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洞房烛夜【虎衍玉】
山村驛站数里外。
长公主身著白色长裙,如墨檀发柔顺披散肩头,仅用竹簪点缀;白净鹅蛋脸未施粉黛,但冷艷五官仍旧出尘无双。
按照长公主打算,是想站好最后一班岗,结果却被侄女无情奚落,甚至將她看作合欢宗那种烧浪女子。
长公主强忍著教训侄女的衝动,来到必经之路等陆迟经过;只等陆迟平安到达西域后,她扭头就回汴京。
届时不管西海古碑参悟与否,她也已经仁至义尽。
如长公主所料,陆迟被独孤剑棠安全送回驛站,但並未在驛站久留,而是带著侄女折回了雾隱岭。
雾隱岭妖魔被诛杀於净,本著王不见王的原则,长公主並未跟隨。
结果等候半晌不见侄女婿归来,反而看见远处雾龙山岗如被寒风吹破,瞬间烟消云散,消失在天地之间。
“嗯?”
长公主不想再跟侄女撞上,可看见雾隱岭发生变故,又哪里还坐得住,当即捏决朝著雾隱岭奔行。
雾隱岭距离此间不近,但长公主速度远非小辈能比,前后不出半盏茶时间,便来到群山之中。
只见原本宛若雾龙的数百里山岭,此时雾散云开,露出苍劲挺拔的黑色山脊。
山岗间尚且残存真炁波动,侧面山崖更是被震出夸张深坑,远处还有数百丈剑痕,显然刚刚经歷过大战。
长公主玉面如霜,信手朝著虚空中一探,掌心便攥取了数道灵韵;继而凝聚成一条金色丝线,朝著远处山岭蔓延。
此乃修士气机,能根据气机波动寻找对方所在。
长公主隱在云层后方,伟岸身段犹如禁慾神女,一路向北奔行了数十里,才在一处山坳间看到了大逆不道的宝贝侄女。
端阳郡主身著水绿色长裙,正孤身站在蜿蜒山冈之间;如墨长发梳成望仙髻,佩戴牡丹金步摇,虽然相貌跟从前无异,但气態明显像是风娇水媚的小少妇。
陆迟呢?
长公主微微蹙眉,刚欲上前探查,就听山洞中传来细碎动静:
嗯?
长公主面露疑惑,继而大身段猛然一震,瞬间明白山洞里面在作甚,桃红凤眸闪过几丝小嫌弃。
没想到陆迟如此猴急,竟在荒山野岭跟红顏修行;听那又细又嫩的小嗓门,多半是没葱高的魔门妖女。
自从上次帮助陆迟救玉衍虎后,长公主就知道此子迟早意得志满,此刻倒也不觉意外,只不过——
自家大侄女这是在作甚?
守门?!
长公主眉头紧锁,高耸胸襟宛若气球迅速鼓起,有种哀其不幸、怒其不爭之感,儼然没想到侄女竟然能窝囊成这样!
堂堂皇家郡主,竟帮魔门妖女守门?
有心用“禾仙子”身份,出面教训不成器的大侄女,可是转念想想,她似乎也没好到哪里去—
侄女好歹能光明正大守在门前,她却只能躲在暗地偷听,真將此事摊开来说,最窝囊的好像是她——
长公主满腔怒火瞬间寸止,索性咬牙转身离去,主打一个眼不见为净;但白如羊脂美玉的脸庞明显多了几丝红晕,鬼使神差的想到前晚之事。
若非她及时恢復清醒,按照昨晚的局面,只怕后果也不堪设想—
毕竞陆迟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看她如此主动释放某种信號,估计气血上头就得春风得意马蹄疾——
长公主念及此处,禁慾小表情都有了些许裂痕,脚步明显加快了几分,急匆匆消失在山野之间。
等到离开雾隱岭,周身气態才恢復如初,浑身上下都被寒意充斥,重新恢復成不食人间烟火的禁慾老祖。
仿佛那些有悖人伦的思绪只是一场梦境不过紧锁眉头却出卖了此时心境,有些事情一旦发生,就宛若硃砂烙印一般,死死刻在了脑海,想忘都难。
观微,你可真是害苦了本宫——
长公主暗暗咬牙,决定等到了西域之后,再跟观微清算此帐;但除此之外,心底也平添许多愁绪。
从前久居庙堂,就算被寒毒困扰,但身份地位在这放著,就算心底紧迫感很强,也总有些余地。
可如今一路西行,发现就连雾隱岭的妖魔都到四品、三品之列,而曾经名震天下的大乾女武神,却还止步二品,心境不可谓不复杂。
就连当初势均力敌的玉无咎,此时也已经步入超品本宫难道真要死守清规戒律、放弃大好仙途吗都说修士百无禁忌,若是连凡尘俗世的条条框框都无法放下,本宫就算没被寒毒困扰,恐怕也难以登高问鼎—
长公主心乱如麻,回头看了眼皑皑山岭,眼神若有所思。
与此同时,雾隱岭。
山洞漆黑无光,周遭尘灰已被术法清除,冰冷地面铺著一层白狐毯。
身著黑袍的正道少侠,此时被摁在山壁岩石上:染血衣襟已经被剥了大半,露出张力十足的健硕胸肌。
而身姿娇柔的纤弱妖女,正標准鸭子坐,血色斗篷已经解开,露出暗红襦裙跟雪发下的瓜子脸庞。
两只毛茸茸的圆耳朵自茂密雪发中探出,打闹间仿佛饱含一江春水,透著一股不符身材的润感。
陆迟起初还有理智,认真帮著奶虎疗伤;但或许因为真气对冲太强,奶虎比方才还要肆意妄为,竟反手將他逆推在地,还嘟囔著:
“你这混蛋,当初本少主去望脉救你,你却拿剑砍我——”
陆迟备受考验,但还是儘量保持著理智,闻言心不在焉回应:
“那件事確实是我不对,但当时场不同,我也没想到奶虎如此热肠——”
窸窸窣窣玉衍虎居高临下啵啵两口,妖冶红瞳满是志在必得之色,整个人宛若下山小老虎,浑身充满野性:
“但正因为你纯阳剑砍我,我才发现你的真是我最好的补品。”
嗯?
陆迟闻言有些意外,意识都清醒了几分,结果就见奶虎压低身姿,缓缓凑了过来,刚清醒的头脑瞬间红温,呼吸都有几分炙热,但还是確认道:
“虎虎,你来真的?”
“姑奶奶像跟你开玩笑?”
玉衍虎平日做事確实剑走偏锋,但其实很有分寸,知道点到为止;可此时备受雾隱之心煎熬,著实难以维持理智。
眼下闻著男人气息,不亚於天雷勾地火,抬手撕开红色小襦裙:
“撕拉”
整座山洞顿时亮堂几分,宛若漆黑深夜亮起一轮皓月;但因为尚且青涩稚嫩,带著股跟昭昭截然不同的韵味。
哪家少侠能经得起这种考验!
陆迟双眼都被蒙蔽,但还是抬手扶正奶虎肩膀,眼中神色认真:
“我其实第一次见你时,就觉得你性子古灵精怪,像是山野间的白狐狸;但当时彼此立场不同,也就没有多想。”
“直到后来玄冥秘境中,我跟你共经生死,彼此纠葛加深,这才逐渐有了其他想法,否则不会接二连三跟你合作。”
“——””
玉衍虎难以维持清醒,但听到这话还是冷静几分,脸颊红如枝头桃,清脆嗓音带著些许软糯:
“我知道你的心意,但魔门中人不像正道仙子那般欲语还休;本少主既然已经认定你了,你就是本少主的人。
,“你是我的人还差不多。
陆迟早就气血上头,能在此时表明心跡,纯粹是怕奶虎事后后悔,这才咬牙强忍。
眼下既然已经说清,再无动於衷那多少不像个男人;为此直接翻过身来,將身上衣袍垫在地面,轻声道:
“好啦,你身上伤势不轻,就別乱动了——””
“嗯?你也受伤了,能行吗?”
“我当然行!”
陆迟虽然受伤,但胜在体魄强健,肯定有求必应;但避免伤及奶虎,还是温柔提醒:
“我气血很旺,上头时做事不管不顾;若是觉得不舒服,千万不要咬牙硬扛,修行讲究融会贯通——”
玉衍虎话未说完,双唇便被堵住;妖冶红瞳稍稍一怔,继而本能环住脖颈,想让正道少侠见识下魔妖的含量。
结果没想到刚刚还坐怀不乱的陆大侠士,此刻宛若变了一个人,像是修行有成的老魔,仗著手法为所欲为——
玉衍虎看似主动,实则也只是纸上谈兵;真到份上大脑一片空白,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脑袋直接晕晕乎乎。
继而就发现陆迟虽然修为深厚,但相当会照顾女子,很快便星垂平野阔,月涌大江流,心头那丝紧张也烟消云散。
正闭著眼睛隨波逐流,耳畔却忽然传来关切询问:
“身上的伤疼不疼?”
玉衍虎下意识睁开双眸,便发现陆迟双目灼灼,本能避开视线:
“伤势没有碍,但是雾隱之必须得儘快炼化。”
“嘶”
陆迟感觉奶虎看似放鬆,但其实挺紧张,心下也没著急,耐心被咬著手指,不动声色的转移注意力:
“嗯——你找雾隱之心作甚?”
玉衍虎半闭著眸子,脖颈微微上仰,声音带著几分不易察觉的颤抖:
“此物对妖族大有益处,能催化妖躯返祖,甚至—还能让妖躯重新生长;我真身白虎,肯定需要此物。“
陆迟知道奶虎是白虎,闻言有些意外:
“你想长高?” “倒也不是想长高,毕竟一把年纪,总是以这种面貌示人有些不好意思;当然,主要是为了返祖。“
“能返祖固然是好,但也需强求,你这样就挺好的——”
“真的假的——这样哪里好?还被剑宗仙子接二连三嘲讽,你也不知道帮著我,每次都眼睁睁看著。”
“你別挑总是挑衅真真,她肯定不会说你你感觉如何?”
“挺好,谁总是—呀!”
山洞逐渐安静下来,不知不觉间黑袍跟红衣无声纠缠;偶尔传出破碎动静,但很快便被猎猎寒风吹散。
雾隱岭已经不再神秘诡譎,困扰多年的浓雾彻底烟消云散;而寂寂寒夜犹如一夜回春,绽开万千芳华。
暖风拂过山岗,带去无尽春意;拂动在猎猎寒风中站岗的端阳郡主,跟兢兢业业开凿天精髓的天熊妖王。
今朝弯弓辞汉月,插羽破天骄!
与此同时,另一侧。
山村驛站布置简朴,窗跟皑皑山岭遥遥相对。
独孤剑棠做江湖侠客打扮,猎猎红衣艷若骄阳,但却压不住骨子里那股英姿正气,好似擎天架海的女將军。
只是面对初次见面的外甥女,那股气吞山河的气势弱了些许,平添几分大家闺秀的端庄持重,像是饱满多汁的熟女娘亲,绝丽脸颊带著几分柔雅:
“当年之事便是如此,你的母亲陨落之后,我曾仔细勘察过,並未找到你的踪跡,这才以为你隨姐姐一同去了。“
“这事说起来也怪本座没有生养过,没有第一时间看出端倪,以至於你流落在外十数年,若非青云长老將你救,后果不堪设想”
“——””
独孤剑棠在过来之前,便已经严谨措辞,力求循序渐进告知外甥女真相,儘量不影响其心境。
元妙真曾对身世有过好奇,但因为自幼在剑宗生活,早就將师尊跟同门当做亲人。
就算青云长老的性格孤僻冰冷,但对她的关怀不言而喻,以至於她在亲情上虽然有些许遗憾,但並不多。
就算得知自己有位小姨在世时,心底亦是忐忑居多。
可此时此刻听著小姨诉说关於父母的前尘往事,元妙真心底还是不可控制的一颤,攥著茶杯的双手微微收紧,半响才轻声开口:
“当年的事情各有难处,不怪姨。”
独孤剑棠肥美臀儿枕在凳子上,坐姿远不如平日霸道,甚至稍显尷尬,语气更是前所未有的柔和:
“玄妙之门,抱朴归真,青云长老对你寄予厚望,將你养的也很好;既然此事已经说开,那——你接下来有何打算?“
元妙真平白无故多了一位小姨,尚且不太適应,不过还是乖巧回应:
“跟陆迟去王都,看师尊斗法。“
“小姨的意思是——你想去沧海宗看看吗?”
独孤剑棠觉得从前跟魔门血战时,都没此时此刻费心,说话亦是再三斟酌:
“从前小姨著实亏欠你良多,日后也想好好补偿你;沧海宗毕竟是你的家,就是—
你想不想回家看看?你若怕不习惯,哪怕带著陆迟也是可以的——”
?-
元妙真呆了呆,清幽眼瞳盯著风娇水媚的小姨,轻声道:
“小姨,你是想我认祖归宗?”
呃—
独孤剑棠被看穿了想法,稍稍有些沉默,但知道此时提起不太合適,摇了摇头:
“青云长老將你养大,对你亦师亦母,不仅是你的恩人,更是我的恩人;於情於理我都不能將你带走,但是你总归是独孤家血脉,若你愿意的话,应该去你父母坟前上柱香。”
元妙真闻言微微一怔,並未立即回答,而是问道:
“小姨,母亲是被谁所杀。“
独孤剑棠至今想到此事,仍觉难消此恨,长嘆道:
“是沧海宗的叛徒所为,我早已將罪魁祸首挫骨扬灰;当年局面惨烈,你母亲身陷绝境,却仍旧將你护了下来—妙真,你不要怪她。“
元妙真摇摇头,神色认真:
“我不怪母亲,我也不怪小姨。”
“——”
独孤剑棠在赶过来之前,已经做好心理准备,哪怕外甥女对她置之不理,她都能接受,但没想到外甥女如此善解人意,一时间还有几分感慨:
“当年你的父亲只是一名游侠,路遇苍梧古林时身陷险境,被你母亲所救,两人很快便结成道侣。”
“你的母亲为此,放弃了沧海宗宗主之位;而你的父亲也心甘情愿放弃毕生自由,终身留在苍梧古林——”
“后来叛徒围攻时,你的父亲为救你娘身陨道消,到死都不知道你还活著;若是他们知道你已经长大成人,想必死也瞑目。”
“——”
元妙真静静听著父母之事,神识有几分恍惚,但却能感知到小姨言语之间的痛心疾首,她下意识伸了伸手,想要握住小姨手掌,但又怕唐突冒犯。
直到確定小姨没有迴避后,才紧紧握住那双白皙手掌,清丽脸庞努力露出一抹笑意,一字一顿道:
“小姨,多谢你。”
嗯?
独孤剑棠面露诧异:“你谢我作甚?”
元妙真认真望著那双翠绿双眸,认真道:
“若是没有小姨,妙真此生或许都不会知晓父母之事,更不会知晓我的父母也很爱我;我也明白小姨的心情,但是娘亲离世与你无关,你已经尽力了,以后请好好生活吧。”
——”
独孤剑棠闻言微微一怔,沉寂多年的心湖似有春风拂过,竟然有些难言。
直到呼啸寒风吹开紧闭的窗欞,独孤剑棠才倏然回神,她下意识將妙真揽入怀中,心中百感交集。
她千里迢迢赶到西域,是为了哄外甥女,却没想到自己反倒是被外甥女哄了,熟美脸颊水润微红,显然有些臊得慌:
“妙真,过去之事已成定局,非你我之力能改变,但以后小姨会好好照顾你。“
元妙真抬手拍了拍小姨背部,轻声说道:
“我想去父母坟前看看,但是去之前,要跟陆迟说一声——”
独孤剑棠闻言哪里还坐得住,恨不得当场拉著外甥女认祖归宗,就连陆迟都爱屋及乌,点头道:
“我已知道你跟陆迟之事,此子修行底子確实不错,江湖风评也好,是年轻一辈出类拔萃的好苗子;小姨不会反对你们,但你不要那么快出嫁,多给小姨一些时间。“
元妙真眨了眨眼睛,觉得此话有些耳熟,师尊似乎也是这个意思:
“我知道的小姨。”
“那我现在带你去找陆迟?“
“小姨——””
元妙真觉得小姨太过著急,急忙起身拉住手腕:“再跟我说说我的父母吧,等陆迟回来再说不迟,他有要事在身。“
独孤剑棠这才意识到自己太过著急,当即重新坐下,但因为动作稍显暴力,大屁股將凳子都震的摇摇晃晃:
“好——你母亲是九州难得的美——”
山洞暖如三春,洞外风雪交加。
端阳郡主站在冰天雪地之中,丰腴身段宛若暴怒气球,怒气值在不断上涨,衣襟都隨之鼓起,怀疑自己被玉衍虎做局了。
妖女既然敢去拿雾隱之心,必然知晓雾隱之心的特性;但却丝毫没有担心,说明早就打定主意用陆迟镇压寒气。
用陆迟压寒气勉强还能接受,毕竟妖女没皮没脸,入洞房是早晚的事
但妖女是堂堂四品修士,就算有些扛不住寒气,但也不可能虚成这样,坚持到客栈肯定是没问题,没必要在荒郊野岭。
除非死妖女是故意的!
先是露出虚弱姿態,博取她的同情,继而趁乱勾搭陆迟,再利用她的同情心来到山洞,然后让她稀里糊涂的守门这不发財的待遇吗——
但她堂堂大乱郡主,就算再窝伏,也不可能在冰天雪地为妖女护道。
端仫郡主暗暗咬牙,转身就想杀进山洞找妖女麻烦;李果刚刚转身,就变到里面传来哭哭啼啼的动静。
“!”
端仫郡主早就食髓知味,哪能不知道这意味著什么,眼神都有点震惊。
她知道妖女是打定主意想吃陆大侠的肉,但著实没想到她在外面站著,妖女动作竟然还能如此利索——
这才进去多久—
而动静还如此夸张!
端仫郡主就算在家中,都不敢发出这种动静来;亨亨细嫩的小嗓子,居然能媚成这样,她都觉得臊得慌事已至此,端仫郡主倒是有些退缩,不太敢进去—
按並陆迟修为,妖女肯定难顶,她若进去说不好亍开並蒂,届时要当著妖女的面出丑,那不是更没脸吗。
端么郡主深吸一口气,决定先静观其变,若能等到妖女求饶,好歹也算把柄李果转眼一个多时辰过去,妖女非但没有求饶,甚至还十兰忘我!
“这死女人——”
端么郡主发现战局远远超出掌控,非但没能看到战损妖女,甚至还老老实实守了大半夜的门,胸都要气炸。
就算话本子里的苦主,也不能苦成这样。
端仫郡主越想越坐不住,咬牙就转身钻进山洞,想看看妖女到底是什么做的,居然还有这种能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