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表?”
伊莲金娜眨了眨眼睛,晨起的倦意又消散了几分。
这么一提,她有印象了。
自从小时候认识塞莉以来,这孩子就一直带著一块怀表,有时掛在胸前,有时揣在兜里。
自从加入军籍,成为一名军人后,她往往將其掛在腰间同行们都爱把怀表掛在这里,原因是掛这里,看著最帅,最时尚。
但与同行相比,塞莉几乎从不用这块怀表看时间,基本上都是看腕錶確认当前几点。
这块怀表的外形也相当简朴,不著任何纹或修饰,和红龙帝国追求时尚与奢华的风气形成鲜明反差。
有人问过她,带这块怀表是从哪弄来的,有什么特殊意义,塞莉的回答通常是带习惯了,於是就一直这么带著。
伊莲金娜私下问过几次,也没得到太像样的答案,都被塞莉用“忘记了”,“记不清”等糊弄搪塞过去。
伊莲金娜一向好奇心旺盛,但面对她人的难言之隱,也往往礼貌地后退。
她只是悄悄猜测,这块怀表对塞莉的意义很特殊。
“说说具体情况吧,你昨晚都做了什么,是什么时候发现它不见的。”
伊莲金娜微微显露出工作时的態度。
塞莉也冷静下来,认真回忆道:“昨晚,临近入睡前,我进行了一次冥想训练,没想到我没有进入到我所熟悉的森林环境,反倒是进入了一片奇怪的黑雾地带。”
“黑雾地带?”伊莲金娜疑惑地皱了皱眉,“我没什么概念,能描述仔细些吗?”
“我说不清,我当时的感觉和做梦一样,感知十分模糊,只知道那里到处涌动著黑雾”
“嗯,黑雾,我记下了,还有呢?”
“我还碰到了其他人”
“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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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我碰到了其他人,那伙人鬼鬼祟祟的,跟邪教徒一样,还披著黑袍,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塞莉忽然正直。
“然后,你寻思他们不是好人,直接开打了?”
“差不多,打得还挺激烈那伙人连发迫击炮都用上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声音跟机关枪似的,噼里啪啦”
“那你打贏了吗?”
“当然打贏了!最后那个傻逼被我像蛆一样按在地上切片了。”
“好!不愧是我的好妹妹,打贏就好!”爵士小姐大力讚赏道。
紧接著,她又话锋一转:“所以,这和你的怀表失窃有什么关係?”
“这我在砍最后那个傻逼时,他忽然伸手,想抢我掛在腰旁边的怀表”
伊莲金娜的眉毛眉毛抽了抽:“等等,你是说,你的怀表是在冥想领域中,被其他人抢走的?”
“这也只能是这样了,这是昨天晚上,唯一发生的与怀表有关的事总不能真的是艾尔茜半夜摸黑,来我房间里作案吧?”塞莉小声嘀咕道。
“姐姐你知道的,她对我一向不太感冒,主要的兴趣都集中在你身上”
“行了,不用特意强调这点,我对下属的变態程度一向有自知之明。”伊莲金娜板了板神色。
“继续说说你在那片黑雾地带的见闻你有和那伙武装份子交流吗?”
被这么一提,塞莉的眼睛睁了睁:“好像,还真有。”
“他们和你说了什么?”
“听不清,最后那个傻逼的確说了一大长串內容,但声音模糊不清,但我听態度,好像是想求和交涉。”塞莉开口。
“那你怎么回应的?”
“我说滚犊子。”
“哦,这样啊,除了垃圾话之外,还有什么有效信息吗?” “没了”塞莉低下了声音,“有眉目吗?我的怀表还存在找回来的可能性吗?”
伊莲金娜面露愁色:“很难搞,灵能者在冥想过程中误入其它空间,这本身就很罕见,在那种地方遭遇敌人,怎么想都应该是强者交锋,巔峰对决。
但听你的描述,对面好像是从不知道哪个犄角旮旯里临时凑出的草台班子,隨便两下就碾过去了跟讲段子似的。”
“啊这”
塞莉也意识到了这点。
这伙人也太菜了吧!
除了最后那个用连发迫击炮的傢伙有点实力外,其余人简直脆得像是薯条,两三下就嘎了。
而且,她如果没感知错的话,其中还有个倒霉蛋,是被友军扔出的武器给砸死的
——可恶,越想越气!
如果这群人真是绝世高手,被他们薅走隨身物品,塞莉倒也没怨言。
可这群人都草台班子成这样了,自己还马失前蹄,就难免有点小情绪了。
“姐姐,你觉得我的小怀表,还有找回来的可能性吗”塞莉写满了沮丧。
“老实说,我觉得可能性不大,我头一次见到灵能者在冥想中被窃走隨身物品的情况。”伊莲金娜揉捏著眼眉,许久才睁开眼睛。
“但职业经验告诉我,这事可能没这么简单。”
“您的意思是?”
“显然你並没有真正干掉那群草台班子,不然的话,你的怀表也不会消失。”伊莲金娜以上司的口吻下令道。
“继续保持每晚的冥想频率,没准你还能进入到那片黑雾区域,那伙人自然也就能遇上了。”
“嗯,我明白了,再遇上他们,我肯定要换一种切片方法,逼他们透露出幕后主使!”塞莉满腔热血。
“那这事就先这样吧,我还忙著跟进卡米亚那边的进度呢。”说著,伊莲金娜已经將军外套披在了肩上。
“剿灭深海教团露出来的爪牙才是重中之重,尤其在这个万国博览会即將举行的节骨眼上。”
塞莉想起什么似地问道:“那个屑市长,这两天有做出什么成果吗?”
“想知道的话,就自己看看咯。”
伊莲金娜將白色封面的【双生日记】从无光的抽屉中取出,递给塞莉。
“什、什么呀这是?什么叫想抱我的大腿,但因为担心黑丝太丝滑,可能抱不动?原来他是用这种眼光看我的?
《沙漠女王》?这又是什么?原来男人们哪怕沦落到了监狱,也还是会抱著这些东西不放吗?”
一番过目后,塞莉难掩羞愤地合上了日记,慌慌张张地挥动拳头:
“不行!对於这种屑人,我们必须得出重拳!下令吧,姐姐,我这就从军营里调战车,把卡米亚和整座蒙坦监狱里的虫豸们都炸上天!”
伊莲金娜为自己倒上了一杯醇厚的早茶:“別急嘛,许多契约物都有自己的性格,会做出一定程度上的文学修饰,而且从大腿好不好抱的角度来说,他真要有非分之想,也是衝著我来,而不是你。”
塞莉的嘴皮子又动了动,但就是蹦不出字来,一副想反驳什么,但又说不过伊莲金娜的样子。
“姐姐,这样下去,真的能逮住深海教团的爪牙吗?就算卡米亚真的在蒙坦监狱里遭遇了某种超凡,这双生日记也不一定奏效吧?”塞莉想来想去,捡了个最现实的说。
“能,而且已经奏效了。”伊莲金娜屏息凝视著【双生日记】上的最新一页。
“真的?哪里写著?”
“这里。”
伊莲金娜抖了抖最新那一页纸。
空白。
上面空无一字。
但是,却有很浓的水痕。
整页纸都像是被海水浸泡过一样,散发著腐烂,潮湿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