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美人计,一次腐败到底!
外面天寒地冻,驛站中却热火朝天;身著清凉的美艷舞姬正翩翩起舞,时而凌空胡旋,时而醉臥长桌。
纱裙本就薄如蝉翼,此时被美酒浇透更是魅影幢幢、勾魂夺魄,隱约能看到深藏其中的一线天。
周遭食客欢呼雀跃,双目通红:
“师没见过吧?还不快给师瞧瞧户型——”
“——”
小和尚哪里见过这种攒劲场面,进门瞬间便双目怔怔,失魂落魄朝著老板娘走去,手中念珠极速转动:
“噼里啪啦”
无尘和尚仍旧端坐在桌前,慈悲神態宛若菩萨低眉,见状长嘆一声:
“痴儿,须知色慾即地狱,阿弥陀佛。”
隨著这道佛號落地,周遭环境风云大变:繁华客栈化作断瓦残垣,门前鲜艷红灯笼褪色惨白。
舞姬变作累累枯骨,跑堂小廝跟食客化作山精野兽,四面风雪呼啸灌进,吹散桌上的白色纸钱。
此间哪还有团锦簇的温暖驛站,仅有破败百年的荒凉废墟。
山精野怪们借用障眼法愚弄过路人已久,但没料到这两个和尚有真本事在身,当即大惊失色四散奔逃。
但破败废墟早被佛光笼罩,宛若一口金色大钟將此地封禁:
“咚”
滚滚音波陡然响起,宛若浪潮席捲四周,十数头妖物顷刻化作尘灰,唯剩如似玉的老板娘翘腿坐在桌上,修长大腿白的晃眼:
“金光菩提诀,原来是白龙寺的大师;都说白龙寺的高僧慈悲为怀,怎么大师如此无情,竟伤妾身挚爱亲朋?”
无尘和尚仍旧坐在腐朽建筑之间,身上袈裟猎猎飞扬:
“自作孽不可活,尔等残害百姓无数,不配聆听佛法;老衲不计前嫌送你们往生,你应当感谢老衲才对。“
老板娘吐了口烟圈儿,猩红指尖蔓延出千丝万缕的丝线,慢条斯理指向前方的小和尚,嗓音嫵媚非常:
“嘖——色慾即地狱,和尚,你怎么看?”
小和尚如同牵丝木偶,痴痴回应:
“师父,佛法有云,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我佛慈悲。”
?
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是这么用的吗无尘和尚见徒弟没被佛音唤醒,反而愈发痴迷,眼底多了几分无奈:
“心中杂念未除,终究难成正果。“
老板娘吃吃笑道:“七情六慾本是人之根本,佛门强行斩断根本,才是有违人之本性,终难长久。”
无尘和尚无意跟妖魔辩经,幽幽长嘆道:
“难怪能盘桓万狐窟多年,確实有些本事;只可惜一念执著,万劫沉沦,妖魔修成不易,你却不思修行之苦,辜负天地之缘,此乃你的命数。“
“阿弥陀佛”
轰无尘和尚僧袍微动,风轻云淡踏出一步,继而手中伏魔杖腾空而起,脚下盪开一圈柔和金光。
同时胸前佛珠凝成佛印,裹挟猎猎寒风朝著老板娘砸去:
“既然如此,老衲渡你一程。”
白龙寺主修壁观禪,不善杀伐攻势,核心理念是六根清净斩断尘缘,修心养性,故体术防御惊人。
但无尘和尚已是四品境界,在枯山城算是能排得上號的老佛,真想出手肯定不乏杀招,佛印如同罗汉现世,將面前废墟拍成飞灰!
继而形成金色大钟倒扣,將方圆百丈都笼罩其中。
老板娘手中菸斗轻转,背后陡然长出四条红尾,犹如钢索衝著和尚抽来:
“轰隆”
狐尾暴涨数丈,仅仅逸散妖力便將地面抽出夸张沟壑;四条狐尾如天女散,隨之浮现出万千狐媚虚影。
无尘和尚就算心如止水,也不敢直视万千狐影门户大开,急忙闭上双目,手掌作拈状猛然向前推出:
“轰隆隆
破空声如惊雷乍起,掌印迎风变大,凝成山岳般金刚大掌,如晨曦刺破永夜,瞬间贯穿漫天狐影。
周遭幻象烟消云散,山野重回寂静。
老板娘慵懒躺在山石上面,手儿撑著脑袋吞云吐雾,看老和尚来势汹汹,双腿抬起侧身避开,翻滚间裙摆犹如鲜怒放,一顰一笑都相当考验干部:
“万狐窟做的就是男人生意,白龙寺做的是妖魔生意,我们本质都是一样的;若大师早点过来,说不准妾身还愿意伏诛。
“可惜今非昔比,万狐窟已不是白龙寺生杀予夺之地;按照规矩,我们不做禿驴的生意,但妾身怜惜大师,今夜就便宜你了。”
老板娘抬手轻拍,手腕的金铃叮噹作响,茫茫荒原仿佛地龙翻身,霎时地动山摇;继而面前风雪犹被巨力席捲,形成一道漩涡捲起飞沙走石。
无尘和尚意识到情况不对,抬手握住小和尚胳膊,第一时间向后撤去:
“颯颯”
但周遭山峦却犹如山水画卷,在那股庞大漩涡之下,竟迅速朝著中间摺叠,强行將无尘和尚困在其中。
等到风雪停寂之后,茫茫荒原跟皑皑雪峰皆消失不见,只剩下一副绘製万里山河的画卷飘在半空。
一道黑影从天而降,枯手朝著虚空一点,便將画卷收到手中,摇头道:
“本想瓮中捉鱉陆迟,没想到白龙寺的臭和尚也跟著瞎掺和,只可惜平时吃的脑满肠肥,动起手来也没有四品该有的阵仗。“
老板娘手持菸斗从天而降,丰腴臀部狐尾乱舞,笑眯眯道:
“此番也算意外收穫,连四品禿驴都看不出破绽,陆迟不过五品初期,肯定也看不懂其中门道。”
“就算他如有神助,一时半会也破不开这山河图;不过事已至此,嗜血堂主打算如何处置这禿驴?”
“—”
山河图是魔神战场遗留法宝,据说出自玄冥教长老之手,但当年大战惨烈,此物阴差阳错落到玉无咎手中。
后来经过玉无咎祭炼,发现此物设计大於性能,看似里胡哨,实则对二品之上几乎没有用处,便將此物赐给嗜血老人。
嗜血老人在此布置山河图,纯粹是想將陆迟困在其中;然后再从其红顏知己手中夺取雾隱之心,献给少主表忠心。
此次抓到和尚纯属意外,但转念想想也能理解:
“道盟给的压力太大,佛门若还像从前那样端著架子,迟早得被一锅端了;不过这禿驴出手就是金光菩提决,在白龙寺地位估计不低。”
老板娘缓缓吐出一口烟圈,艷丽容顏愈发妖媚:
“那堂主的意思是?”
“血祭太浪费了,既然咱们都在西域活动,若是能有佛门支应,情况会好很多;但佛门骨头挺硬,恐怕不好啃。,嗜血老人说到此处,目光看向老板娘,继续道:
“都说妖王出自南疆,魅惑之术举世无双,本座倒想看看能耐,能不能將西域佛门撬开一个口子。”
?
老板娘身为万狐窟狐妖王,別的本事不敢保证,但蛊惑男人手到擒来,见不懂风情的嗜血堂主质疑,眼神儿眯了眯:
“西域佛门跟魔门恩怨很难化解,但今时不同往日,这些后辈远没有先辈风骨,撬开口子不难;別看满嘴仁义道德,说到底也是男人;只要是男人,就逃不出妾身掌心。“
嗜血老人清心寡欲数十年,对女人早就丧失了兴趣,觉得狐妖王太自信了,但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抬手將山河图丟给狐妖王:
“既然如此,那就多准备点姑娘,让他一次腐败到底。”
狐妖王对山河图这等至宝,难免也有点想法,但碍於身份地位,並不敢过度贪婪:
“其他和尚或许一心向佛,但白龙寺的后辈不济,多是沽名钓誉之辈,腐蚀他们哪用得著这么多姐妹,两个足以。“
嗜血老人微微頷首:
“妖王会配合你事,有任何问题儘管找他,另外—”
“堂主还有事?”
嗜血老人闻著狐妖王满身菸酒混合之气,皱眉道:
“正事当前少喝酒,陆迟那小子被称作男狐狸精,魅惑女人很有一套,我怕你反被诱惑,喝多了容易乱性坏事。“
狐妖王转了转眼睛:
“这个嘛——一般我们不喝酒也乱的。”
“——”
嗜血老人虽是魔道,但只对吸血感兴趣,黄赌毒一样不沾;但想在魔门混下去,肯定得学会和光同尘。
既然决定收编西域散妖,对於这些坏习惯只能睁只眼闭只眼,只要不影响正事那就无伤大雅。
如今佛门正处於风口浪尖,若能趁机收编一支也是好事,只要能助宗主完成大业,一切都是值得的——
哪怕是奉献出自己老窖处男身也在所不惜—
日暮黄昏,艷丽霞光洒在无边雪原,最后慢慢西斜,落到远处巍峨城池中。
陆迟此行是为了寻找至阳机缘,打扮颇为低调,像是带著侍妾出门视察的城主好大儿,跟一身正气的正道侠士完全不沾边,但进城后才发现多此一举。
因为佛门割地赔款的缘故,枯山城来了许多中土修士;哪怕日落西山,街巷之间仍旧热闹非凡。
沿途还看到许多熟悉的道盟校服,耳中传来街贩热议:
“流音谷仙子本月十五在雨楼演出,据说听上一曲能多活两年—”
“哪有这么邪乎哦,但是流音谷在道盟地位非同小可,肯定是有些门道,听了估计能强身健体——”
“但十五也是白龙寺开坛讲经的日子,我们去哪里?而且白龙寺住持要对外招收弟子,听经者都有机会——”
“嘿?这还选?想听讲经每都有机会,但是仙弹琴可就这遭——”
“——”
陆迟隨手买了个烧鸡,镇压住疯狂挠肩膀的发財,此时听著周遭百姓议论,看向身后大昭昭:
“魏兄也在枯山城?”
端阳郡主换了身黑色劲装,但因为身材实在珠圆玉润,仍能看出是女扮男装,闻言低声回应:
“兄长不在此地,顾仙是来巡演的,又不是来找兄长的—”
相对其他宗门,流音谷或许不是最强的,但绝对是四海九州拥躉最多的,因为走的是偶像派路线。
內门嫡系弟子等修炼有成后,便会在四海九州巡演,力求將乐道普及天下,每走一个地方都会收穫无数粉丝。
顾清音作为流音谷年轻一代的代表弟子,虽然九州大会不算出彩,但是她的拥躉估计能环绕枯山城两圈。
道盟派一百个弟子前来传道,估计都没顾清音巡演一圈来的人气快。
在枯燥的道经面前,大姑娘弹琴跳舞显然更有看头;而且流云谷弟子很有內涵,只要看过她们的表演,基本都会念念不忘。
別的不敢说,信佛之心肯定会动摇—
为此顾清音演出是枯山城目前大热话题,其热议程度令传承七百年的白龙寺都倍感危机,生怕信徒见色忘佛,这才公开对外招生,想贏得这场“商战”。 从前对枯山城百姓而言,成为白龙寺弟子是无上荣耀,但如今却是未必了
陆迟大概听了听,心底便大概有数了:
“先找家客栈住著,今晚先摸摸情况,明天出发去万狐窟,如果速度够快,说不准还能赶上顾姑娘的演出。“
?
玉衍虎昂首挺胸,宛若带侍卫出行的大小姐,闻言似笑非笑道:
“你对流音谷的人也感兴趣?那可是玉衡剑宗后宅,据说剑成子养在外面的情妇就是公孙霓裳,所以流音谷才能稳坐前十。,2
端阳郡主眉头一皱,当即回懟:
“你胡言乱语什么?这都是江湖以讹传讹,你连这都信,难怪太阴仙宗越来越倒退,感情少主都智商不高。“
“嗤——无风不起浪。”
“—”
陆迟不敢確定剑成子老前辈的情妇是谁,但他肯定对嫂子没兴趣:
“其他的不敢保证,但我对顾仙子纯粹是同辈之间的尊重,人家喜欢魏兄;而且她的演出很有门道,修者听了大有裨益。”
“嚯——那倒是要见识见识。”
三人閒谈间,便绕过闹市来到了客栈前;刚准备进去开一间房,正在乾饭的虎虎突然抬头看向客栈大堂:
“嗷呜?”
然后猛拍道士肩膀!
发財自从服用十熊之力丹后,虽然眼神愈发清澈愚蠢,但是感知能力明显进步,怒气值足够时还能变身金刚芭比虎。
陆迟被拍的肩膀一麻,急忙摁住大逆不道的虎虎,顺著方向看去,只见客栈角落坐著三位少侠,其中为首男子面如冠玉、英俊瀟酒。
似乎察觉到陆迟目光,对方也转身看来,继而稍稍一怔:
“陆——陆兄?”
“原来是江兄!”
陆迟上次见江隱风还是在九州大会,著实没想到会在此地碰到,眼见对方率先打招呼,也不好调头就走,一步上前將奶虎拦在身后:
“江兄怎么在此?”
玉衍虎碍於身份,不好跟道盟弟子会面;虽然已经易容改扮,但江隱风的姑母是观微,估计也不是省油的灯,当即低声开口:
“我先带发財上楼。”
端阳郡主根正苗红,自然无须避让,但想想自己偷偷摸摸出来走江湖,还將绿珠丟在了道盟据点,就像专门来陪男人睡觉似的,肯定不好闹的人尽皆知,急忙跟妖女一起上楼。
江隱风已经走到近前,拱手微笑道:
“如今佛门跟道盟明爭暗斗,西域比中土都热闹;我等身为道盟弟子,肯定要过来瞧瞧,陆兄请坐。”
“这两位是同师兄弟?幸会。”
“不敢当不敢当,陆大侠请坐。”
“—”
陆迟本想上楼陪媳妇,但看到天衍宗弟子如此热情,便顺势坐下,想趁机再问问枯山城的情况。
但江隱风只是客气客气,看到陆迟落座,俊美脸庞依旧如沐春风,可心底却暗道晦气——
作为九州双杰之一,江隱风曾经堪称四海九州最闪亮的明珠;但现在却屈居陆迟之下,难免有些唏嘘。
此次前来西域,便是准备趁乱扬名立万,打出天衍宗首席弟子的名头。
为此准备在本月十五召开切磋大会,趁著佛门开坛讲经,跟佛门同辈好好切磋一番,打出他江隱风的名號。
姑母为了此事,甚至还特地钱买了点人气—
江隱风对此举很是不耻,但姑母钱都出去了,人气组又不给退钱,总不能浪费,只能咬牙认了—
结果没想到陆迟又来了!
江隱风暗道不妙,放眼年轻一代,目前还没有人比陆迟更会出风头,陆迟出现在此地,那他的计划多半得半道崩阻—
这不克我吗——
江隱风觉得自从陆迟出道,他就活在陆迟的阴影之下,不过大家都是正道弟子,就算有点小怨念,也不会动摇立场。
抬手又叫了好菜好酒,方才开口询问:
“我听说陆兄斩杀了猇狠,还扫荡了雾隱岭妖魔,要跟元师妹一起去王都,怎么忽然来了枯山城?元师妹呢?“
虽然没有看清相貌,但方才那两个姑娘明显不是元师妹这廝都有元师妹了还这么风流,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江隱风默默喝了杯茶,平復心底的幽怨。
妙真身世暂且还没公开,为此陆迟也没详细解释,只是笑道:
“听说万狐窟一代有狐妖出没,我过来看看情况;妙真还有点其他事情,就没有跟过来,但我俩谁来都是一样的。”
江隱风对此深信不疑,他可以怀疑陆迟好色风流,但绝不会怀疑陆迟斩妖除魔的决心,点头回应:
“万狐窟的妖魔有些门道,顺本我们师兄弟也准备去瞧瞧;但听说妖王是四品巔峰,倒是不敢轻易冒险,准备等流音谷演出结束后,一起过去瞧瞧。”
陆迟闻言倒有些好奇:
“既然觉得棘手,观微圣女也在西域,江兄何不请圣女出手镇压?“
此言一出,饭桌氛围明显有些诡异。
江隱风露出尷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其他两名弟毫亦是神色各异,默契端起茶盏喝茶,觉得陆大侠並事情想的太简单。
万狐窟的妖魔確实很恶,但再恶还能恶得过圣女?
狐妖好歹只敢在半路劫道,只要避开万狐窟山岭,倒也不会受到伤害,可见此事是有迴旋余地的。
但如果观微圣女驾到,估计整个万狐窟都得被一锅炸了,指不定连枯山城都得被隨手轰成废墟—
效果是真有,但副作用也是真大;据说望月岭被原的土地变质,至少二十年都將万物不生,他们哪敢喊圣女出山。
不到万不得已不请圣女,这是天衍宗人丕皆知的事情。
江隱风默默喝了两口茶,但也不好当眾说姑母坏话,便沉吟道:
“嗯——姑母日理万机,这种小事还是年轻人丕量解决,毕竟是歷练;还是等顾仙毫演出结束,大家携手解决;陆兄,你也不要冒险。“
嚯—
不愧是正道弟毫,有掛都不用。
陆迟想想自己连跳两级,全靠女神仙们的馈赠,还有些不好意思:
“多谢江兄提醒,我心底有数——”
江隱风觉得陆迟心底很没数,想了想还是提醒道:
“望月岭一战,魔门损失惨重,不仅红业殿全军覆没,就连烈影宗宗主跟少主都一起被扬了,血蛊门也损失了几名大將,其他小门牢损失自是不用多说。”
“据说魔门那边咽不下这口气,决定伺机报復,正在联手悬赏你—陆兄你最近还是小心点好。”
悬赏跟买凶杀人不同,买凶杀人一般是找专业杀手组织,例如烈影宗这种。
但现在烈影宗宗主都被扬了,专业程度可想而知;能不被其他魔门蚕食力量都不错了,更遑论亲自出手。
而悬赏则是大家联手发起黑道悬赏,只要有仇的都能过来加码;此举面脂的是整个四海九州,不管是谁,只要有本事取得狗头都能过来领象。
换句话说,当悬赏金积累到一定程度时,睡觉都得提防乍挚爱亲朋。
?
陆迟脂悬赏有所耳闻,但了解不多,闻言眉头一皱:
“望月岭大阵是玉无咎布置,人是观微圣女扬的,我最多趁亭抢了一头狠,他们悬赏我作甚?“
“呃——这个嘛——”
江隱风抿了抿唇,有点欲言又止。
这话说的——
一个是超品老魔,一个是比超品还让人闻风丧胆的正道老魔,他们俩的象金確实积攒到恐怖地步,但问题是谁敢拿啊躲都躲不及,谁没事出来找死?
“——”
陆迟在话说出口的瞬间,其实就已经猜到缘由;悬赏金额固然诱人,但是也要看看有没有命拿。
修士们不敢招惹观微跟玉无咎,但未必不敢招惹他—
哪怕他风头正盛,但终究是个青瓜蛋子,能接这活儿的修士肯定不会跟他公平竞爭,请老翅出山都有可能—
这不离谱吗。
江隱风只是想提醒陆迟注意安全,斩妖除魔固然重要,但也要亜全自身,此时看到陆迟沉默,安抚道:
“不过陆兄放心,现在你风头正劲,估计也没人敢接;至於万狐窟之事,我听说白龙寺的僧人已经去摸情况了,我们不如静观其变。“
陆迟盘算乍日后行走江湖得用仞名,闻言回应道:
“从前佛门一家独大,自然不在乎这些山野妖魔,甚至可以以此敛財;但现在压力来到他们身上,再高高在上肯定不行;江兄觉得,白龙寺胜算大吗?”
江隱风摇摇头:
“享乐多年,估计刀都提不动了;万狐窟妖魔能盘踞至今,肯定有些门道,贸然出手未必有好结果;不过想想也情有可顺,任何地方都不能一家独大,龟则很难不生出懈怠之心,最终苦的还是百姓。“
陆迟觉得一个道盟天骄能说出这话,確实有些难得,但他身为局外人不好多说,便话锋一转:
“佛道之爭有利有弊,这事我倒不好评判;但白龙寺住持言称要从信徒中挑选弟毫,想必是为了跟流音谷打擂台。“
江隱风其实觉得流音谷影响不了大局,只是能给佛门一个警醒罢了,也没想到佛门如此较劲:
“正经事上不努力,反而並虚名看得太重,终究是垂死挣扎;白龙寺传承七百年,当年確实是名门大寺,可惜今时不同往日。”
“若他们不在意虚名,其实流音谷此举动摇不了白龙寺;可惜太过沽名钓誉,不肯被道盟抢了风头,反倒保了下乘。”
江隱风说到此处,突然想到自己也有些在意虚名,不由有些心虚,便话锋一转:
“据说他们有只雪鹰,此鹰很有佛性,乃是罕见灵宠;届时开坛讲经,只要被此鹰认可,便能成为住持弟毫。“
“——”
陆迟头次见江隱风如此热络,也不好打探完就走,便道:
“顺来如此——只是靠一头灵宠就能断定谁有佛缘,倒是有点稀罕——”
旁边天衍宗弟毫插话道:
“陆大侠若是有兴趣,不如到时过去瞧瞧,按照你的天资,估计能並雪鹰的眼迷,等被住持选中后,在台上亮出道,龙寺当场就得顏扫地—”
“陆兄不要听他胡说道,这不亚於当场踢馆,不得被整个佛门记恨上——”
“这是自然——”
陆迟又隨便聊了两句,才起身离开,心底暗暗琢磨。
万狐窟妖魔盘桓此地数百年,不可能不知道至阳机缘,搞不好这机缘就在妖魔的老巢。
如今白龙寺僧人前去万狐窟灭妖,如果能高利得手,说不准会带回至阳机缘
若是如此——
那就得办法干上一票了。
虽然有些不厚道,但从人手里抢东西肯定比妖魔窝里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