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清冷孤傲,是很標准的冰山御姐音,但闷哼过后便没了动静。
“前辈?”
陆迟觉得有点奇怪,便顺著声音方向走了两步,结果对方非但没有回应,甚至极速离开此间。
因为动作匆忙,夜空传来细碎真波动,瀰漫著淡淡冰晶寒意。
这是受伤了?
按照女神仙方才阵仗,拿捏四品堪称易如反掌,但在关键时刻却夏然而止,甚至连真波动都没藏好,只能说明状態不佳。
陆迟並非不知恩图报之人,肯定要过去稍微关怀一下;但目前周围一片狼藉,肯定得稍稍收尾当看到靖海龙君逃往內城时,陆迟就催动雷凰令调兵遣將;四品大妖声威不小,肯定要儘量减少对百姓的影响。
於海作为总司长,就算实力有限,但指挥布控乾脆利落;第一时间带人启动护城阵法,將战斗动静隔绝,此时正在逮捕魔门嘍囉。
元妙真收剑站在一旁,雅青长发隨风猎猎飞扬,看向远处浴血男子:
陆迟方才全神贯注出剑,並未注意到顾流云;但在劈死蛇妖之后,確实看到顾流云跟烈鹰血战。
虽然不知具体缘由,但顾流云显然是在除魔卫道,当即上前慰问:
“顾兄?”
顾流云虽然打了先手,但这些天被磨的够呛,跟烈鹰两败俱伤;此时衣袍染血、髮丝凌乱儼然没有往日儒雅之態。
因为被魔门控制的缘故,顾流云本就羞愧难当;眼下看到陆迟过来,更觉无顏见人,气血逆行之下,竟然直接昏了过去。
“呢?”
陆迟猝不及防,急忙上前探了探脉搏,確定没伤及命脉后,才喊来旁边镇魔师:
“这是海王宗嫡传,也是本次援手,你们带回去好好医治。”
“属下领命。”
镇魔师抬走顾流云后,陆迟稍作思索,又招出金蟾跟鱼精,让两鬼回去搜刮玄水洞方才追击太急,都忘记搜家了差点血亏!
夜色寂寥,靖海城中依旧歌舞昇平;而高空黑云背后的浓郁污浊妖气,最终被猎猎海风吹散。
於海立在萼楼屋脊,望著夜空中的那袭墨衫身影,神色然非常,眼底是难以掩饰的震惊。
难怪难怪长公主肯將雷凰令交付此人。
刚刚来到靖海城一天,就除掉了令镇魔司头痛多时的大妖;甚至还顺手端了魔门窝点,擒住数头魔修。
战绩实在彪悍。
於海生于靖海,自幼在这摸爬滚打,知道那片海域有多危险。
表面看起来风平浪静,实则海域下方暗流汹涌,无数断层漩涡深不见底,这也是妖魔难抓的原因之一。
可没想到,如此大妖转眼便被劈成两半。
讽讽咸湿海风裹挟深秋寒意吹来,於海雾时清醒几分,快步走到陆迟跟前,千言万语皆化作一声:
“大人,您您没事吧?”
陆迟將纯阳剑收起,望著四面八方的结界大阵:
“我倒没什么事,將护城结界关闭吧,逃跑的魔修有法宝,结界拦不住他,不要平白耗费力量。”
於海微微頜首:“属下明白,大人还有什么吩附吗?”
陆迟摇摇头:“没啥,於大人善后肯定比我有经验,我还有点事情要做,就不停了。”
这意思是,让镇魔司有些参与感,也算蹭点功绩,於海明白其意,但他虽然跟著掠阵,也只是隔绝斗法场面,根本没出什么力量,此时满脸羞愧:
“属下羞愧万分,此事会如实票报上面,绝不会贪图半分功绩;若大人需要镇魔司效命,儘管开口。
“功绩这些我不在意,但是妖魔的肉身我得带走。”
纯阳剑威力无穷,但不好掌控深浅,陆迟那一剑將蛇妖劈的当场魂飞魄散,妖魂早就灰飞烟灭,根本无法重塑。
就连妖丹都黯淡无光—
但是肉身依旧是宝物,血肉养蛊、骨头炼器肯定不能浪费。
陆迟有些心痛,但凡事有得必有失,当即祭出千蛊妖葫收走妖躯,继而跟元妙真离开,顺著微弱的真然波动追去?
於海看著陆迟熟练的收尸动作,神色还有些许茫然。
若非知道这是根正苗红的正道大侠,他甚至以为这是邪修杀进来了,养鬼养蛊还抽魂,就连摸尸都熟练的不行·
真是全面发展。
另一侧。
残云蔽月,寂静无声的海域密林,被一袭红衣骤然打破安寧,浓密枝叶颤动之间,惊起寒鸦振翅。
长公主红裙如血,高挑身段冒著白雾,將脸颊髮丝凝结成冰,行走间步履跟跪,宛若废墟中走出的雪女山鬼。
寒毒初时尚能忍受,可后面却愈发难握;如同北境寒冰淬入经脉,冷艷脸颊都覆上一层冰霜。
“嘶—
长公主察觉到寒毒泛滥,刻意偽装过的桃红眼眸寒意进射,心底有些怒,但又不知该怒谁—
只能怪她自己!
九州大会结束,陆迟拿著西海古碑离京,她怕陆迟参悟古碑出事,也怕魔门暗中抢夺,便以闭关之名暗中护道。
在来靖海城路上,陆迟倒是消停,基本没出什么事,最多跟妙真亲亲我我,一副浓情蜜意的模样—·
长公主总不好偷窥小辈亲嘴,便稍稍拉开了距离。
谁料两人来到靖海城后,连饭都没吃就开始斩妖除魔,甚至牵扯到了魔门她刚刚赶到此间,就见陆迟正在跟妖魔斗智斗勇,肯定不能坐视不理,这才悄悄在暗中相助。
结果猛然运功,寒毒再次反噬,以至於烈承舟死里逃生!
好在妖魔被杀,也算没有白出手,本想悄悄找个地方疗伤,谁料陆迟竟如此知恩图报,居然顺著蛛丝马跡追了过来若在巔峰时期,长公主自然了无痕跡,可现在自身难保,多少都有些破绽,估计用不了多久,就得被小孩子逮住为了此次西域行,长公主特地易容改扮,就连观微都未必能认出她,但终究心虚,並不想直接面对陆迟,只能咬牙奔行。
可她越跑,身后就追的越紧!
这小子如此执著?!
“咳咳—”
如此奔行数里,体內寒毒彻底进发,长公主莫说继续奔走,就连神识都有些许飘忽,只能停下脚步。
密林寂静无声,四面八方皆是葱鬱植被。
长公主稍作思索,抬头看向前方一株参天大树,当即纵身飞掠上去,继而隱在浓密枝叶之间,匆忙撑起结界,摸出一颗火灵丹吞下,而后迅速盘腿打坐,试图消解满身寒霜。
踏踏踏—
结果刚刚坐下没多久,就听前方密林传来轻微脚步声,还夹杂著对话声:
“陆迟,是在这里吗?”
“我的感知应该没错,寒意是顺著这边走;恩人估计就在这附近,但八成是受了伤,先找找看?!
长公主桃红眼眸猛然睁开,眼底带著一丝难以言喻的情绪。
这小子想做甚?
若说知恩图报,倒也不必如此执著;若是听她声音悦耳,就想瞧瞧真容,也没必要带著红顏知己一起
思来想去,只能说明此子侠肝义胆,察觉到她气息不对,怕她死在荒野,这才一路执著跟隨
但本宫確实无需你如此报恩长公主强行稳住心神,刚想设法离开,就察觉到一股炙热神识铺展开来。
被这股纯正阳气一衝,长公主刚刚恢復些许的神识,犹如万年寒冰碰到滚烫岩浆,瞬间被冲的意识飘忽,整个人都靠在了树干上。
往日稳坐朝堂的冷艷霸气眼神,此时都带著一丝微不可查的娇弱·
踏踏踏浓密树冠下方,陆迟嘴里嚼著补气丹,全神贯注探查周围;最后根据细碎寒意,来到一株参天巨树下。
巨树高耸入云,华盖遮天蔽日,但周遭植被却覆盖著晶莹冰珠,仿佛被极寒瞬间冻结,叶片依旧翠绿如初。
陆迟瞧见此景,就知道女神仙受伤不轻,当即略微抬了抬手,让妙真过来,一同飞向巨树上方。
元妙真跟陆迟並肩作战多时,早就默契十足,此时左右分开,无声无息落在浓密树冠,以合围之势靠近。
树冠几乎遮住天光,但依稀可见粗壮树干之间坐著一道红衣身影。
周围环境黯淡幽森,繁琐红裙隨风飘扬,身畔还飘著霜结界,如同深山老林中的绝世精魅—·
“仙子?”
陆迟並未靠近,而是相隔数丈打量。
红衣女子似乎失去了意识,此时背靠在茂密树叶间,看不清脸颊,只能看到乌黑长髮跟衝击力惊人的臀座曲线。
元妙真偏著脑袋瞧了瞧,小声道:
“她好像有內伤。”
“那你站在原地不要走动,我过去看看。”
陆迟无意冒犯,但是对方始终没有回应,只能走近观察。
结果刚刚靠近,便被凛冽森寒之气冻的抖了抖,只见女子周身蔓延出飘渺白雾,看似柔软似山间薄雾,实则异常冰冷。
借著白霜逸散的莹莹光泽,依稀可以看清女子相貌。
暗淡天光下,女子一袭红裙艷丽惊人,身段宏伟高挑,腰臀比例绝佳,但却不显媚俗,反而浑身上下都透露著一股拒人於千里之外的锋芒。
柔润脸颊吹弹可破,唇瓣艷若玫瑰,此时闭著眼睛,可眼角眉梢气韵不减,五官相当冷艷精致·
但是因为气质很冷,整个人宛若冰肌玉骨铸成,压迫感很足。
陆迟稍稍打量几眼,確定自己不认识这位仙子,但对方这股压都压不住的熟女气质却有些眼熟就像深宫那位身段惊人却冷艷无双的冰山丈母娘,这是经过岁月沉淀,才能养出来的独特韵味·—·
既有股熟透了的丰润,又带著矜贵禁慾的冰山气场·
不过现在熟女仙子显然不太对劲,肯定不能干看著陆迟避免仙子应激,便施展真试探,確定对方没啥反应后,才放心破开那道摇摇欲坠的结界,伸手拍了拍肩膀:
“仙子?” 女人依旧毫无反应。
元妙真眨了眨眼睛,心底有些担心,便轻声问道:
“陆迟我能过去吗?”
陆迟回头就见真真乖巧站在原地,不由笑了笑:
“过来吧,是安全的。”
“好。”
元妙真走到跟前,见女子浑身冰寒,便俯身摸向脉搏,但摸到一半又忽然停下动作,抬头问道“能摸吗?”
陆迟觉得真真怪可爱的,就伸手揉了揉脑袋:
“没事,正好你帮她瞧瞧,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嗯。”
元妙真轻轻应声,摁住女子手腕仔细感知,半响才开口:“经脉很乱,似乎有股寒气乱跑,受了很重的內伤。”
嗯?!
陆迟眯起眼睛,神色有些警惕:
“刚刚是她暗中相助,根据实力来看,至少三品往上,能將她伤成这样,绝非普通修士,先离开这里再说。”
元妙真眨了眨眼:
“感觉不像被人所伤,更像走火入魔?但我说不清楚,不过你的真属阳,或许能帮她压一压。”
陆迟向来扶危济困,別说女子仗义帮忙,就算是萍水相逢也不可能见死不救,当即弯腰將女子背起,飘然离开此地:
“先走再说。”
元妙真跟在身侧,时刻关注著女子情况,见女子脸颊越来越白,连睫毛都结了霜,急忙提醒道:
“陆迟,她结冰了。”
陆迟也没啥好办法,只能手掌稍稍上移,从腿弯移至女子大腿,调动真气开始做法,將至阳至刚的真然灌向女子四肢百骸。
许是真有些用处,女子身上冒出丝丝缕缕的白雾,像是万丈坚冰被火棍凿穿,衣裙都被湿透。
陆迟原本心无杂念,可隨著女子周身冰雪消融,硬邦邦的身段温度復甦,瞬间从大冰坨子化成湿身熟女馥郁雌香直衝脑门,就连双腿肉感都细腻软弹·
再加上那股高冷禁慾的锐利气势,这不冰山成熟女老师考验青涩初中生吗?
元妙真看出陆迟气血突然躁动,神色有些担忧:
“需要我帮帮你吗?”
陆迟杀妖时全身气血都被催发到极致,一时半会很难平静,又被如此折腾,肯定有些躁意,见媳妇愿意帮忙,还有些小意外:
“也行——等回去再说。”
元妙真盯著陆迟侧脸,略微想了想,认真说道:
“不用等回去。”
“嗯?”
陆迟还没弄懂意思,就见元妙真一本正经凑到跟前,继而起脚尖,双手环住脖颈,清丽脸颊凑了过来:
然后又乖巧鬆开,御风跟在身旁,眼神满是关怀:
“陆迟,好些了吗?”
?
好些了吗?
陆迟眼角跳了跳,有种被左右夹击却又不能逞凶的焦躁感;可偏偏妙真神色认真,显然並非故意戏弄,更是有种满腔火气无处的无奈感元妙真看陆迟沉默不语,以为自己做的不对,便轻声问道:
“还不行吗?”
陆迟怕妙真再乱来,急忙开口:“好多了,先回黎山婆婆家——”
已是五更,东方亮起鱼肚白。
今夜靖海城註定无眠,在半夜斗法结束之后,镇魔司便查封了萼楼,继而全城搜查魔门余孽陆迟回到渔村农院,將尚在昏迷的女人安置在客房,留下妙真照顾,这才来到院中,將挣蛇头拿了出来。
黎山婆婆根据镇魔司阵仗,就知道今晚是场恶战,看到陆迟將妖物首级带回,眼中情绪汹涌,但最终归於平静:
“老身曾不止一次想过,將此獠千刀万剐,以报父母兄弟之仇;但老身没想到,真正到了这一刻,內心却格外平静。”
凉风穿堂而过,桌上油灯忽明忽暗摇晃,照的满头白髮宛如落雪。
黎山婆婆静静驻足良久,最终默默走到后院,对著满园鬱鬱葱葱的草点了一株香,本就僂的身形愈发屏弱,仿佛瞬间苍老十岁。
陆迟驻足不语,默默念咒压下躁动气血,神色有些感慨。
黎山婆婆当年定然痛不欲生、恨意滔天,以至於道心深受影响;但经过数十年时光的搓磨,那份刻骨铭心的愤怒与仇恨,此时已经化作血色执念。
如今执念消解,血仇尽散,心中那口气也就散了,苍老面容更显枯稿,宛如一盏將尽的油灯,在风中摇曳著最后一点微光。
“一切都结束了。”
黎山婆婆祭拜之后,转身看向陆迟,拿出一本秘籍心法:“老身多谢少侠相助,这是碧波灵犀掌,此时传给你跟妙真,希望你们能修成正果。”
陆迟伸手接过,若有所思道:
“感谢前辈,但我还有一事未解,希望前辈跟我一起去陈家走一趟。”
在回来路上,渡厄古碑已经將靖海龙君炼化完毕陆迟大概看了眼其记忆,发现蛇妖跟陈家的仇恨,並非因为黎山婆婆当年斩妖除魔,这其间牵扯到其他的恩怨情仇。
黎山婆婆从前没有跟陈家相聚,纯粹是怕牵连,如今妖魔已经除去,自然无须刻意隱藏身份:
“自然可以,陈家也该好好感谢你。”
陈家经此厄运,一家心绪难评,此时宅中灯火通明,皆坐在中堂等候。
陆迟跟黎山婆婆赶到时,金蟾跟鱼精也搜家归来;除了些许黄白之物跟天材地宝之外,还带来一名伤痕累累的女子。
陈家公子看到女子瞬间,便泪流满面扑了过去:
“云妹!”
陈老太爷虽然跟著打窝,但毕竟经歷过风浪,此时还算镇定:
“恩公,此乃我陈家媳妇,当日在婚宴被妖魔掳走,多谢恩公將云儿救回,老夫叩谢恩公·”
陆迟將陈老爷子扶起,稍作寒暄后,便开门见山:
“老爷子可听过陈墉这个名號?”
陈老太爷微微一,神色有几分伤怀:
“此人是我兄长,不知恩公有何指教?”
陆迟打量著陈老爷子:“蛇妖杀陈家,便是因为陈墉。”
黎山婆婆闻言猛地抬头:“不是因为老身?”
陆迟摇摇头:“此事说来话长。”
最初陆迟听完黎山婆婆诉说,也以为是婆婆斩妖除魔留下的祸患,以至於累及了陈家。
但蛇妖记忆却並非如此。
蛇妖之所以痛恨陈家,而是因为自己的妹妹被陈家残害。
蛇妖並非本地妖魔,而是来自东海之滨,因为崇尚食人修行,所以遭到正道弟子围剿,不得不带著未化形的妹妹逃到西域。
本打算在靖海暂避锋芒,没想到妹妹化形之后,丝毫没有家族风范,不仅不愿以人为食,甚至爱上了一名凡人。
那人便是陈墉。
等蛇妖知道这事时,妹妹已经跟凡夫俗子成亲生子,那凡人在妹妹帮助下,在官场步步高升。
但当初海誓山盟的爱侣,在得到高官厚禄之后,却逐渐变了模样。
为了延年益寿,竟然亲手將髮妻杀死,烹其妖躯食用;就连两人的孩子,也被陈墉亲手扼杀。
蛇妖怒意滔天,恨不得將陈家赶尽杀绝,只是陈老太爷这脉身在京城,它不敢在皇城作票,只能杀了黎山婆婆的父母兄弟泄愤。
黎山婆婆这些年一直活在自责之中,若非她当年跟魔门、妖魔爭勇斗狠,也不会连累家人,此刻听完陆迟所讲,整个人如遭雷击:
“怎会如此—”
陈老太爷手中茶盏落地,满脸亦是不可置信之色:
“当年我父確实举家搬迁到了京城,兄长也確实娶了妖魔为妻,但两人成亲半年后,外出游歷时被妖魔所杀,怎会怎会成了高官?”
“而且朝中也没有叫陈墉的高官,此事会不会有误会?”
“
陆迟先前跟媳妇学过两手望气术,此时看出陈老爷子没有撒谎,心底却是一沉:
“此事乃我搜魂所知,记忆不会出错,若非蛇妖被人矇骗,那便是—””
陈老爷子浑身一颤,脸色瞬间惨白:
“那便是陈墉他早有预谋”
陆迟此行是为了斩妖除魔,虽然心底有些疑惑,但看陈老爷子这样,显然也给不出答案。
毕竟此事已经过去多年,他也只是偶然窥视一隅,很难凭此断定事情真相,便起身道:
“既然事情已了,在下还有其他要事,就不久留了;今日將此事告知,也是想解开婆婆多年心结,此事跟婆婆没有关係。”
黎山婆婆自责数年,甚至因此毁了道心,如今知道真相,心底五味杂陈,最终只幽幽嘆息道:
“因果循环,这终究是陈家人自己造的祸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