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陆迟死了,我用人头担保
城外山岗寒风猎猎,慧海禪师悄无声息落在光禿山峰,遥遥可见崇山峻岭之间走出一道身影。
来人身著黑袍背负宝剑,头戴鎏金髮冠,看打扮不像是在山间清修的道爷,更像是外出游玩的紈絝公子哥。
天色尚早,谷中白雾仍未消散,来人身影稍显飘渺。
“果然是他。”
慧海禪师避免被陆迟发觉,未曾轻易动用神识,远隔数里用千里镜远眺,掌中金刚鼎已经蓄势待发。
按照他的实力,杀死陆迟就像碾死蚂蚁一样简单;但陆迟身后有护道者跟隨,为此事增加不少难度。
慧海禪师这才拿出“失踪已久”的金刚鼎,为的就是速战速决。
传经长老已经上了贼船,就算放下屠刀也没机会立地成佛,为此在出手之前,再次谨慎提醒:
“前后不能超过十息,不管得手与否都得立即撤离;此子护道者很是强大,超过十息势必会被发觉。“
十息时间太短,极其考验修士爆发能力,但慧海禪师毕竟是三品老登,对自己实力很有信心:
“区区五品,在他拔剑之前便能瞬间格杀;你在此间护法,若他的护道者提前赶到,必要时可用伏魔禪杖阻拦。”
传经长老明白此话深意,必要时就算暴露身份也得活命:
“阿弥陀佛,还望住持师兄马到成功。”
“善哉。”
慧海禪师微微頷首,沧桑身影化作白线,宛若离弦利剑划破无边浓雾,悄无声息落在山谷边缘。
虽然养尊处优多年,但其身形依旧凌厉,宛若一头下山凶虎,浑身上下充斥著一股锐不可当的戾气。
传经长老默默站在山岗,矍鑠双眸望著手中禪杖,依旧觉得慧海禪师杀心太重,此举绝非上策。
但人为財死鸟为食亡,陆迟坏了白龙寺的形象,影响了大家的財路,势必要为此事付出代价。
山谷之中,慧海禪师藉助风声隱匿身形,目不转睛望著雾中人影。
陆迟行色匆匆,身侧並无同伴宠物跟隨,隱约能闻到衣襟上的淡淡幽香,显然没少在女人堆里打滚。
慧海禪师身影遁进旁边山石,苍老面容有些遗憾;如此天骄打杀著实可惜,要怪就怪他不是佛门弟子。
既不是同道中人,那便是敌手。
而就在陆迟行过山谷,转角走进大路时,身侧山石忽然亮起一道微光,犹如漆黑夜空的一线寒芒,骤然驱散无边浓雾:
“哐当””
继而一尊金鼎从天而降,以雷霆之势將其困顿其中。
“嗯?”
陆迟被困金鼎之中,冷峻面容神色大变,第一时间就想反抗。
但慧海禪师既然敢冒险出手,自然已经做好万全准备;在金鼎封禁四方天宇剎那,双掌便接连拍出数道掌风。
“砰砰砰”
金鼎受到庞大真气席捲,登时形成一座禁錮型杀阵;內部激射数百道错综复杂的虹芒,顷刻將陆迟绞成肉泥。
慧海禪师为了控制时间,早就在心底预设过无数次,以至於这套连招十分丝滑,將三品修士的威势瞬间爆发到极致。
鼎中登时鲜血喷酒,染红乾涸地面。
慧海禪师见状第一时间撤离,直至回到传经长老身旁,悬著的心才彻底放下,抬手召回金刚鼎:
“走!”
没有金刚鼎封禁,陆迟遇险之事將不再是秘密,会瞬间被其护道者感知,此地已经不宜久留。
传经长老回望山谷,只见浓雾边缘的殷红血浆刺目,眼神还有些惊疑不定,觉得事情顺利的出奇:
“没想到能这么顺利——”
慧海禪师对此胸有成竹,神色波澜不惊,但语气明显有几分傲然:
“阿弥陀佛,你我修行多年,岂是区区黄口小儿能比;若非不敢展露佛门功法,他死的只会更快。”
传经长老深知修为相差如同天堑,只是看到名噪一时的九州魁首草率陨落,心底有些莫名空虚。
但是转念想想,上任九州魁首也是死在歷练途中,跟陆迟一样草率。
甚至就连许多曾经名噪一时的老前辈们,闭关时岁月静好,但出关后也不乏死在抢夺资源的路上。
修仙界的实力就是道理。
慧海禪师一路无言,待飞遁回白龙寺后,便回到禪室將四周封禁,继而取出一枚巴掌大的水镜。
真气灌进其中之后,水镜泛起粼粼波光,不多时便显露出一道身影。
镜中人身著白袍背对水镜,看不清相貌;但根据布置能看出身处佛门禪房,那颗大光头也格外耀眼。
慧海禪师在外是佛法深厚的大师,但在白袍僧面前,卑微的却像初出茅庐的青瓜蛋子,那股德高望重的气势霎时荡然无存。
此刻虔诚跪倒在地,语气恭敬:
“回稟大师,陆迟已被除掉。”
白袍僧人闻言巍然不动,依旧保持背对眾生的高姿態,但语气明显有几分诧异:
“这么快?”
“回大师,此子虽然底蕴深厚,但毕竟只是区区五品修士;弟子亲自出手將其格杀,且没有暴露身份。“
“——”
白袍僧人面露思索之色,並未继续开口,禪室之中登时沉默下来。
足足过去十几息,白袍僧人才再次出声:
“你確定?”
?
慧海禪师闻言微微皱眉,觉得白袍僧人不相信自己,但又不敢被发现他在皱眉,所以脑袋几乎快低到地板上,心底有些犯嘀咕。
陆迟得罪白龙寺,白龙寺於情於理都该出这口恶气,但若想顾全大局,其实並不该对陆迟动手。
慧海禪师固然修佛天资不高,但到底活了几十年,对许多事情看的还算透彻。
比如当初传经长老用免费赠送护身符跟流音谷打擂台,他就觉得十分不妥,因为白龙寺罪不至此。
但就算如此,有些事情也不是他能左右。
白龙寺能长治久安七百余年,在枯山城站稳脚跟,除去自身底蕴加持之外,更重要的是关係盘根错节。
毕竟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就凭主持、长老、监寺全都娇妻美妾,白龙寺就不可能稳如泰山。
能有今日成就,全因头上有一张大手遮天蔽日,那张手大到足以將所有普通百姓都蒙在鼓中。
但既然承了高层的情分,那就得老老实实当狗。
高层要他除掉陆迟,他就算心有异议也得憋著;只是白袍僧人身份贵重,他连心腹传经长老也没有告诉。
结果他冒著被白龙寺核心长老反对的压力將陆迟除掉,却换来白袍僧人的疑问三连。
慧海禪师心底不悦,他好歹也是一条三品大狗,怎么可能连陆迟这种乳臭未乾的小儿都对付不了:
“弟子敢用项上人头担保。”
白袍僧人得到確切保证,语气缓和许多:
“此子佛缘深厚,很得无相狗贼青睞:若他真被无相蛊惑皈依佛门,定会继承嫡系衣钵;届时我们这种老骨头,想跟著喝口汤都难,如今將他除掉,正好激化佛门跟道盟的矛盾。”
“——”
慧海禪师在枯山城还算是地头蛇,但在高层面前就是螻蚁,根本没资格参与勾心斗角,闻言还有些云里雾里,可又不敢多问:
“师放,陆迟已经死绝,绝不会成为师困扰。”
白袍僧人並非不信慧海禪师,而是单纯没想到慧海禪师如此能干,居然能在鸣骨荒滩附近杀死中土天骄。
看来他从前倒是小瞧了这位酒肉和尚—
白袍僧人略微斟酌,又继续道:
“你已经修到三品,等到道盟跟无相斗法结束之后,老衲会亲自为你寻一份机缘,助你突破到二品境界。”
慧海禪师半信半疑,但就算知道是画饼也得咬牙硬接:
“多谢大师。”
“另外正事当前休要纵慾,佛门终究是清修之地,莫要被人抓住把柄,否则就连老衲也保不了你。
——”
慧海禪师觉得修佛就是灭人慾,本质就是不合理的:
“弟子谨遵大师教诲,只是弟子为大师苦寻解语多年,终於找到合適人选,还想培养一番送给大师解闷——”
白袍僧人摇摇头:
“老衲早就没了世俗的欲望。”
啊?
慧海禪师面露讶异,似平没想到还真有人能修成太监:但这种大不敬的想法,他半个字也不敢说。
直到海天水镜熄灭,慧海禪师才敢起身,刚准备入定修行,除去一身肃杀之气,却听外面传来了动静:
“住持,不好了——雪鹰不见了。”
“嗯?!”
慧海禪师当年就是被雪鹰选中,才有机会继承衣钵,按照辈分来算,此鹰不仅是白龙寺的祥瑞象徵,还是他的师叔,当即推门而出:
“还不快去找?愣著作甚!”
中午时分,烈阳高照。
客栈房间在疾风骤雨过后,此时已经风消云散。
陆迟躺在床榻中间,怀中揽著两位风格各异的美娇娘,满脸都是意得志满之態,眼神带著几分回味。
玉衍虎趴在大昭昭身上,雪肩偶尔轻颤,稚嫩脸颊双眸微闭,轻抖间有些吐奶,神色尚且恍惚。
端阳郡主垫在最下面,白嫩身段被玉衍虎当软枕,嫵媚桃眸稍显疲倦,但依旧嫌弃抗议:
玉衍虎恨不得將端阳郡主抽飞,但著实没什么力气,只能埋头回懟:
“才摁我脑袋之事,我还没有找你算帐,趴会还不?”
“你推陆迟的时候怎么不说?”
“那也是你先的——”
“——”
说著就要作势起身扯头髮,但看到陆迟尚且精神抖数,想想还是偃旗息鼓,老老实实等著家里男人发话。
陆迟摸著绕指柔,气定神閒说著正事:
“按照我们的速度,估计五天后就能赶到西域王都,但前提是別有人拦路。”
玉衍虎生怕陆迟青纱帐中无限连,见谈起正事才稍稍鬆了口气:
“你是担心白龙寺的和尚?”
“嗯,但是又觉得不太至於,毕竟在此时杀我有些太冒险;一旦被抓住把柄,搞不好整座寺都没了。“ “——”
端阳郡主生於皇族,天生对勾心斗角之事很敏感:
“这也未必,白龙寺从前能过的舒舒服服,全靠底蕴风评;但如今出了此事,香火肯定大不如前。“
“人为財死鸟为食亡,他们被你断了財路,心底那口恶气肯定得想方设法发泄,就算明面上和和美美,暗地也不会消停。”
“——”
玉衍虎坐起身来,稚嫩脸庞稍显凝重:
“嗜血老人既然敢用此举,说明知道白龙寺和尚的德行;不管他们出不出手,我们都得谨慎一些。
陆迟望著长大的奶虎,眼神有些发飘:
“嗯主要现在还处於猜测阶段,如果白龙寺真敢趁机对我出手,那我就联繫观微姐姐处理。“
观微圣女或许不擅长权力斗爭,但绝对是道盟活招牌。
其美名早就传遍四海九州,对西域禿驴而言不亚於地狱爬上来的恶魔修罗,威慑力可想而知。
白龙寺若是对他出手,只要能捏住把柄,那这事就能上升到道佛相爭,届时自有大能出手对付。
陆迟对妖魔很感兴趣,但是对这种勾心斗角的破事毫无一点兴致,能假手於人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而端阳郡主身为皇家郡主,若真是跟著陆迟被刺杀,那这就不仅仅能上升到道佛层面,连大乾朝廷都得插手。
但他们能料到此事,白龙寺的禿驴也不是傻子:
“本郡主身份暂时没有暴露,若禿驴真敢对你出手,就別怪本郡主以权压人,都用不著观微圣女出手,就怕禿驴已经看穿我的身份。,“嗤——”
玉衍虎懒懒抬眸,红瞳中有一抹讽刺:
“朝廷做事流程繁杂,如果真碰到这种事,让太阴仙宗灭了白龙寺就在弹指之间,但到时我肯定就得暴露身份—”
陆迟听著两个媳妇议论,突然有种被女老祖包养的感觉:
“兵来將挡来土掩,多想无益,我们先出发再说。”
端阳郡主见聊完正事,跟妖女雌竞的心思席捲而来;当即起身凑到陆迟跟前餵饭提神:昂首挺胸道:
“先醒醒神——”
?
玉衍虎发现骚郡主发骚越来越熟练,眼神有些小嫌弃,但今时不同往日,她也算是童顏巨乳,当即也奶了两口。
半个时辰后,一柄长剑宛若流星,骤然衝出枯山城门。
陆迟身著白色长袍,冷峻脸庞神色严肃,正铺开西域地图观看,其气態格外飘然出尘,跟昨晚尽情模样截然不同。
按照地图標识,当属从雾隱岭出发最近;但他们为了天阳玄石选择绕路,以至於要走不少弯路。
但这不重要。
陆迟查阅地图主要是想看看必经之路有没有崇山峻岭,若能一路刷怪过去,想必能赚的盆满钵满。
端阳郡主坐在旁边,正拿玄虚玉扇轻摇,跟虎姨娘瑟自己的定情之物。
玉衍虎眼不见为净,闭目运功逼出身体中的神秘物质,但沉默半响还是没有忍住:
“你將玄虚玉扇送她作甚?”
陆迟敏锐闻到空气中瀰漫的酸味,当即指了指地图某处山峰:
“此地山高水恶,或许会有天材地宝生长,届时若有合適的,我也送你一样;当然,你若也喜欢扇,回头我去万宝楼买把——”
玉衍虎闭著眼睛轻哼:
“有者不用说,无心者教不会:我自是比不上魏姑娘的。”
“埃?这怎么会——你们在我底都是样重要——”
陆迟见奶虎化身虎黛玉,就知道是雌小鬼属性发作,当即揽进怀里;结果还没开口哄,就听后方传来动静:
好似有一头庞然大物振翅高飞。
玉衍虎纯粹是看骚郡主不顺眼,心底也没多少气,察觉情况不对当即严肃起来,略微感知后开口:
“好像是白龙寺的雪鹰。”
嗯?
陆迟回头看去,果然就看到不远处的山岭之间,一头胖玩意正狗狗祟祟跟隨:察觉他回头观察,还迅速躲在山后。
但因为吃的太胖,还是露出来了大肚子跟脚踝。
根据脚上两个佛铃判断,確实是白龙寺的灵宠。
陆迟想到被雪鹰狂蹭的经歷,一时间还有些意外:
“这小玩意跟著我们作甚?”
若是无主之物还能带走,但毕竟是白龙寺的宠物;在双方没有撕破脸的情况下,他也不好公开据为己有。
端阳郡主握著玉扇起身:
“估计是看你太有佛缘,想让你去白龙寺出家当和尚,將它赶走,我可不想你跟禿驴扯上关係——”
结果还没等动手,远空便传来真气波动,继而一道熟悉声音传来:
“陆兄且慢!”
嗯?
三人回头看去,就见江隱风正御剑而来,身后还跟著两名天衍宗弟子,两弟子正热情挥手致意。
端阳郡主觉得晦气,没想到在此又碰到江隱风,急忙带上冪篱隱藏身份,避免影响皇族风评。
玉衍虎亦是如此,做出不食人间烟火的小仙子模样。
陆迟则是面露意外:“呃——江兄怎么在此?”
江隱风昨天见到陆迟人前显圣后,心態已经从不甘化作佩服;按照他的本意,恨不得连夜拜访陆迟,汲取一些先进经验。
但避免打搅陆迟好事,故没有登门造访,而是选择在城外等候,结果就撞见陆迟驱赶白龙寺雪鹰。
江隱风操控长剑並肩同行,面色严肃:
“昨日陆兄大杀佛门威名,江某佩服至极;但这头雪鹰陆兄不要驱逐,否则便中了白龙寺奸计。“
嗯?
陆迟昨天就被雪鹰缠了一会,此时倒没想到这层,闻言也正色几分:
“江兄此话怎讲?”
江隱风虽然名声大噪,但避免被姑母累及风评,故此行走江湖时十分谨慎,做事之时会儘量三思而后,为此思虑颇重:
“你昨天虽然破坏了传经现场,但白龙寺声誉受到影响,追根究底是因为自作孽,他们没立场对你出手。“
“但此鹰在白龙寺地位尊崇,不论你拐走此鹰、还是对此鹰出手,那白龙寺就有理由公开对付你;我姑母说过,西域禿驴向来狡诈,为了达成目的不择手段。“
“——”
陆迟稍作思索,觉得事情应该没这么复杂,这鹰似乎单纯被他折服,但既然江隱风好心提醒,肯定不能托大:
“那江兄的意思是?”
江隱风望了眼狗狗祟祟的大白鹰,想了想道:
“此鹰辈分比白龙寺的住持都高,不出一时三刻便会有人来找,陆兄若是信我,且在此静观其变。
,陆迟听到这话,也有些好奇白龙寺手段,但知道媳妇们怕暴露身份,便转身道:
“你们先带著发財去前方等我,我陪江兄聊一会。”
端阳郡主跟玉衍虎都不想曝光身份,闻言如临大赦,抱著发財就走。
而发財则是张牙舞爪,对著大白鹰一阵齜牙咧嘴,若非被端阳郡主摁住,只怕早就衝上去一决雌雄。
约莫半盏茶后。
山谷尽头果然出现一名小和尚,此和尚先是东张西望,在发现雪鹰踪跡之后,当即面露喜色,马不停蹄赶来。
江隱风见状皱起眉头:
“果然如此,陆兄虽然实力强横,但因为一心清修,不懂这些酒肉和尚的手段,他们为了权利美色,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当然不仅和尚,朝廷跟道盟也不乏此辈。”
?
陆迟面色微变,若是此话出自武鸣之口,肯定没啥问题。
但江隱风不是无脑浮夸之辈,他有此感慨更多的是看清某些事態后的无奈,才有这些危险发言。
虽然这么聊天容易得罪道盟跟朝廷,说不准能將人聊死。
可江隱风显然不用在意此事。
毕竟他的圣女姑母不是摆设。
旁边两名天衍宗弟子沉默不语,仿佛什么都没听到。
陆迟也不好接话,索性看向前方和尚:就见小和尚跑到雪鹰之前一顿顶礼膜拜,但雪鹰虽然不会说话,却用实际行动表达自己不愿回去。
继而就见小和尚屁顛屁顛跑到跟前,照面便是一个佛礼,恭敬道:
“贫僧白龙寺清风,见过几位大侠。”
江隱风不动声色將陆迟护在身后,似笑非笑道:
“师傅有何指教?”
小和尚没有回应江隱风,而是看向陆迟,神色稍显尷尬:
“小僧知晓此举有些唐突,但雪鹰似乎特別喜爱陆大侠,竟不惜离家出走跟隨;小僧能否请大侠屈尊,去白龙寺一趟,將雪鹰送回,我们白龙寺上下定將感激不尽。”
“而且您昨天为民除害,揪出无尘毒瘤,白龙寺还未感谢,您若跟小僧同去,住持肯定惊喜。”
此言並非弄虚作假,慧海禪师截杀陆迟之事,只跟核心人员通过气,甚至还遭到一部分反对。
像这种底层小和尚根本不知道事情真相,甚至觉得住持当眾打死无尘以正门风,属於护法卫道之举,合该感谢陆迟。
陆迟觉得白龙寺老禿驴杀了他的心都有,肯定不想登门送鹰:
“你不能將它捆?”
“这可不敢——”
小和尚闻言急忙默念两声阿弥陀佛,这才平静下来:
“雪鹰辈分尊崇,就连住持大师都要喊一声师叔;况且其实力不俗,小僧实在不敢动粗;若大侠不愿同行,那——能不能容小僧回去叫人?”
江隱风闻听此言,反倒有了谱,当即將陆迟拉到一旁:
“我知道陆兄懒得管閒事,但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总归梁子已经结下,我们不如亲自去白龙寺走一趟,会会他们的住持;有我作陪,晾他们也不敢做什么。“
这確实——
毕竟衝著江隱风族谱上面有个观微,四海九州敢动他的就不多。
陆迟见江隱风如此热络,本著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的准则,想了想也没拒绝:
“也,那我们速去速回。”
“陆兄放,若龙寺真有恶意,天衍宗绝不会坐视不理。”
“——”
小和尚见陆迟愿意同行,当即大喜过望接连行礼:
“陆侠,住持定会好好感谢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