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南门外,宰相宅邸。
“我早该想到的!”哈基姆在房间里烦躁地来回踱步,“什么扎因,什么卡里姆一定是阿拉丁这小子向神灯许愿了!”
“我得亲自去找才行不对,他在舞会上被我试探过,说不定已经有所防备。”
一想到古籍中记载的强大宝物竟与自己失之交臂,哈基姆不由得对阿拉丁涌起一阵憎恨。
“街头的垃圾罢了,居然摆了我一道——不但拿走我的戒指,还用神灯骗过所有人可恶!”
书房里的油灯隨著他的走动摇曳不定。
哈基姆忽然停下脚步,仿佛在侧耳倾听什么。隨后,他对著空无一人的房间说道:
“你確定吗,卡希尔?那小子不在房里,你们也没找到神灯?”
“还有,你的手下看到他出现在公主臥房之后,灯灵载著他一个人飞走了?”
原来,宰相的桌上正站著一只拳头大的老鼠,吱吱作响,仿佛正与他对话。
匯报完情报,老鼠便顺著他袖口钻进內袋休息去了。
只留下哈基姆阴沉的脸在火光中明暗不定——阿拉丁到底知道多少?他会把这一切都告诉公主吗?
这一夜,宰相註定难眠。
他將多年前在一处神秘绿洲偶然获得的所有魔法道具、记载魔法修行的书册,连同一些金子全部打包。倘若明天发生意外,他就带上这些直接逃离。
。。。。。。
话分两头。
与哈基姆的惴惴不安截然不同,阿拉丁与安森一同回到驻地,从猴子背包中取回神灯后,只觉得自己豁然开朗。
即便今后再度一贫如洗,那至少也是真实的自己——不必扮演他人,不为他人目光而活。
如今他在安森面前也不再像从前那般拘谨,神情举止自然了许多。
两个精灵都已回到各自的召唤道具中。它们受道具限制,无法长时间待在外面。
“安森,你真的很特別。我以为你至少会有些不舍。”阿拉丁指了指戴回手上的戒指,对安森能克制贪念由衷佩服——这才是真正的皇子。
“这不是我的东西,”安森直白地说,“当然,如果你愿意卖给我,你可以开个价。”
“这个之后再说吧,至少让我再玩几天。”阿拉丁没有直接拒绝,“拉菲兹告诉我,如果他获得自由,就会变成普通人,那时他变出的东西都会失效,我也不再是『扎因的卡里姆』了。到时候,我就把戒指卖给你,怎么样?”
“好,一言为定。” 两人就此告別,安森乘著白羽回到客栈。
他已触摸过神灯,也通过故事之书了解到两件道具的属性:
【精灵宝戒:此戒乃数代巫师智慧与资源的结晶,以传说中无所不能的神灯为蓝本精心仿製而成。虽威能远不及原版,却有其独特优势:无需深厚魔力,即便寻常巫师,或是灵魂强大之人,皆能以极微小的、可自然恢復的代价驱使戒中精灵。(是是是,我確实比不上那盏灯威风。但至少我不会让你最终一无所有)】
【神灯:这盏古老的黄铜神灯承载著世间最原始的法则之力——等价交换,灯身雕刻的每一道纹路都流淌著创世之初的法则。它能实现拥有筹码者的愿望——无论是滔天权柄还是无尽財富,但需谨记:扭曲真心的爱情与逆转生死的力量,仍在其法则禁区。(太好了!愿望都实现了!那么代价是什么呢?)】
看著故事之书中关於神灯的描述,安森已猜到许愿的代价是什么——纯净的灵魂能量。当许愿者的筹码耗尽,灵魂將归於神灯。
“我该告诉阿拉丁这个消息吗?”安森不確定阿拉丁得知代价后会作何反应,“灯灵似乎不知道使用者需付出这些,但也不能排除他是在装傻,目的是收割纯净灵魂”
他对这个世界的了解还太少,还需收集更多信息再作打算。
此时已过凌晨,困意袭来,安森关窗熄灯,沉入睡眠。
翌日清晨。
“殿下,卡里姆王子来找您,说是有重要的事情商量。”安森刚准备前往皇宫借阅皇家图书馆的书籍,就听到手下的匯报。“他现在在一楼大厅等候。”
“知道了。”安森略感奇怪,阿拉丁怎么一大早就来找他?按理说,他有神灯和戒指在手,又对哈基姆有所防备,不该出什么问题才对。
来到大厅,阿拉丁已换了一身装束,不再是之前那身华贵白袍的暴发户打扮,而是白色內衬搭配褐色长裤,外罩一件红色小褂,宛如一身猎装。
昨日那带著怯懦的暴发户气质也已消失,如今更像一位自由的少年游侠。
“您找我有什么事吗,卡里姆王子?”在有旁人在场的情况下,安森仍称呼他的化名。
阿拉丁却已不太在意身份的真假。“我昨天回去后,一直防备著宰相,但他並没有出手,不知道是仍在怀疑,还是在做准备。”
“今天早上本想找个人商量接下来该怎么办,”阿拉丁摊了摊手,“却发现我从小到大连一个朋友都没有这些年来,我活得太失败了。”
“我很乐意成为你的朋友,先生。”安森似乎明白他的来意,“我的手下曾和我谈起过你,我並不认为你是个坏人。”
安森不知道其他世界是否也有名叫阿拉丁、以偷窃为生的少年,品性如何。
但据他此前派人打听到的消息,眼前的阿拉丁是值得信任、值得交往的。
坊间传闻他扒窃技巧高超,是个卑鄙小人,但只有受过他帮助的人知道:他只偷为富不仁者的食物,从不窃取金银,有时还会把食物分给贫苦人家的孩子。
“我接下来打算去皇宫申请皇家图书馆的借阅资格,你要一起来吗?朋友。”安森向眼前的王子伸出手。
阿拉丁眼眶微微发红。从没有人对他说过这样的话。
大人们总说他是卑劣的小偷、可耻的盗贼,而眼前之人,是一位真正的皇子,在知晓他的过去之后,仍愿意相信他。
“当然,朋友。反正我今天也閒著没事,正不知道去哪儿呢。”阿拉丁伸手握住了这份友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