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去!”江凡一万个不愿意,脑袋摇得像拨浪鼓,
“爹,我在外面挺好的!自由自在!进了宫,规矩那么多,还要天天点卯,多不自在!我保证以后少去赌坊,少喝花酒还不行吗?”
“由不得你!”江撼岳斩钉截铁,
“圣意已决,岂容你推三阻四?这次你必须去!好好干,给陛下,给老子,也给你姐姐争口气!要是敢偷奸耍滑,或者惹出什么祸事,看老子不打断你的腿!”
看着父亲那不容置疑的眼神,江凡知道这事是躲不过去了。
他内心哀嚎一片:老天爷啊!我好好的纨绔少爷不当,低调发育的写手不做,非要我去当什么劳什子官?
这不是把我往火坑里推吗!
万一不小心暴露了怎么办?
可圣命难违,父命更难违。
江凡只能哭丧著脸,有气无力地应道:
“是…爹,我知道了。”
江撼岳见儿子服软,脸色这才缓和下来,又叮嘱了几句要守规矩、勤快做事之类的话,便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江凡瘫回摇椅上,感觉人生一片灰暗。
不一会儿,得到消息的江芷兰也匆匆赶来。
她脸上带着欣喜和担忧交织的复杂神色。
“凡儿,父亲都跟我说了!这是好事!”
江芷兰拉着弟弟的手,柔声道,
“进宫当差,是璇月姐姐…是陛下对你的爱护和期许。你可千万要把握住这个机会,不能再像以前那样胡闹了。”
江凡撇撇嘴:“姐,你知道我的,我哪是当官的料啊…”
“不会可以学!”江芷兰正色道,
“你年纪不小了,也该懂事了。来,姐姐先跟你说说宫里的规矩和注意事项,你务必记牢了…”
接下来,江芷兰便开始事无巨细地讲解起来:
见到陛下如何行礼,见到不同品级的官员和内侍如何称呼,在宫中行走的规矩,当值时需要注意什么,哪些地方不能去,哪些话不能说…
絮絮叨叨,说了足足一个时辰。
江凡听得头昏脑涨,心不在焉,左耳进右耳出。
他满脑子想的都是:这破差事肯定干不长,老子得想办法尽快被罢免,回去继续当我的纨绔,写我的小说!
第二天,江凡极不情愿地换上了一身崭新的官服,前往翰林院下属的一个负责整理典籍、抄录文书的分院报到——
这确实是个闲职,清闲,但也枯燥,远离权力中心。
果然,他这‘空降兵’一出现,就引来了不少异样的目光。暁说s 罪欣漳踕耕新哙
尤其是当朝宰相李文弼,正好来翰林院巡视。
李文弼在一群官员的簇拥下,踱步走到江凡面前,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脸上带着那种惯有的、居高临下的笑容道:
“这位便是镇国公家的麒麟儿,江凡江公子吧?果然是一表人才。呵呵,陛下仁德,念及旧臣,特赐恩典。
江公子可要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机会,好好‘学习’,莫要辜负了陛下的期望,也…莫要再像以往那般,给你父亲脸上‘增光’了。”
他语气中的讽刺意味,在场的人都听得明白。
几个依附李文弼的官员也发出低低的窃笑声。
若是以前的江凡,可能就缩著脖子认了。
但现在的江凡,骨子里是个穿越者,又有系统傍身,底气足了不少,加上本就憋著一肚子火想找茬被罢官,哪里受得了这种阴阳怪气?
他当即把脖子一梗,摆出那副标准的纨绔子弟混不吝的架势,斜眼看着李文弼,吊儿郎当地回道:
“李相爷过奖了!小子我别的本事没有,就是命好,投胎投得好,有个好爹,还有个念旧情的好陛下关照。
不像有些人,寒窗苦读几十年,熬白了头,站在这朝堂上,除了耍耍嘴皮子,也没见干出什么利国利民的大事啊?
哦对了,听说您老家那边去年水患,赈灾款好像被层层克扣,灾民都快易子而食了,相爷您清流领袖,可知情啊?”
他这番话,可谓是恶毒至极!
直接点明了李文弼的寒门出身,又暗指他尸位素餐,最后更是抛出一个敏感且未经证实的贪腐问题,直戳李文弼的肺管子!
“你…!黄口小儿!安敢如此放肆!”
李文弼养气功夫再好,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恶毒攻击气得脸色铁青,浑身发抖,指著江凡,一时竟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他身边的官员也惊呆了,没想到这个纨绔子如此大胆妄为!
“放肆?”江凡嗤笑一声,
“相爷,小子我读书少,不懂什么叫放肆,只知道有话直说。怎么,许您老人家‘关心’小子,就不许小子也‘关心关心’您老家的灾情?”
“你…你…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李文弼气得差点背过气去,他位极人臣多年,何曾受过如此羞辱?
还是被一个他根本看不起的纨绔子弟当众羞辱!
眼看局面就要失控,闻讯赶来的翰林院掌院学士赶紧打圆场。
而这件事,自然也飞快地传到了萧璇月的耳中。
萧璇月正在批阅奏折,听到云暮的禀报,先是愕然,随即嘴角忍不住微微勾起一抹极淡的笑意。
这个江凡…还真是个混不吝的性子。
虽然行为鲁莽失礼,但不知为何,听到他把那个总是跟她唱反调的李文弼气得够呛,她心里竟莫名地有点…解气?
“这个江凡,果然是个惹事精。”
萧璇月放下朱笔,语气却听不出多少责备,
“去,传朕口谕,申饬江凡御前失仪,罚俸三月,以观后效。另外…告诉李文弼,江凡年少无知,让他不必与晚辈一般见识。”
她这处置,明显是高高举起,轻轻落下。
罚俸三月对江凡来说不痛不痒,申饬更是表面文章。
反而让李文弼‘大度’,等于又堵了李文弼的嘴。
云暮领命而去。
萧璇月对这个印象中只会惹是生非的纨绔子弟,倒是生出几分不一样的好奇来。
敢当面硬怼宰相,这份‘勇气’(或者说愚蠢),倒也…挺特别的。
江凡被罚了俸禄,不但不沮丧,反而有点小得意。
看来这招有效!
继续作死,罢官指日可待!
当晚,回到自己的小院,江凡想起白天被李文弼嘲讽的憋屈,越想越气。
他铺开纸张,炭笔唰唰作响,决定把这股恶气出在他的‘大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