突，舌头伸长。
看着就象是一只待宰的肥猪。
“既然这张嘴只会喷粪，那留着也没什么用了。”
李哪咤双手插兜，看着在空中挣扎的张嬷嬷，眼神淡漠得象是在看一只蝼蚁。
“还是扔远点吧。”
“省得脏了小爷的地盘，还吓坏了我妹妹。”
话音刚落。
李哪咤眼神一凝，手指猛地向外一挥！
“滚。”
只有一个字。
言出法随！
轰！
混天绫猛地绷直，一股恐怖的怪力瞬间爆发！
张嬷嬷那庞大的身躯，直接化作了一颗人肉炮弹！
咻——！
她以比刚才那个太监更快的速度，直接飞出了偏院，飞过了高高的宫墙，甚至飞过了远处的几颗大树！
直到化作天边的一个小黑点。
几秒钟后。
远处才隐隐约约传来一声重物落地的闷响。
咚！
世界，清静了。
……
剩下的几个太监，此刻已经彻底吓傻了。
他们手里拿着廷杖，一个个就象是泥塑木雕一样僵在原地。
跑？
腿软得根本动不了！
求饶？
刚才张嬷嬷的下场就在眼前！
“轮到你们了。”
李哪咤缓缓转过身，目光扫过这几个瑟瑟发抖的太监。
“小爷我今天心情好，不想杀生。”
“但是……”
他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洁白的小糯米牙，配上那浓重的黑眼圈，简直比恶魔还要恐怖：
“你们刚才吓到小兕子了。”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呼——
混天绫再次舞动！
这一次，它瞬间化作数丈长，如同一道红色的龙卷风，将那几个太监全部卷在了一起！
就象是捆柴火一样！
“啊啊啊啊！殿下饶命！饶命啊！”
“我们是被逼的！是张嬷嬷逼我们的！”
太监们发出了杀猪般的惨叫声，骨骼被勒紧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咔”声。
“吵死了。”
李哪咤掏了掏耳朵。
手腕轻轻一抖。
“走你！”
轰隆！
那一捆太监，直接被混天绫像丢垃圾一样，集体甩飞了出去！
这一下力道之大，直接撞塌了半面院墙！
尘土飞扬中，那几个太监哀嚎着滚作一团，虽然没死，但估计要在床上躺个一年半载了。
……
偏院外，阴影处。
死寂。
绝对的死寂。
大唐皇帝李世民，以及他身后的几位国之重臣，此刻全都象是中了定身术。
程咬金的大嘴张得能塞进一个拳头，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房玄龄的手在颤斗，胡子被揪断了几根都浑然不觉。
杜如晦更是直接看傻了，嘴里念念有词：“这……这不合常理……这不合常理啊……”
而最为震撼的，莫过于李世民。
此时此刻，这位天可汗的心中，早已掀起了惊涛骇浪！
“这……”
“这真的是朕的儿子？那个被弃在冷宫的老九？”
李世民死死盯着院子里那个小小的、傲然而立的身影。
刚才那一幕幕，不断在他的脑海中回放。
虚空生火！
红绫护体！
力大无穷！
这哪里是什么武功？
这分明就是神通！是仙术！
“陛下……”
程咬金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声音都在发颤：
“俺老程没看花眼吧？那红色的带子……是活的？”
“还有刚才那火……隔着这么远，俺都觉得眉毛要烧焦了！”
长孙无忌更是面色苍白，低声道：
“陛下，九皇子出生时天降异象，当时大家都说是妖孽降世……如今看来，这恐怕不是妖孽，而是……”
他没敢往下说。
但所有人都明白他的意思。
这哪里是妖孽？
这分明是掌握了超凡力量的存在！
李世民深吸了一口气，强行压下心头的震撼。
他的眼神变得极其复杂。
有恐惧，有疑惑，但更多的……是一种身为帝王的精明和狂热。
大唐如今内忧外患。
若是……若是这股力量能为大唐所用……
“别出声。”
李世民抬手制止了想要说话的众人，声音低沉：
“先看看再说。”
“朕倒要看看，朕这个好儿子，究竟
还有多少惊喜给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