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深,鸣骨镇逐渐安静下来。
本就略显萧瑟的街道此时更加寂寥,街巷之间空荡荡的,几乎没有百姓行走其中,仅有沙沙雨声。
陆迟头次来西域,对西域建筑风格还有些新鲜,一路四处打量;因为地处边境,信佛之风没有那么夸张,但庙中香火依旧鼎盛。
不过道盟来到此地后,估计用不了多久便会改变格局。
陆迟心不在焉穿行街巷,时不时落地研究观察,一副追踪寻跡的模样—
而就在朦朧雨幕的后方,一袭黑裙正悄然跟隨。
黯淡天光下,长公主身著黑裙,腰间缠绕一指宽冰丝白綾,伟岸身段几乎跟黑夜融为一体,桃红凤眸盯著前方男子,冷艷如冰山的脸庞若有所思。
自在靖海城被陆迟又背又看后,长公主便萌生退意,想就此打道回府,以免酿成大错,对不住侄女。
可来都来了,若因此事转身就走,未免有些不顾大局。
陆迟根骨数百年难遇,绝不能毁在参悟西海古碑上面,否则她堪称千古罪人,著实无顏面对侄女,只能暗中跟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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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以为陆迟来到鸣骨镇后,会先在道盟据点休息一晚;没想到进去不到半盏茶时间,就独自一人离开。
看方向是朝著小镇佛庙奔行难不成是看佛门不顺眼,准备半夜砸庙泄愤·——
此举虽然莽撞,但带来的伤害却够直接,倒也不是不行·
毕竟佛道相爭就是这样的。
思至此,长公主悄无声息跟在后面,准备暗中帮忙护法;果然就见陆迟停在佛庙,真气凝成大掌,猛然伸进庙宇之中。
这是准备將金身掐著脖子捞出来?
这小子气性还挺大,但干得漂亮!
结果令长公主意外的是,陆迟捞出来的不是金身佛像,而是一头挣狞黑影!
“喵—”
黑影披头散髮浑身腥臭,正以诡异姿態僂爬行,臂膀手腕已经不似人类,而是弯成扭曲利爪,宛若山中凶兽。
兽化百姓!
长公主避免寒毒发作,不敢用神识观察,再加上精力都在陆迟身上,一时没注意到庙中动静;此时凤眸微眯,眼神稍显异。
这孩子半夜不休息,竟然是为了救治兽化百姓?
结果还不等长公主感慨此子“一身正气”,就见侠肝义胆的陆大道长,对著兽人便是砰砰两拳,继而隨手丟进佛庙之中。
庙宇金身受到尸体衝击,当场被砸的东倒西歪;往日慈眉善目的佛陀面容,此时溅了一抹挣狞血渍。
“””
哦——
原来是为了超度百姓!
长公主微微燮眉,但並未怀疑陆迟手段;此子心肠良善,绝不会轻易打杀兽化百姓,除非兽化之人已经无药可救。
陆迟杀死兽人后,並未立刻离去,而是施法聚集兽人已散的气息。
这是想顺藤摸瓜?
修士在斩妖除魔时,確实可以利用妖气、怨气等等来追踪溯源;但是兽化跟妖魔不同,很难根据兽化气息找到狠。
而且就算真的阴差阳错发现狠踪跡,也不好单打独斗,万一碰到魔门妖人,后果不堪设想。
终究还是年轻,做事不够妥善不过有一腔热血也是好事,毕竟阅歷会隨著年龄逐渐积累,赤子之心最是难得。
念及此处,长公主冰冷凤眸浮现几分欣赏之色;不过碍於身份缘故,不好当面鼓励,只能暗暗点头。
可就在此时,前方忽然传来细微真气波动!
长公主条然回神,就见佛庙后方,探出一颗笑如的白净脸庞:
“喷原来正道侠士也会杀百姓呀?”
细嫩嗓音在夜空格外清脆,如同十二三岁的女童一般甜美,但又带著別样酥媚,那是经过岁月积累才能拥有的妖媚娇柔。
就算对方刻意偽装,但依旧难逃长公主法眼一玉衍虎!
长公主身为朝廷栋樑、正道標杆,自然知道魔门少主;此女行踪向来神秘,鲜少在江湖公开露面,没想到竟会主动亲近陆迟想想关於陆迟跟玉衍虎的緋闻·
莫非此子真跟妖女有情?
那侄女可怎么办—
长公主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下意识隱去身形,耳朵微微耸动,將前方对话尽收耳中寺庙前方。
陆迟正在打量佛寺金身,所谓教化世人的佛陀,內里也不过是一摊烂泥,此时受到些许衝击,便露出泥糊身躯。
冷不丁听到动静,便转身看去,只见在细雨濛濛的佛寺后方,露出一张美丽脸颊,宛若山精鬼魅,正笑眯眯看著他:
?
陆迟微微一愜,继而神色怪异;借著暗淡天光,依稀可以看清对方打扮,肤白貌美腰细臀圆但腿短虽然相貌做出改变,但是那股又纯又妖的气韵却格外突出
这不考验干部的罪恶萝莉吗。
陆迟稍显然:“你这——”
玉衍虎对上陆迟视线,笑盈盈从佛庙后走了出来:
“真巧呀,陆迟。”
陆迟视线落在难以忽视的圆润胸襟上,眉头微微挑起:
“虎姑娘,你这乔装的也忒过分了点。”
“你!”
玉衍虎始终觉得自己是个美人胚子,只是被北境冰山镇了百年,导致发育迟缓,此举不过是还原美貌罢了!
闻言柳眉竖起,冷哼道:“你是怎么认出本姑娘的?”
陆迟打量著黑髮白肤的萝莉,並未应声,而是抬手放在胸膛前,稍稍比划了一下。
虽然手势十分含蓄,但表达意思十分明显一一个头无法骗人。
?!
这是讽刺本姑娘矮?
玉衍虎咬了咬粉嫩唇瓣,好不容易端出来的妖女大姐姐气势陡然破功,葱白手指猛地指向陆迟:
“你这混蛋!”
陆迟微笑道:“这不是你问的吗?我不过实话实说罢了,虎姑娘生气作甚?”
玉衍虎厌恶世人以身材说事,粉白脸颊稍显不悦:
“哼,没想到数月不见,你这傢伙还是一如既往的可恶。”
陆迟並未继续调侃,神情正色几分:
“你怎么在这里?”
玉衍虎负起双手,昂首挺胸走到近前:
“听说你在九州大会夺魁,你我也算故人,自然要过来给你贺喜;如今你算是春风得意,京城姑娘把你家门槛都踏破了吧?”
陆迟觉得玉衍虎来意没那么简单:
“近日魔门在三危山频繁活动,说是在寻找上古凶兽;你是太阴仙宗少主,此刻冒险来鸣骨镇,是想打探消息吧?”
“我就不能来探望一下故人?”
陆迟沉默不语,神色摆明不信。
玉衍虎其实两种心思都有,但肯定以打探消息为主,见陆迟不搭话,便自顾自道:
“你別想那么多,我来三危山不是为了兴风作浪,而是为了抓叛徒;若我能顺利抓捕,对道盟而言也是好事。”
陆迟稍作思索:“慕红楼?”
“嗯哼。”
玉衍虎本不该將教中事物告诉外人,但是柳魔姬都是在陆府审讯的,这事根本就瞒不住陆迟:
“慕红楼是仙宗叛徒,本少主肯定得宰了;你们说的凶兽,本少主也有所耳闻,你想不想知道具体位置?”
?
还有这种好事?
陆迟知道魔门手段多,还真有些兴趣:
“展开说说?”
玉衍虎摸了摸绸缎似的乌髮,嗓音稚气但语调老成:
“三危山太大,野人沟也不小,不管魔门跟狠都是狡兔三窟,搜山肯定不是上策,属於耗时耗力。
“本少主的人早就摸到慕红楼踪跡,但此人行踪谨慎,没法確定老巢在哪,不过本少主有一个简单快捷的办法,能儘快锁定凶兽位置。”
陆迟听到这里,就明白了玉衍虎的意思一一她有办法找到凶兽位置,但是他得跟著打配合!
陆迟在年轻一代算是风云人物,但跟老骨头比起来就是一个青瓜蛋子,魔门可不会讲究江湖道义:
“条件是什么?”
“条件?”
玉衍虎笑了笑:“你我在秘境都是夫妻了,我看你对凶兽感兴趣,大发善心帮帮你,不可以吗?”
陆迟低头俯视珠圆玉润的小萝莉,而后猛然凑近:
“是吗?”
玉衍虎看到一张俊脸突然靠近,心跳都猝不及防加速,觉得陆迟压迫感真强,本能后退几步:
“你这是做甚?”
陆迟站直身体:“怕什么?看你不太诚实,就逗你玩玩。”
“
有你这么逗姑娘的?
不过那张脸是真俊玉衍虎还是头次见到皮相如此完美无缺的男人,稍稍移开视线,淡淡道:
“你如今是炙手可热的人物,谁不想跟你攀点交情?本少主自然也想拉拢你,你若能为仙宗所用,本少主岂不是一举两得?”
陆迟低头望著她的眼睛:
“这才像是实话,不过我对魔门没啥兴趣,倒是对凶兽很有兴趣;你我可以合作,但你得先说说你的计划。” 玉衍虎觉得陆迟看似公子,实际上有一点小聪明,都快把她给摸透了,本能想扳回一局:
“你如果有胆量,就跟我去野人沟走一趟,我保证你有收穫。”
玉衍虎的思路很简单,她想杀了慕红楼,慕红楼肯定也想杀她;只要她在野人沟露面,肯定就能引蛇出洞。
到时抓住核心人物审三圈,就算是铁人也得吐出点东西。
但她平时身边围著的护道者太多,慕红楼肯定不会轻易出手;只有等她势单力孤之时,对方才会放手一搏。
此举虽然危险,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而陆迟是正道標杆人物,天下不知道多少人都想杀他而扬名,在魔门也算是一块肥肉;两人若是合作,就算真的碰到魔门高手,也肯定能撑到援兵到来。
按照玉衍虎对陆迟的了解,此人铁骨錚錚义薄云天,来西域肯定是为了解决狠,只要给他线索,他肯定乐意合作。
结果浓眉大眼的陆大道长,在听到她卖关子后,竟然第一时间拒绝:
“虎姑娘高看陆某了,我没啥胆量,你找別人去吧。”
玉衍虎眼睛圆瞪,没想到陆迟不按照套路出牌:
“啊?!”
陆迟確实想查傲狠踪跡,但行走江湖谨慎为先:
“外头可都是魔门妖人,你现在让我出去,谁知道你打什么主意;万一將我强行绑走做压寨夫人,我岂非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
你什么逻辑!
玉衍虎早就习惯陆迟油嘴滑舌,稍稍愣然后便恢復平静如水的大姐姐姿態,提著小裙子走到近前,仰头道:
“魔门做事不像正道循序渐进,能利索解决的事情就不会墨跡;找凶兽无非就是顺藤摸瓜寻踪觅跡,慕红楼便是那根藤—”
陆迟闻言若有所思:
“你准备用自己当饵?虎姑娘,你这办法似乎不太聪明。”
“聪不聪明不重要,好用就行。”
玉衍虎没功夫在西域乾耗,否则肯定得引火上身:
“我跟慕红楼已是不死不休局面,她就算不亲自出手,也得派核心嫡系;只要抓住对方,多少都能挖出点东西;届时我抓慕红楼,你去抓凶兽,算是一举两得。”
“”
陆迟稍作思索,玉衍虎做事確实有些剑走偏锋,但这法子也是真好用,並且简单粗暴:只要她卖个破绽,慕红楼肯定得杀她。
甚至哪怕玉衍虎不卖破绽,慕红楼也得想方设法杀她。
这两人已经不仅是个人恩怨,更牵扯到宗门荣辱,已经是一触即发之態。
但问题关键是“你说的確实有点道理,但前提是我们能活著回来。”
魔门做事虽然不择手段,但又不是不长脑子;真想用玉衍虎打窝,方圆数十里都得一乾二净。
慕红楼又不是莽夫,就算是想杀玉衍虎,也不可能主动钻扣子。
玉衍虎抬了抬下巴,本想做出世外高人的姿態跟陆迟对视,但因为个头太矮差距太大,只能努力起脚尖,意味深长道:
“你千里迢迢过来西域,难道端阳郡主没给你一些法宝傍身?”
?
陆迟闻言眉头一皱,在离別之时,昭昭確实给他了两份包裹。
一份是给发財的零食,另一份则是放著一枚玉;此物名为天行玉,使用后能隨机传送千里。
这也是他敢跟真真去探靖海龙君老巢的原因之一。
但玉衍虎不该知道此事。
陆迟神色怪异:“虎姑娘,你是不是偷看我睡觉了?”
嗯?!
玉衍虎闻言面色一紧,心底都有些发虚,她不仅看过陆迟睡觉觉,甚至还看到了不该看的酒池肉林——
好在她心智过人,並未露出大破绽:
“你这傢伙,胡言乱语作甚?本少主用脚指头都能想到,小郡主肯定会给你些护体法宝;只要有法宝傍身,你还怕我们跑不掉?”
陆迟笑了笑:“別管有没有宝物,那都是我的筹码,你有什么?”
“本少主用自己打窝,这还不够?”
玉衍虎神色严肃,但声音太过清甜酥媚,模样也颇显稚嫩,此时非但没有妖女大姐姐的谈判气势,反而有一种女儿跟爸爸谈条件、放学写完作业要吃的感觉
陆迟閒著也是閒著,並不排斥凑凑魔门的热闹,搞不好真能找到突破口,就算找不到也能摸摸魔门情况,便点了点头:
“行倒是行,什么时候去?”
玉衍虎笑咪眯道:
“你若不怕,现在去都行;狠就在野人沟一带,慕红楼的人肯定在周围守著,只要本少主现身,不出两个时辰就得被刺。”
?
你还挺骄傲——
陆迟稍作思索,总归道盟就在附近,就算他跟玉衍虎计划失策,道盟也能察觉到动静及时支援。
这事有些冒险,但能干。
不过为了万无一失,陆迟还是喊来发財嘱咐了两句,而后才说道:
“那就走吧,不过你下次易容儘量將身高拔高点,否则很容易露馅儿。』
?
你以为本少主不想吗?
玉衍虎胸膛起伏,显然有些气闷,不过此时不是吵嘴的时候,稍作思索就飞出鸣骨镇,朝著野人沟方向飞去。
两人离去之后,偌大佛庙重归寂静,仅有斜风细雨飘然洒落。
长公主身影朦朧,眺望著陆迟离去方向,冰山脸颊若有所思。
根据陆迟跟玉衍虎相处细节分析,两人应该十分熟悉。
搞不好真有点情只可惜玉衍虎身份特殊,她若只是普通魔门弟子,將来也能脱离魔门洗心革面,偏偏她是玉无咎的女儿就算她跟玉无咎心性不同,但自幼生长在魔门环境,其做事风格、思考方式註定深受魔门影响。
陆迟若真跟玉衍虎搞到一起,日后还真不好办—
按照长公主实力,此时能轻而易举的分开两人,但想想儿孙自有儿孙福,她充其量算是一个掛名姑母,半点血缘关係都没有,確实没资格多管閒事只要棋昭不受委屈就行不过陆迟跟魔门妖女合作,也是为了找出狠;说到底也是为了百姓而奉献自己,果真是一身正气!
长公主稍作思索,身影悄悄遁进黑夜,哗啦啦~
野人沟大雨沱,在陡峭山脊之上,十数道身影悄然而站,正手持千里镜注视著远处的鸣骨荒滩,神色各异。
为首的人是烈鹰,旁边便是血蛊门刘长老的亲传弟子张握瑜,正在商量如何將玉衍虎引出来。
按照原本计划,此事全盘由血蛊门负责,烈鹰並不想沾手。
但此一时彼一时。
在魔门不立功无伤大雅,但如果犯了错那就得遗臭万年。
烈鹰在靖海城那事,纯粹是没偷著鸡还惹了一身骚;现如今在三危山都快传遍了,著实影响江湖地位,这才决定参与截杀玉衍虎之事。
若能成功,那怎么也有他们烈影宗一份功劳。
若是刺杀失败,那血蛊门也得跟著丟人,大家都丟人就是都不丟人—
张握瑜名字十分文雅內涵,但因为常年修毒功,形象就跟刚从锅底钻出来的耗子似的:
“要说刺杀这事,肯定还是烈影宗擅长,烈少主不如想个主意?隶么將玉衍给引出来?”
烈鹰看刘长老成竹在胸,还以为万事预备只欠东风,结果连引蛇出狱都没想好,不冷不热道:
“玉衍自从玄冥秘境之后,出门都带著哼哈二將,两个长老亲自出山护道,你们连隶么引蛇出狱都没想好,还打算杀玉衍?”
张握瑜闻言倒也不生气,只是笑呵呵道:
“我们肯定是有法子,只是烈少主忽然参与进来,肯定得给你一个表现的机会;省的到时候我们杀了玉衍,烈少主又觉得遗憾。”
?
遗憾?
这是讽刺老子抢功企?
烈鹰现在肠子都悔青了,若非他脑子抽抽去搞顾流云,烈影宗就算没啥功企,也到不了这种地步,眼下只疑忍气吞声:
“玉衍虎虽是魔门少主,但斜子孤傲,跟哼哈二將並不亲近;若想把她引出来,办法倒是多的是。”
张握瑜微微挑眉:“烈兄请讲。”
烈鹰稍作斟酌:“你听过陆迟没有?”
张握瑜闻听此名,浑身就是一震,整个人都散发出一股桀驁不驯姿態:
“九州大会的魁歇、玉剑仙子的相好、雍王府的女婿、大乳女武神的侄女婿、道盟年轻一代的標杆!”
?
你有病吧?
烈鹰冷声道:“没想到张兄远在南疆,还对陆迟了如指掌。”
张握瑜眺望远山,双眸透露出一种脾天下的姿態:
“此子在中土確实厉害,但在南疆未必;烈兄为何忽然提到此子?是想顺手將此子一起宰了报仇雪恨?这也不是不行,若疑甩开陆迟的护道者,咱们说不准真疑得手———”
你他娘是真有病!
烈鹰觉得这群南疆毒虫不知天高地厚,没好气道:
“没事拔惹陆迟作甚?我的意思是,陆迟跟玉衍有些私交,可以用陆迟名义將玉衍约出来;她见陆迟肯定得偷偷摸摸,届时就是我们的机会!”
张握瑜稍微琢磨了一下,觉得这个拔数比他们想的好,刚想点头实施,就听旁边蛊师喊道:
“张师兄,你快看那是不是玉衍?”
嗯?
张握瑜正想著隶么引蛇出狱,没想到蛇自己找上门,还有点然:
“还真是旁边那男人是谁?”
烈鹰抬起个里镜一看,继而脸色一变:
“坏了,那不陆迟吗?”
ps:感冒了。感觉哪哪都不得劲,本想请假,但写著写著写出来了。。不过可疑有错字,岱驾大家纠正一下,陆迟磕头啪啪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