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凡还剩最后四道题目没做完。
距离考试结束只有十分钟。时间足够用。
刘老师在附近转来转去，假装在巡考。目光却从未离开孟凡手中那张试卷。
刘老师频频点头。
选择题只错一道。主观题基本全对。
最出彩的要属大作文。
作文60分满。
孟凡写的这篇，刘老师认为能给满分。扣一分都是对这篇文章的侮辱。
换做别人批卷，至少也能给到57分，58分。
除去还没答完的三道选择题和一道主观题。
刘老师粗略估算，孟凡已经能拿到138分。
就算他现在停笔。以这个分数，语文单科成绩能轻松排进年级前十。
就连他旁边的李丹阳，语文分数都未必有他高。
这小子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厉害？
“孟凡，你出来一下。”
声音不大，却透著一股不容忤逆的威严。正是教导主任吴刚。
孟凡赶忙加快手速，涂好最后三道选择题的答题卡。
剩下最后一道5分的主观题。
实在没时间做。
“没听见我说话吗？赶紧出来！”
吴刚语气更加严厉。害怕影响其他学生，声音依然不大。
很多学生还是看向孟凡。
孟凡面不改色站起来。
老吴啊老吴，你就这么恨我吗？
孟凡正要出去，被刘老师拦下。
“先把题目做完，我去跟吴老师说！”
孟凡心中感激，赶紧去做最后一道题。
这个刘老师教他语文。
因为逃课的事，找过他两回家长。
考场中大部分考生则是巴不得孟凡早点儿出去，免得影响他们考试。
李丹阳又瞄了孟凡书桌一眼。
答题卡和答题纸随意摆在桌面。很容易看到。
只差最后一道主观题就做完了？他怎么这么快？
要知道两人几乎同时开始答题。
李丹阳还有一大段作文没写。
考试结束前能完成就不错了。
先不管准确率，单论做题速度，孟凡就比她快得多。
刘老师把吴刚拽到走廊。
“吴老师，学生还没答完题，有什么事考完再说嘛。还有不到10分钟就结束了。”
“刘老师，您怎么对一个差生这么仁慈？”
“差生只是学习不好，又不是做人有问题？再说了，人是会变的，差生也能变成好学生。”
“开什么玩笑？就这种逃课打架的超级学渣。他要是能变成好学生，我跟他一个姓。”
孟凡笑道：
“吴老师言重了，我要是能变成好学生，您改成跟我一个名就行！不用改姓！”
不知何时，孟凡已经站在两人面前。
“刘老师，您也给做个见证。这次语文成绩，我要是能考进年级前10。吴老师以后就得改名叫吴凡。”
害怕万一不能继续参加其他几门考试。孟凡没用全科成绩打赌。
只用语文单科成绩做赌注。
吴刚一脸不屑。
“赌就赌。你要是输了，赶紧给我退学！以后别再祸害安市一中。”
“一言为定。”
考场里有人起哄。
“孟凡和老吴打赌，语文要是能考进年级前10，老吴以后跟他一个名，改名叫吴凡！”
“孟大将军威武啊！”
“语文年级前10？孟凡他做梦呢？”
“甭管能不能成，听着就解气！”
“好想看看老吴改名以后的表情！”
教室里闹哄哄。
吴刚吼了一嗓子，瞬间恢复安静。
他拽起孟凡就往校长办公室走。
孟凡也没反抗，心想一会儿怎么应付警察？
刚才校长给吴刚打电话。
原话是，“等孟凡考完试再把他叫到校长办公室。”
孟凡平时大错不犯，小错不断，还总顶撞吴刚。
对于吴刚来说，孟凡就像叮他满身包，还一直打不死的那只蚊子。
他连原因都懒得问，认定孟凡肯定又闯了祸。巴不得校长能早点儿收拾他。
来到校长办公室门口。
大门敞开着。吴刚一把给孟凡拽了进去，态度粗暴。
屋里坐着两个警察，其中一位正是早上拦下孟凡的那位交警。
还有扛着摄像机的记者和一位漂亮小姐姐。看装扮，应该是个主持人。
孟凡也有点儿懵。
警察能来找他，他早有心理准备。
记者和主持人是什么鬼？
孟志刚和林雅萍也在。
都笑呵呵的看着他。
孟凡知道，一定是李丹阳发的那条短信起了作用。
见吴刚对孟凡有些粗暴。
校长韩有福赶紧扶住孟凡，狠狠瞪了吴刚一眼。
“吴老师！你可以走了。”
吴刚也有点儿懵。
从屋里现在的情况来看，就算用脚趾头都能想明白。这孟凡肯定没犯错。相反还可能摊上个大好事。
校长发话，吴刚不敢怠慢。只能灰头土脸的走开。
补光灯亮起。
摄像镜头对准孟凡。
“孟同学，今天早上建设二路发生重大事故。”
“多亏你及时引开肇事货车，避免大量人员伤亡。你现在是我们宁省的英雄。”
“有什么话，想对咱们宁省的父老乡亲们说的吗？”
孟凡哭笑不得。
不追究偷骑警用摩托的事就够了。
干嘛还这么大阵仗，搞个采访？
看着镜头，孟凡突然冒出个念头。
有机会在电视台露脸，一定得好好利用这个机会。
“请问，这个采访会上电视吗？”
“当然，晚上7点半，我们的采访会在省台晚间新闻播出。更晚的时候还有重播。”
“那太好了。我能在关键时刻救下李丹阳和那些无辜路人，首先离不开校长和老师的深深教诲。”
校长韩有福笑得合不拢嘴。
他知道孟凡学习不好，平时还调皮捣蛋。没想到这么会做人？
孟凡继续说道：
“其次，要感谢组织培养。”
“最后要感谢父母对我的教育。尤其是我爸孟志刚。”
主持人瞬间抓住新闻话题。接过话茬。
“父爱是深沉的。想必孟同学也有位伟大的父亲吧？”
孟凡点点头。
“从小我爸就教我，要做个对社会有用的人。”
“我爸是我偶像。他以前是安市机床厂的高级工，精通六国外语。就算厂里效益不好，现在下岗。他还能帮人翻译国外机床资料赚钱。”
不仅是主持人，屋里其他人也都惊讶的看向孟志刚。
孟志刚哭笑不得。老子什么时候会六门外语了？还翻译机床资料赚钱？孟凡这浑小子怎么这么能吹？
孟志刚正要站起来澄清，被孟凡一个眼神制止。
林雅萍看在眼里，心中同样疑惑。
表面上却是古井无波。
她知道现在这个场合不是纠结原因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