焊工考区里，大领导刚进场就注意到了李锦年。
小伙子，你怎么在这里？不是要考钳工吗？
我平时阅读面广，对电焊技术也有些了解。
大领导略显惊讶地打量着李锦年，本想批评他好高骛远，转念又改变了主意：爱学习是好事，但要脚踏实地。
请您放心，我有分寸。
好，那我就拭目以待。
杨厂长特意放慢脚步，低声叮嘱：稳扎稳打就行，别紧张。
李锦年点头示意。
这一切都被不远处的贾东旭看在眼里。
看你能得意到几时！贾东旭暗自咬牙。
想到大领导答应帮母亲说情，他不仅不担心贾张氏，反而开始幻想自己因此获得美名，为日后晋升铺路。
考评大会正式开始。
因为之前与大领导的对话，李锦年成了全场焦点。
那就是要连考七级还跨工种的天才？
听说就是故意作秀吸引领导注意！
耍小聪明有什么用？待会儿露馅就好看了！
面对议论，李锦年充耳不闻。
只见他熟练地操作焊枪，五分钟后，工作证上就多了四级焊工的印章。
这么快就通过了？
糟糕，光顾着看他，我的焊条粘住了！
考核失败，明年才能重考！
走向钳工考场的路上，李锦年对贾东旭低语：可要加油啊，今天你可得破费了。
贾东旭脸色顿时变得难看，只能自我安慰：有领导关照母亲肯定能放出来，师父说过他装配技术不行，这三十块钱我赢定了！
众人还在惊叹之际，李锦年已经顺利通过了七级钳工考核。
周围响起阵阵议论声。
二十出头就拿到七级证书，这辈子都不用愁了。
照这样下去，将来当领导都是迟早的事。
站在一旁的贾东旭额头渗出汗珠，手中的零件差点滑落。
这时李锦年走过他身旁，轻声道：装配考核还没开始，要是我失手，那三十块可就归你了。
贾东旭手一抖，连忙稳住差点报废的工件。
作为易忠海的得意门生，他的二级钳工水平自然不会太差。
装配考核现场，大领导正饶有兴致地观察着这位年轻技工。
方才七级钳工和四级焊工的双重认证已经让他印象深刻。
小伙子，你连装配也要考？
略懂一些。
李锦年谦逊地回答。
只见他熟练地挑选部件，动作行云流水。
几分钟后，工作证上又多了个崭新的装配考核章。
大领导满意地点头：年轻人就该有这样的拼劲。
杨厂长，这样的人才可不能埋没在基层啊！
在场众人纷纷投来艳羡的目光。
女工们更是偷偷打量着这个前途无量的年轻人。
贾东旭攥紧工作证，满脑子都是如何解决眼下的困境。
他快步离开现场，急着找师父商量对策。
考评结束后，李锦年正要去接妻子商量装修事宜，却被易忠海拦住了去路。
同行的李主任面色不虞，显然来者不善。
就是他！院里头号麻烦人物！易忠海指着李锦年喊道，大领导发话了，要你去警局把贾东旭母亲放出来。
李锦年微微蹙眉。
虽然今天确实要去警局录口供，但他可不打算任人摆布。
三人走进警局，领头的警官立刻上前迎接。
李主任简短自我介绍后说道：这件事我们不便插手，只希望你们能公正处理，查清事实。
李主任对事情原委并不清楚，仅从易忠海和贾东旭那里听了些内容，以为只要李锦年松口，贾张氏就能获释。
警官看向李锦年：请跟我来做笔录。
李锦年没理会易忠海和李主任，跟着警官进了审讯室，很快就完成了口供。
李主任急切询问：怎么样？今天能放人吗？
警官翻看记录说：根据双方陈述和调查结果，至少判七年。
李主任愣住了：怎么会这么久？是不是弄错了？
警官皱眉道：贾张氏主观意图是破门抢钱，实际行为也是破门抢钱，完全符合入室抢劫的构成要件。
要不是考虑你们厂里的关系，量刑会更重。
李主任转向易忠海：你不是说她是去讨要医药费的吗？
易忠海也慌了神，瞪着李锦年：你和东旭有矛盾我理解，但现在必须顾全大局。
这可是上级领导交代的任务！
李主任强忍怒火挤出笑脸：小李啊，街坊邻居的何必闹这么僵？让他们补偿你就是了。
李锦年点点头，伸出食指：一千块。
抢钱啊你！易忠海跳了起来。
李主任打圆场：这数目确实高了点。
贾家不宽裕，一百块行不行？
不行。
李锦年摇头，贾张氏还不到四十五岁，身强力壮。
按厂里标准每月至少挣二十五块，七年起码两千块收入。
我要一半算公道了。
李主任盘算片刻：易师傅，你看
李主任！她还得带孙子呢，现在工作多难找！
就这么定了。
李主任一挥手，正好厂里要招清洁工，时间灵活，我特批她一个名额。
（心想：得赶紧回去向领导复命，哪有工夫在这儿扯皮）
李锦年暗叫失算：早该开价两千的！
易忠海见李主任发话，只得无奈应下。
李锦年催促道：赶紧把钱拿来，我还有事要办。
易忠海暗自咬牙，这钱贾东旭肯定拿不出，只能自掏腰包。
他快步跑回四合院取钱。
警署离得不远，不多时他就捧回一沓厚厚的钞票，整整一千元。
李锦年故意当着他的面反复清点，气得易忠海脸色铁青。
李主任见状打圆场：易师傅不会少你的，先去保释贾张氏吧。
这只是改口供的钱。
李锦年收好钞票，我家损失还得由警署定损，不包含在内。
易忠海暗想：一千都出了，还在乎这一百？到底是贾东旭给他养老，还是他给贾东旭养老？这个念头让他开始重新考虑养老人选。
李锦年懒得理会易忠海的心思，在警员异样的目光中重写口供和委托书。
定损事宜全权委托叁大爷处理，剩下你们自己和警署协商。
说罢，他揣着钞票满意离去。
回到家中，李锦年迫不及待查看系统奖励。
最令他欣喜的是获得了梦寐以求的木工技艺——这下装修房子可以diy了，不仅能省工钱，日后还能靠这手艺赚钱。
随身空间也扩大不少，已冒出些许绿意。
加上现金奖励，李锦年现有存款137多亏李主任帮忙，要不易忠海哪会这么爽快掏钱。
他摩挲着钞票盘算：钱要流动才能增值。
投资他人倒是可行，却又担心涉及路线问题。
（老杨，工业根基不能动摇，你只管抓好生产。
今天那个年轻人很有潜力，要多加培养。
工人们的困难也要多关心
有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领导离开后，杨厂长立即召集轧钢厂各部门负责人召开专项会议。
会议重点讨论视察中发现的问题，拟定解决方案并调整人事安排。
李锦年此次表现突出，受到特别关注，自然成为重点培养对象。
厂报告彰、颁发奖状、召开表彰大会这些都没问题，但如何安排他的工作岗位成了难题。
这位年轻人虽掌握多项技能且勤奋好学，却只有小学学历。
虽然提倡不拘一格用人才，但仍需考虑各方面影响。
大家都谈谈，对李锦年同志的工作安排有什么建议？
调去技术部如何？
不行，技术部最低要求大专学历，会引起其他技术人员不满。
那担任车间主任呢？
资历太浅难以服众，何况现任郭主任并无过失。
讨论许久未有定论，最终李主任提议先与李锦年面谈，获得一致认可。
另一边，李锦年清点完奖励和资产后，运用新学的木工技能测量偏厅尺寸，在脑海中规划好装修方案。
随后购置酒菜前往西城区。
天色渐暗，道路崎岖，李锦年推车前行。
路人见他走向沈寒柔住处，纷纷探头张望。
天哪，又有个小伙子被那女鬼迷住了！
造孽啊！不是说建国后不许成精吗？
别胡说！听王主任说那是人，以前在大学教书呢！
人？大半夜鬼哭狼嚎的能是人？
本不害怕的李锦年听着议论也不免忐忑。
她不会还穿着那件红嫁衣吧？昏暗废墟中红衣女子的画面实在瘆人。
若非白天见过沈寒柔，他可能已落荒而逃。
鼓起勇气敲门，开门的沈寒柔已褪去红装，身着朴素布衣，短发利落。
你这是？
我不会改衣服，只能这样穿。
要做木工活怕头发碍事就剪短了，不好看吗？
好看！李锦年进门笑道，你怎样都美！
沈寒柔脸颊微红，这是第一次有男子夜间造访，犹豫着关上门。
屋内四处漏风，寒气逼人，连取暖炉都没有。
该买些炭来的。
李锦年取出酒菜招呼孩子们用餐。
熟牛肉、烧鸡、花生米——这年头能外带的也就这几样。
考虑到三人体质，他提醒：喝点酒暖身，不然可能会闹肚子。
嗯，我敬您几杯。
“不用拘束，既然是相亲，随意些就好。”
沈寒柔脸颊微红，低头轻抿了一口杯中酒。
两个孩子好奇地用手指蘸了蘸酒液品尝。
席间四人享用着饭菜，李锦年与沈寒柔闲谈间互相介绍了各自的基本情况。
沈寒柔感到幸福来得猝不及防，整个人都沉浸在恍惚中。
她前半生漂泊无依，从未体会过家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