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他怎敢肖想本宫!观微目的
寢殿寂静无声,温泉白雾裊裊。
长公主靠在软塌,凤眸盯著金色镜面,伟岸身躯猛地一震!
只见在画面之中,陆迟成为威名赫赫的六界之主;身旁美人环绕,台下万仙跪拜,儼然是醒掌天下权、醉臥美人膝。
但真正令长公主大惊失色的,並非陆迟野心太大,而是欲望幻境中竟然有她!
作为陆迟长辈,她在幻境中非但不是德高望重的姑母,反而“相当悽惨”,不仅衣著清凉,甚至宛若大白鯊一般扭腰摇臀儼然摇尾乞食姿態!
“咔——”
长公主登时如遭雷击,锐利凤眸当即释放逼人杀气,面前矮桌当即化作飞灰。
她清心寡欲多年,心境早就冷如冰川;虽然偶尔在观微面前失態,但也只是同辈之间懒得设防,並非真的道心动摇。
就算当初出征南疆时,她也不曾如此雷霆震怒!
此子真是狗胆包天,居然敢肖想她!
甚至还將她想成这幅不知廉耻姿態,这不魔门妖女吗
甚至比妖女还要浪荡!
难怪紫英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还嘱咐她看完便销毁,千万不要给其他人看,免得引起事端。
敢情是因为这事
別说闺蜜看不下去,就连她看著那大白屁股,都恨不得將陆迟给碾碎!
简直至极!
“咔嘧——”
长公主胸脯不断起伏,寒气不断在周围肆虐蔓延;富丽堂皇的宫闕覆上一层冰晶,空气犹如冻结。
就在长公主打算彻底销毁时,却见幻境画面条然一转,竟然又看到了一张熟悉面孔一一相貌艷若桃李,身段好似祸水尤物
这不天衍宗恶霸吗
这混帐居然连观微也敢肖想!
这是活腻歪了
“咚咚——”
殿外传来敲门动静,玉檀姑姑声音传来:“殿下,您没事吧”
长公主深吸一口气,儘量让自己平静下来:
“无妨,守住外面。”
“奴婢明白。”
殿內重新归於寂静,只有幻境声音悄然迴荡。
长公主虽然雷霆震怒,但毕竟端坐山巔多年,默念两回清心咒后,心態很快便平息下来,咬牙继续观看一一她想看看陆迟究竟能想出什么样!
金色画面条然变幻,继而浮现出陆迟负重前行的姿態。
按照问心幻境逻辑,只需將她们斩杀,便能彻底消除欲望影响;但陆迟却不愿斩杀她们,寧愿背负同行。
哪怕她们是万斤拖累,宛若山峦在背,陆迟竟然也没有丝毫迟疑!
长公主凤眸冷若冰霜,神色相当复杂。
若说此子好色如命、不敬长辈,偏偏又重情重义,连一道幻影都不忍斩杀,哪怕扛著万斤重担。
若说他重情重义
但他品德確实也有所欠缺,怎么能肖想长辈
可话又说回来,她跟观微都是名满天下的女子,在四海九州的拥泵能挤满大运河;陆迟正值年轻气盛的年纪,心底有点想法倒也正常莫说陆迟,就算在围观群眾里面隨便拎出来一个,估计都是她跟观微的仰慕者。
这些年来,仅仅是放出豪言,要娶她回家的男子,就能绕京城三圈—
陆迟只是犯了全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
就算她怒意难遏,但若理智分析,似乎也情有可原。
毕竟君子论跡不论心,就算陆迟心有百般欲望,但面上却对她百般敬重,莫说出言调戏,就连眼神都没有冒犯过。
终究是十七八岁的儿郎,心底多少都有点渴望—
就连她也不敢说自己毫无欲望只要不被欲望操控,做出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这就还是好孩子“
追根究底,这只是一个少年的怀春之梦罢了。
长公主总不能杀了陆迟泄愤,否则侄女岂不抱憾终身此时只能强压下心头怒火,儘量不影响身心。
只是终究心绪难平。
最重要的是,不怕心有欲望,就怕欲望肆意蔓延;必须得设法警告陆迟,將其引到正道上。
可本宫该如何警告暂且不提问心关的保密措施,就凭她是端阳的姑母,就不可能跟陆迟挑明,否则双方都將顏面无存。
但若不挑明此事,任由欲望滋生,迟早得酿成大祸
长公主心乱如麻,全身寒意越来越重,儼然一座坚不可摧的万年冰山,浑身上下都透露著冷冽杀气。
“嗯”
就在这时,留影球画面再次变幻,竟然出现了一副完全陌生的场景。
那是一座恢弘大气的城池,里面建筑宛若钢铁,街道宽明亮,还有一群小盒子来回穿行—
“这是嗯”
长公主目光微凝,正欲细细研究,耳畔却忽然传来轻微动静,皓腕当即一翻,反手打出一道冰凌:
“谁”
继而转身將留影球摧毁,避免幻境画面流传出去。
“咔嘧”
冰凌洞穿窗,悄无声息没入夜空。
窗外面传来轻笑,一双纤纤玉指推开窗,抬手將冰凌定在半空,瞬间碎裂成霜散落。
一袭艷丽紫裙翻身跃入,精准落在贵妃榻上,继而侧躺下来,白皙手腕撑住脑袋,高开叉的裙摆微微滑移,露出雪白大长腿,一副顛倒眾生的祸水模样。
“寧寧,你好凶啊。”
!
长公主本就心湖难平,看到天衍恶霸不请自来,气息愈发冷冽逼人:
“你怎么又来了青云呢”
观微圣女死皮赖脸住在这里,就是想跟故人聊聊天,结果青云冷冰冰的不声,被她稍微问了几句,就抱著剑走了,她只能来找寧寧:
“她年纪大了觉少,出去遛弯了,你在作甚”
长公主想到幻境內容,面露警惕:
“你何时来的”
“就刚刚呀,你这么紧张作甚,莫非是深夜寂寂,准备做点什么“嗯,不好描述的事情”
长公主面不改色道:
“休要胡言乱语,你能潜进寢宫,本就是侍卫失职;若是还能在殿外蹲个半宿,那就是本宫敏锐不够。”
观微圣女笑容不减,身形微微前倾,挤压在软枕上:
“不你不是敏锐性不够,而是在偷看侄女婿心魔,这才无暇他顾;寧寧—你三更半夜穿成这样看侄女婿心魔,喷”
!
长公主刚刚放下的心重新提了起来!
“你看到了”
若是看到第一幅幻境,那还得了!
自己就算再愤怒,看在端阳的面子上,也只能强忍这口气;但观微向来无法无天,谁的面子都不看—
这不將陆迟斩草除根
观微圣女收起嬉皮笑脸神態,金眸逐渐变得严肃:
“陆迟的心魔幻境——不是九州。”
“嗯—”
“虽然你十分敏锐,但本圣女还是警到一眼,陆迟的心魔-绝不是四海九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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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公主心情简直像是过山车,见恶霸只瞄到一眼,才再次放下心来,说话都硬气了三分:
“四海九州广无垠,你没见过的地方多了,何必如此武断”
“因为本圣女出身天衍宗。”
长公主知道天衍宗本事,便没有跟观微饶舌,神色淡淡:
“方才那种地方,本宫亦闻所未闻,莫非是—上界”
观微圣女隨手拿起一串葡萄,慵懒靠在贵妃榻上,好笑道:
“喷-你想像力当真丰富,竟然能扯到上界;陆迟若是来自上界,怎么可能就这点本领”
长公主也觉得不太可能,眉道:
“少说风凉话,那你说这是什么地方”
“不好说,但肯定不是上界。”
观微圣女扬起脖颈,慢条斯理吃葡萄,金色眼眸却目光微凝,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慎重。
长公主將臀儿放在软凳上,瞟了瞟身侧的女恶霸,心底已经有了几分猜测,旧事重提道:
“观微,按照你的心性,出关后的第一件事,应该是从东向南绕九州一圈,將昔年老友打一遍,而非直奔京城,你究竟有什么目的”
观微圣女下山是为了正事,但却不能跟寧寧说:
“这事跟你关係不大,与其在这研究我的目的,不如研究研究你的侄女婿这小子到底来自何方。”
长公主凤眸微眯,以退为进:
“你怎么知道这不是上界”
“天衍宗祖师早就破碎虚空而去,我等自然能窥探一线天机,上界乃广无垠的修仙圣地,而非这种——嗯,铁盒子城池。
”
长公主迁回道:
“陆迟內心恐惧,出现了不属於四海九州、上界的画面;这对天衍宗而言,算不算变数”
“这当然—”
观微圣女声音夏然而止:“你在套本圣女的话”
长公主已经得到答案,淡淡道:
“看来本宫猜的没错,天衍掌教肯让你下山,便是因为天下出了你们掌控不了的变数,这才是你来京城的真正原因。”
你这都能猜到
观微圣女觉得寧寧脑子真好用,但又不想认怂:
“你能猜到此事,那你不妨猜猜,天衍宗会如何对待变数”
长公主坐直身体,凤眸神色平淡如水:
“天衍宗是名门正道,就算碰到掌控不了的变数,也是拉拢为先,就是不知道天衍宗能下多少本钱。”
观微圣女张了张嘴,想要反驳此话,但长公主此言属实,话到嘴边只能强行变成:
长公主看观微反应,心头愈发篤定:
“无崖前辈为了延续天衍宗气运,前往东海钓龙,但此举为逆天而行,最终失败;但是在最后关头,无崖前辈设法钓出东海神碑,想藉助石碑那缕气运,延续天衍宗。”
“结果呕心沥血谋来的石碑,居然破碎腐朽,宛若废石,而陆迟作为此间第一个接触神碑的人,自然值得怀疑。
说到这里,长公主转身看向宿敌:
“所以,你下山就是为了调查此事,而陆迟便是你的目標;这也是你那日对陆迟出手的原因,
你不是想帮他回忆,而是你自己想看看当时情况。”
观微圣女面不改色,双手却微微一僵,吃葡萄的动作都慢了一瞬。
当初天衍掌教跟忘机老登求她出山,便是因为两人推演不出东海神碑枯竭的缘由,更推演不出天衍宗的未来。
以推演而开宗立派的道盟第二宗,若是连掌教跟长老都无法推演宗门未来,后果不堪设想。
而她作为当代造诣最高的圣洁根骨,其实在半年前便推演出天衍宗有变数,只是没推到变数源头。
直到无崖子尸身被发现。
观微圣女顺势推演,发现四海九州出现了一个变数。
就是这个变数,截取了天衍宗的气运。
而根据推演结果,变数直指京城陆迟。
这件事本属於天衍宗机密,观微圣女不想说出,但是魏善寧实在机敏
难怪都说皇族之中勾心斗角,这脑子也忒好使了,她明明隱藏的很好,居然都被猜得一清二楚观微圣女红唇微勾,神態宛若绝世魅魔:
“寧寧,陆迟不过是个小辈,怎么有本事截取天衍宗的气运你是不是年纪大了,脑子也不好使了嗯”
“观微,这不就是你下山的任务么”
长公主的疑问也在此处。
陆迟確实太年轻了,就算能参悟东海神碑的奥秘,又怎么可能將神碑吸乾—
可若跟真跟陆迟无关,近日观微的所作所为,看似是玩世不恭,但明显是衝著陆迟去的。
再加上陆迟心魔幻境里面,出现了陌生之地,长公主更加篤定—
观微下山就是为了调查事情因果,而陆迟就是观微目標。
观微圣女论打架,同辈之间无敌手,但若论脑子,她还真不敢比,眼下生怕说多错多,便扫向不远处的温泉池,转移话题道:
“哟修习阴功的人喜欢泡温泉精”
长公主面色微僵:“与你何干”
观微坐直身体,金眸看向蒸腾池水,继而恍然大悟:
“不对—你身体出了问题!难怪你至今没有突破一品,原来关窍在这寧寧,这二十年你经歷了什么”
长公主没想到恶霸如此敏锐,神色冷若冰山:
“下属上贡的温泉精,本宫觉得不错,便拿来瞧瞧罢了。”
观微见寧寧嘴硬,当即伸出手:
“把手给我,让我看看你的问题。”
“你又不是医师,能看明白什么”
“道医不分家,我修至一品,比医师能差到哪里去说不准就能给你解决,跟我还害羞什么
长公主將手腕缩到宽袖中,淡淡道:
“我的问题你解决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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