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伯伯。”
李修擦了擦手,看向旁边笑得直打跌的程咬金。
“传令工部,把备用的三号、四号印刷机全部开动。”
“既然他们想买,那就满足他们。”
“二十万份怎么够?”
“给孤印一百万份!!”
“告诉段纶,只要机器不冒烟,就往死里印!”
“孤倒要看看,是他们的铜钱多,还是孤的废纸多!”
“对了,下一期的标题我想好了——”
李修嘴角勾起一抹恶魔般的微笑:
“《急了?他急了!世家豪掷万金收购报纸,究竟是为了掩盖什么?》”
“这一次,我要让他们赔了夫人又折兵!!”
……
日落西山。
崔府帐房。
看着堆积如山、快要把院子填满的废报纸,再看着空空如也的几个大钱箱。
崔民干的手指在剧烈颤斗。
“还要印?”
“市面上怎么还有?”
“咱们已经花出去三万贯了啊!!”
管家跪在地上,哭丧着脸:
“老爷……收不住啊!”
“那报纸就象是长了腿一样,越收越多!”
“而且……而且因为咱们收得太凶,百姓们觉得这报纸以后会升值,都在跟咱们抢着买……”
“现在黑市上都炒到十五文一份了!咱们快买不起了啊!!”
“噗——!!”
这一天之内,崔民干第二次喷出了一口老血。
他看着那一院子的废纸,只觉得那是无数个嘲笑他的李修,在对着他做鬼脸。
这哪里是封锁消息?
这分明是花自己的钱,帮那小王八蛋做宣传!
还特么顺便帮他去库存了!!
“蠢货……我们……我们都是蠢货啊!!”
崔民干两眼一黑,仰天长啸:
“李修小儿!你……你不讲武德啊!!”
…………
次日,清晨。
太极殿外的钟声已经敲响了三遍。
“咚——!咚——!咚——!”
沉闷的钟声回荡在皇城上空,却唤不来往日里熙熙攘攘的百官。
今日的太极殿,显得格外空旷、冷清,甚至透着一股萧瑟的寒意。
宽阔的大殿之上,原本应该站满文武百官的位置,此刻竟然空了一大半!
尤其是文官队列。
除了户部尚书戴胄、工部尚书段纶,以及几个寒门出身的小官之外,六部九卿、御史台、中书省……几乎全员缺席!
就连平日里最讲规矩的宰相房玄龄,此刻也是满头大汗地站在大殿中央,手里捧着厚厚的一摞请假条,手足无措。
“怎么?房大人?”
龙椅之上,李修穿着那身不合身的小号龙袍,手里把玩着一把精致的燧发手枪,语气玩味:
“今日这大唐的朝堂,是被瘟神光顾了吗?”
“怎么一个个都病倒了?”
房玄龄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声音苦涩无比:
“回……回禀监国殿下。”
“今早寅时刚过,尚书省就收到了……三百二十六份告病文书。”
“吏部侍郎说突发恶疾,卧床不起……”
“礼部尚书说是昨夜偶感风寒,嗓子哑了无法奏对……”
“御史台的几位大人更是……说是集体吃坏了肚子,正在家中……那个……”
说到最后,房玄龄自己都编不下去了。
这就是明晃晃的逼宫!
这就是赤裸裸的威胁!
世家大族在经历了昨天的“金钱惨败”后,终于撕下了最后的遮羞布,动用了他们最内核、也是最恐怖的底牌——行政权!
没有我们世家子弟,你这朝廷就得瘫痪!
没有我们处理政务,你这大唐就得乱套!
这就是他们的底气!
戴胄在一旁气得胡子乱抖:
“无耻!简直是无耻之尤!”
“拿着朝廷的俸禄,却在国家危难之际玩忽职守!这就是圣人门徒的做派吗?!”
“殿下!臣请求派御医去他们府上挨个查验!若是装病,定斩不饶!”
李修却摆了摆手,脸上的表情不仅没有丝毫慌乱,反而露出了一丝早已看穿一切的讥讽。
“查?为什么要查?”
“人家既然说病了,那就是病了。”
“咱们大唐是以仁孝治天下,岂能强迫病人上朝干活?”
李修从龙椅上站起来,迈着小短腿走到台阶前,居高临下地看着那空荡荡的大殿。
“程伯伯。”
“末将在!”
一直站在武将首位、手按战刀的程咬金大步出列,浑身煞气腾腾。
“你带上一队人马,去吏部走一趟。”
“把那些告病官员的官印、官服,统统给孤收回来。”
程咬金一愣,随即狂喜:“殿下,您的意思是……”
李修眼神骤然变冷,声音如同九幽寒冰:
“既然他们身体这么不好,这繁重的国事,就别让他们操心了。”
“传孤的旨意!”
“今日所有无故缺席、告病不上朝的官员……”
“全部革职查办!永不录用!!”
“轰!!”
这道旨意一出,哪怕是早有心理准备的房玄龄,也被吓得差点跪在地上。
“殿……殿下!不可啊!”
房玄龄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声泪俱下:
“殿下三思啊!”
“这可是三百多名官员啊!其中不乏各部的主官、要员!”
“若是全部革职,这六部瞬间就会瘫痪!政令无法下达,公文无人批阅!”
“这大唐……这大唐的国家机器,会停摆的啊!”
“到时候天下大乱,陛下在前线也会受到影响啊!”
房玄龄是真的急了。
他虽然也恨世家,但他更知道世家在官僚体系中的渗透有多深。
这就是一个毒瘤,连李世民都不敢直接切除,只能徐徐图之。
现在李修一刀下去,这是要把大唐的大动脉都给切断了啊!
“停摆?”
李修冷笑一声,那是对这种腐朽制度的极致蔑视。
“房大人,你太高看这群尸位素餐的家伙了。”
“也太小看这天下的英雄了。”
李修从袖子里掏出一卷早已准备好的明黄色榜文,随手扔给房玄龄。
“谁说这大唐离了他们就不转了?”
“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想当官的人,这朱雀大街上不多得是?”
房玄龄颤斗着展开榜文。
只看了一眼,他整个人就僵住了,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
只见那榜文的最上方,写着几个足以震碎这个时代三观的大字——
《大唐特别公务员招录公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