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飞將心神沉入那颗小小的种子上,赤红的鲜血侵染其中,他能察觉到油然而生的亲密感,仿佛天生便是他自身之物。
只是隨著时间推移,其上有著隱约的隔阅诞生,他明百这是因为还未完全炼化,元然剑莲种依然有自身的意志。
於飞心神一凝,水月色剑光闪过,携带了全部心神的剑意刺入种子內部。
轰—
仿佛进入了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这里到处都是各种形似莲的剑刃,於飞没有惊讶,这一点在心炉种莲决中有所提及。
这颗种子名字中带有剑莲二字,便是因为这些天然形成的剑形莲。
寻常到了这一步,修行者要凭藉自身剑意將这些天然具备锋锐特性的剑莲一一斩落,最后寻找到其意志本体,以剑意服並炼化对方。
这样便能得到其混元无相的特徵,仿佛天生具有。
但於飞有著更好的选择,而且他有所预感,若是留著这些剑莲说不定有著意外的好处,这是冥冥中的武道直觉给予的指引。
水月色光华闪过,携带他心神剑意遁入虚无之中,才呼啸躁动的剑莲募然陷入迷茫之中,本能的意志让它们寻找外敌,斩杀对方,此时却一无所觉。
这里是元无剑莲种自身的意志空间,所有的一切都在它本能的掌控中,按理说外来的力量无论躲在哪里他都会发现,但现在出了意外。
这便是於飞虚实剑意的变態之处,加上他融合了嵐刃大师遗留的一丝空间之力,他的剑意藏匿能力变得更强了。
一粒不可见的微尘在这片意志空间中晃荡,这期间无数剑莲飘过,於飞古並不波,心神沉寂若死。
外界的閆海满是疑惑,按理说到了这一步,便是检验武者剑意威能的时刻,发生在意志空间里的战斗会造成武者自身气息的波动,修行法决上记录便是如此。
可是於飞此时气息毫无波动,甚至自身气血都开始沉寂,连护士都为他插上了高血能反应仪,而且一用就是半小时。
这期间护士时不时的盯著閆海,仿佛在说万一出了意外是你们自己作的,和我毫无关係。
如此一来,本来信心满满的他又紧张起来,各种不好的念头在他心中反覆冒出,閆海越想越紧张,但事情到了这一刻,停都没办法停止。
楼顶,苏悦神情郑重,她观测不到於飞的真实状况,只能通过閆海的表现推测於飞修行的进展。
而在苏悦不远处,不知何时竟然出现两名下棋的老者,二人仿佛从来就在那里,又似乎从未出现。
“唐老,真不用我去把尘祭祀那条老狗砍了?”
唐老一手捏著白棋苦苦思索,毫不在意的回答道,“小孔啊,年轻人歷练的机会多么难得,你不要瞎干涉好吧。” 不知何时,苏悦的外公居然从神京太白山来到了虞国偏远地区的县城。
断魂剑孔宗师微微一笑,有些话他没有说出口,要是真想歷练自家后辈,干嘛把他带到这里,还美其名日观赏虞国大西北的风土人情。
这地方有什么可观赏的,除了一帮腥臭的邪教徒还有啥?唯一值得耍耍的便是尘祭祀那条老狗,只是没想到这傢伙居然也跑到了这里。
说来说去,唐老还是不放心自己的宝贵外孙女而已。
唐老不好出手,盯著他的人太多,自己正好在假期,自前閒人一个,於是被抓过来兜底。没办法,当年为了突破宗师,欠唐老甚多,已经还不清,只能当劳力偿还。
苏悦和閆海的事,他当年也有所耳闻,嵐刃大师彼时声名在外,天资不佳却一步步苦修至八境大宗师,而且有著比擬武圣的实力,如此能力三百年来从未听闻。
当时激励了不少人,毕竟这世间虽然天骄不少,但普通武者更多。
嵐刃大师引领了一波虞国苦修风潮,也確实挖掘了不少人才,甚至对当时的教育体制和功勋机製造成了衝击,更多的资源倾斜至普通武者身上。
当然部分天骄出身的武者不满是另外一回事。
在此基础上,楼下那个面容黑似老农的武者就是当年政策受益者,对方当年闯出了狂血龙將的名號,以当时来看,成就宗师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於是顺理成章的,被不少名门世家贵女看做金龟婿。
后来不知为何对方迅速和唐老的外孙女苏悦传来了订婚的消息,此后便是战事爆发,嵐刃大师遇伏,劫剑一脉几乎死尽,此事背后谜团重重,难以调查。
而昔日的狂血龙將就此销声匿跡,境界被破,躲在这里教书。
这本来是一场轰轰烈烈的故事,武道千万年来,如此故事不知上演了多少次,只是那苏悦不知为何,仅仅是一场订婚而已,魔证了般也消失了。
不曾想再见时二人竟然同处一地。
想到这里,断魂剑孔胜露出了笑意。
那位苏將军可是这些年一直在寻找自己的宝贝闺女,他老丈人明明知道苏悦下落,却没告诉自己的女婿,这事就有些好玩了。
孔胜心中做出判断,唐老地位高超,財力丰厚,但其人性格却是有些令人无奈,总喜欢做一些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
“唐老,听说这几日雷帅大闹太白山,惹出了很大的风波呢?”
孔胜下棋似乎从不思考,一子接一子,唐老却著急的额头冒汗,棋艺高低一眼分明。
唐老头也不抬的说道,“哦,那只禿毛老虎又咋了,疯病犯了?”
“据说本来今年应该配给雷帅的二十年份悟道茶,说是因保管不善被虫蛀了,正大发雷霆呢,孔胜看著眼前富態的老人,心里猜测著多半是对方动的手脚。对方有能力,也有这个可能,毕竟这次唐老可是给了他足足二两的二十年份悟道茶,他这才屁顛屁顛的跑了过来。
否则他为何会欠对方太多?每次说是去帮忙,结果人情没还上,旧帐未消又添新帐,可唐老每次准备的东西都是他急缺之物,唉·—属实没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