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免疫机关?(1 / 1)

墓道内,那三支深深嵌入墙壁、箭尾仍在微微颤动的弩箭,如同三个巨大的惊叹号,又像是三个冰冷的问号,死死地钉在那里,也钉在了每个人的心头。空气中弥漫的除了尚未完全沉降的灰尘,还有一种名为“认知颠覆”的震撼。

经过胖子那“舍生忘死”(或者说自作自受)的试探,冰冷而诡异的事实已经毫无花巧地摆在了眼前——张一狂,这个看起来普普通通、带着学生气的青涩,甚至因为落水和惊吓而显得格外 “脆皮” 的大学生,似乎真的对古墓里这些传承了千年的杀人机关,有着某种不可思议的、近乎绝对的“免疫力”!

这不是巧合,不是概率,更不是机关普遍老化——胖子刚才的亲身试验已经血淋淋地证明了,那些弩箭不仅没老化,而且反应迅猛、力道十足、准头精准!唯一的区别,只在于触发者是谁!

“大发现!这绝对是惊天动地的大发现!”王胖子激动得手舞足蹈,刚才的惊恐似乎瞬间被这巨大的“发现”所带来的兴奋所取代。

他胖脸通红,小眼睛里闪烁著如同发现了一座金山般的光芒,他挥舞著双手,差点就要喊出行业术语,幸好及时刹住车,改口道:“呃是考古界!对,考古界的重大发现!这要是传出去不不不,不能传出去!总之,咱们这是捡到宝了啊!胖爷我敢说,这绝对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这小子,简直就是一把通往无数宝藏库房的万能钥匙!不,比钥匙还牛逼!钥匙还可能找不对锁眼,他这是直接让锁头自己失灵!” 他看向张一狂的眼神,已经像是在看一件稀世奇珍,充满了火热和一种找到长期饭票的幸福感。

吴邪看着眼前这超现实的一幕,又看了看旁边依旧惊魂未定、脸色苍白、仿佛刚从水里捞出来(也确实是从水里捞出来)又差点被吓晕过去的张一狂,一个既大胆又荒谬,甚至带着点负罪感的念头,在他脑中逐渐清晰起来。他知道这个想法很危险,很不人道,但在此刻的环境下,却又显得那么具有诱惑力。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不安,走到吴三省和张起灵身边,将声音压得极低,确保后面的张一狂听不见:“三叔,小哥,情况你们也看到了。既然一狂他他确实有这种嗯,‘特质’。” 他斟酌著用词,避免使用更吓人的字眼,“为了大家后续的安全,最大程度避免伤亡,能不能让他走前面试试?”

这个提议一说出口,连吴邪自己都觉得脸上有些发烫。让一个彻头彻尾的外行人、一个毫无地下经验、胆子又小的菜鸟,在危机四伏的古墓里打头阵,这在任何正常情况下,都是极其荒谬、不负责任且等同于谋杀的提议。这简直是把最柔软的羔羊丢到饿狼面前探路。

但此刻,吴三省听到这个提议,脸上并没有露出太多惊讶的表情,只是沉吟了片刻。他那双老练的眼睛里闪烁著权衡利弊的光芒。风险与收益,生存与道义,在这地下世界里常常需要残酷的抉择。他没有立刻回答吴邪,而是将目光转向了旁边沉默不语的张起灵,显然是在征求他的意见。这不仅是因为张起灵身手高强,更是因为,前面可能存在的危险,远远不仅仅是物理上的机关。那些更深层、更诡异的东西,只有小哥有能力感知和应对。

张起灵的目光再次落在了不远处那个显得无助又惶恐的张一狂身上。这一次,他目光中少了之前那种纯粹的、如同观察未知生物般的探究,而是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那眼神深处,似乎有疑惑,有思索,还有一种仿佛透过张一狂那苍白惶恐的外表,看到了某种潜藏在更深处、连当事人自己都未曾察觉的东西。是血脉的微光?还是命运的丝线?无人知晓。他静静地看了几秒,在吴三省和吴邪等待的目光中,微微颔首,依旧是言简意赅,简短地吐出一个字:

“可。”

这一个字,仿佛给这个冒险的提议盖上了批准的印章。

“啊?我?走前面?”张一狂虽然没听清他们具体说什么,但“走前面”三个字和众人聚焦过来的目光,让他瞬间明白了自己的“新任务”。他一听,脑袋立刻摇得像拨浪鼓,脸上写满了抗拒和恐惧,“不行不行!绝对不行!学长,我害怕!我真不行!” 他声音都带上了哭腔,“我这人运气时好时坏的,根本不靠谱!刚才那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万一万一等下不灵了,我我第一个变刺猬啊!或者掉进哪个窟窿里,连喊救命都来不及!” 他试图用最惨烈的后果来打消他们这个可怕的念头。

王胖子此刻却来了精神,他一把搂住张一狂的肩膀,用近乎哄骗的语气说道:“哎呀,吉祥物同志!放宽心!这是组织上对你的信任和考验! 你看,老天爷都把饭勺怼到你嘴边了,啊,追着喂你!你要是不张这个嘴,那不是不给老天爷面子吗?会遭天谴的!放心!胖爷我在你后面紧紧罩着你! 还有小哥!”他指了指张起灵,“小哥给你压阵! 双保险!绝对安全! 比坐家里沙发还安全!你就当是走在咱们学校的林荫道上,对,散步!放松点!”

吴邪也压下心中的不忍,上前鼓励道:“一狂,就当是帮大家一个忙,也是帮你自己。你不需要做任何特别的事情,就像刚才那样,正常走路就行。放松,别紧张。我们会紧跟在你后面,一旦有任何不对劲,小哥会第一时间反应,他速度很快,你相信他。” 他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充满信心。

张一狂看着众人期待的目光(尤其是胖子那双几乎在黑暗中发出绿光、充满了“找到捷径”兴奋的眼神),又看了看沉默伫立、但刚才明确表示了同意的张起灵,他知道,在这个环境下,自己这个“拖油瓶”根本没有拒绝的资本和余地。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和被命运裹挟的悲哀涌上心头。

他哭丧著脸,表情扭曲得像是在咀嚼黄连,像是要被推上刑场一样,极其不情愿地、一步三挪地,在众人目光的“护送”下,挪到了队伍的最前面。那个原本由潘子或者张起灵占据的、最危险也最核心的位置。

站在这个位置,直面著前方深邃未知、仿佛能吞噬一切的黑暗,他感觉自己的双腿像灌了铅,又像是煮过了头的面条,软得几乎支撑不住身体。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声音大得他自己都能听见。

“走走吧。”他声音发颤,带着哭腔和认命般的绝望。他甚至害怕得闭上了眼睛,视死如归地迈出了第一步。那一步,轻飘飘,却又沉重如山。

然后第二步,第三步

他走得极其缓慢,每一步落下都仿佛用了毕生的勇气,小心翼翼得如同在刀尖上跳舞。身体僵硬得像是一具被无形丝线操控的木偶,脊柱绷得笔直,肩膀耸起,仿佛随时准备迎接两边墙壁突然射出的冰冷弩箭,或者脚下地面骤然塌陷出现的无底深渊。

然而——

他所过之处,一片死寂。

不是那种暴风雨前的宁静,而是真正的、万籁俱寂的死寂。

那些原本应该隐藏在黑暗中、蓄势待发的杀人利器,此刻仿佛真的变成了最温顺的摆设。墙壁沉默,地面稳固。他甚至因为过于紧张,无意中踢到了一块明显松动的石砖,那石砖应声凹陷下去——

若是正常情况,这绝对是触发某种陷阱的信号!

但此刻,只从脚下传来一阵墙壁内部 “咯咯嘎啦” 像是生锈齿轮空转了几圈,然后被什么卡住彻底停摆的沉闷声响,之后,便再无任何后续。连之前吊石机关那种“哐当”声都没有,仿佛里面的机括直接烂成了渣。

王胖子跟在后面,看着张一狂如同摩西分海般(分的是机关之海)在前开路,眼睛越来越亮,几乎要放出光来。他低声对身旁的吴邪说,语气充满了激动和难以置信:“看见没?看见没! 小天真!行走的机关破解器! 还是全自动、无能耗、绿色环保的!我的个乖乖!咱们这次真是捡到宝了! 这哪是吉祥物啊,这分明是活祖宗啊!得供起来!”

然而,吴邪心中的疑虑却随着这“顺利”的进程而越来越重。眉头紧紧锁起。这已经不是用“运气好”能够解释的了!一次两次是巧合,三次四次是奇迹,但这种仿佛自带“机关无效化”力场的能力,已经属于超自然范畴了!他回想起在暗河边初遇时,小哥对一狂那异样的关注和瞬间的惊诧,以及后来在岔路口,小哥反常地、几乎是立刻采纳了一狂那随口一句的嘟囔难道小哥从一开始,就察觉到了什么? 察觉到了张一狂身上这种不寻常的特质?或者说和他自身有关的某种联系?

张起灵依旧沉默地走着,位置在张一狂侧后方不远不近的地方,既不会给他带来压迫感,又能确保在发生真正危险时(如果真有能突破那诡异“免疫力”的危险)可以瞬间救援。他的目光大部分时间依旧停留在前方更深沉的黑暗中,警惕著可能存在的非机关类威胁。但他眼角的余光,却始终如同最精密的雷达,牢牢地笼罩着那个战战兢兢、每一步都走得如同惊弓之鸟的身影。

在张一狂又一次懵懂地、毫无知觉地“化解”了一个潜在的、带有明显缝隙的翻板陷阱(因为他走过去,那翻板甚至连轻微的晃动都没有,仿佛本来就是实心的一般)之后,张起灵那常年冰封、几乎没有任何表情的嘴角,似乎极其微弱地、几乎无法用肉眼察觉地向上牵动了一下。那弧度小得转瞬即逝,快得让人无法捕捉,甚至可能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那似乎是一丝了然?抑或是某种极其罕见的趣味?

这条原本应该步步杀机、危机四伏的古老墓道,因为张一狂这个“人形bug”的存在,竟然变成了一段相对“安全”得令人咋舌的旅途。他们前进的速度甚至因此加快了不少。

然而,这种近乎作弊般的安全,却让深知内情的吴三省、潘子、吴邪乃至王胖子心中,非但没有感到彻底的轻松,反而都蒙上了一层更加浓郁、更加扑朔迷离的神秘色彩。张一狂,他到底是谁?他这种能力从何而来?是福是祸?

仿佛是为了回应这无声的疑问,从墓室更深的、灯光无法触及的黑暗深处,隐隐约约地,仿佛传来了一声极其轻微、若有若无的叹息。那叹息悠远、苍凉,带着千年的沉寂和一丝困惑?

是沉睡千年的亡灵在困惑于这不按常理出牌的闯入者,还是这古老的墓葬本身,那凝聚了无数工匠智慧和诅咒的意志,也在为这个完全无视其规则、将其致命陷阱视若无物的“游客”,而感到深深的无奈与棋逢对手的错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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