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嗯那不本宫侄女婿吗
竹林风声凝固,犹被寒冰冻结如今已是酷暑,纵是孤峰高耸亦有暑意;可此时却冷如数九寒冬,地面山石布满凛凛白霜,青苔顷刻凋零。
元妙真双眸如幽潭清冷,紧紧盯著地面,娜身姿似被寒霜覆盖,纤弱却又倔强坚韧,哪怕嗓音因威压而轻颤,但语气却坚定不移:
“弟子恳请师尊成全。”
青云长老沉默不语,只是居高临下凝望著真传弟子。
师徒两人无声对峙,碧波竹林死寂一片,周围寒意愈发强盛,犹如万年不化的雪山倾倒在地。
不知过去多久,威压骤然消散;山风拂过山岗,裹挟暑意驱散周围凛寒,茂密竹海作响。
元妙真面色惨白,唇瓣毫无血色,但仍旧保持端正跪拜姿势;脊背挺得笔直,一如背后苍劲挺拔的碧竹。
“喉—”
头顶传来师尊幽幽长嘆。
元妙真眼眸微动,喉咙似被冰封,艰难发出声音:
“弟子恳请师尊成全。“
青云长老周身寒意消散,双眸古井无波,好似方才动怒皆是错觉,她凝望远方云海,声音悠远沧桑:
“犹记当年,为师將你带回孤峰时,你尚在强之中;十数年的光阴飘忽而过,转眼你已长大成人。”
甚至还有了自己的想法跟山下黄毛廝混!
若非顾忌剑宗的顏面,她顷刻便想下山,看看那陆迟何许人也,竟敢言巧语诱惑她的弟子!
不修太上忘情可以,但因为一名男子便轻易改变道路,道心岂能稳固
元妙真头次见师尊如此动怒,心神不由摇颤,意志却毫不动摇:
“弟子无师尊,无以至今日;师尊养育教导之恩,弟子纵结草衔环,亦难报万一,此生绝不敢忘。”
青云长老眼眸闭起,霜天古剑不断錚鸣,似是不甘又似无奈:
“为师抚养你成人,岂是为了所谓报答你自幼棲身烟霞,不知尘寰软红;可情波犹如狂风撼烛,你觉得心中悸动,那也许是道心蒙尘,非关真意。”
元妙真明白师尊深意,嗓音平静坚定:
“红尘滚滚喧囂,弟子不过芥子之身,不敢极尽沉沦;然跟陆迟之意,绝非道心蒙尘,而是弟子道心通明,纯澈心动。”
青云长老一时无言,心底感慨良多。
犹记许多年前,妙真尚是憎懂孩童时,便是在此地,向她询问一“师尊在孤峰寂寞吗”
寂寞吗。
青云长老道心坚定,毅然斩断红尘,早就不知寂寞为何物;但当年的小小白衣,如今已经心有丘壑,再也不是懵懂稚童。
“喉——”
青云长老深知弟子心如琉璃纯粹,强堵不如缓疏,若是贸然劝阻,只会適得其反,只得长嘆一声:
“既然你执意如此,为师只得如你所愿;男女相成,犹天地相生也,但凡事过犹不及,需要把握分寸。”
元妙真双眸愜愜,下意识抬头看向师尊,继而面露喜色,接连叩首数次:
“弟子谢师尊成全,必谨记师尊教诲。”
青云长老嘆息连连,眸光像是苍老数岁,轻声道:
“既然执意结红尘丹,那便去静室准备;结极品金丹极其不易,为师会为你护法,儘量助你功成。”
“弟子叩谢师尊。”
元妙真恭敬即首,起身前往静室。
静室位於山巔,是整座孤峰最孤寂之地,仅有白云清风相伴。
元妙真从前不喜静室,可今日却觉得霞光绚丽,云蒸霞蔚间楼台隱现,竟似瑶台琼闕,美轮美奐。
就连这座远离尘烟的孤峰,亦是碧嶂丹崖宏伟壮丽,
“我——终於有了自己的道。””
元妙真低头看向白裙,繁琐裙袂隨风猎猎飞扬;好似被困在绣楼中的孤独雀鸟,昂扬著挣出樊笼。
纤尘不染,圣洁美丽。
雪白是师尊最喜欢的顏色,也是她自幼的人生色彩。
穿著白裙练剑,便是她过往十七年人生;孤峰竹林浩縹似海,但她却清晰知道竹有几颗,只因竹林是她唯一玩伴。
师尊总说,山下喧囂,不宜修行剑心可剑心又是什么
幼年的元妙真始终不懂,只会笨拙的模仿师尊;可后来端阳偷偷溜进孤峰,在她心底撕开了一条缝隙。
她想出去看看。
可惜过往纵然下山歷练,亦是笼中鸟雀,始终不得自由;只能倾听风声讽讽,感受尘世温度。
但今日,她便是那缕清风。
她有了自己的道。
可惜未能继承师尊衣钵,致使孤峰传承断绝;然则修习太上忘情,需拔慧剑斩断尘缘,此等智慧果决—
妙真自认没有。
碧海竹亭。
青云长老目视弟子远去,再度幽幽长嘆;她抬手挥舞流袖,道袍飞舞间真气激盪,凝聚成一面明镜。
明镜如水波敛灩,逐渐显露出一道丰腴身影。
身影著红色宫裙,面容绝丽冷艷,身段水润多娇,气质却冷如山间寒冰,似寒月凌空遗世独立。
“渊和,许久不见。”
青云长老望著挚友身影,眉梢微微上扬,难得露出喜色。
道盟弟子修炼小有所成后,皆要下山歷练锤磨道心;青云长老便是年少歷练时,结识的渊和长公主。
当时渊和还並非长公主,只是乾宫皇女;两人在幻月山脉联手剿灭梦魔幻妖,一见如故义结金兰。
后来青云长老修炼太上忘情,经年累月不下孤峰一步;而乾宫新帝登基,渊和征討南疆,平復妖国之乱,尊称长公主。
这些年来,道盟跟朝廷来往密切,两人情意如旧。
青云长老虽然一生未曾动情,但年少时期也曾叛逆,知道此时不能强行反对,否则容易適得其反。
但这不代表她坐视不理。
青云长老选择了四海九州最常见的手段一既然没办法逼迫自家白菜,那就设法揪出黄毛!
只是身为护山长老,无事不得离开玉衡,没有太多閒散功夫去堵黄毛,只能將此事拜託给闺蜜海天水镜乃四海九州常见的传讯方式,修者只需拥有对方一缕气机,便可通过此物千里传音。
两人性格皆很清冷,此时甫一照面,竹林温度都降低几分。
渊和长公主虽然性子清冷,但衣食住行却喜欢明艷贵气之色,此时端坐奢华宫殿,冷艷脸庞沉静无波:
“青云,別来无恙。”
“嗯—九州大会举办在即,可还顺利”
“后日便是开幕式,届时是全民海选赛,约莫两月后才是决赛;决赛时各方齐聚,还要请你观礼。”
“九州大会是重要赛事,剑宗弟子亦摩拳擦掌;此乃正事,老身自会前去。”
“那本宫真是荣幸之至。”
青云长老稍作寒暄,待暖场结束才切入正题:
“嗯——-此时贸然打搅,实则有一事相求。”
长公主实则早有预料,凤眸微微眯起,淡声询问:
“哦堂堂剑宗护山长老,还能有何事求到本宫头上本宫倒是好奇,说来听听”
青云长老无视闺蜜的打趣,斟酌片刻后,幽幽嘆息道:
“实不相瞒,我的真传弟子妙真,近日下山歷练,不料沉浸喧囂红尘,道心有些波澜,爱上了一名男子。”
“哦”
长公主跟青云长老交情甚篤,自然知道元妙真,闻言稍有意外:
“本宫曾见过妙真,那孩子冰肌玉骨性子沉稳,乃修炼太上忘情的好苗子,竟然也会动了尘心”
青云长老眸光微沉:
“江湖本就鱼龙混杂,妙真又涉世未深,不知那小子有何本事,区区两月便令妙真情根深种,
毁我弟子道心——”
长公主虽然觉得可惜,但却不太赞同闺蜜看法:
“男欢女爱实属正常,妙真身为剑宗嫡传弟子,又是年轻一代风云人物;如此佳人,有仰慕者不足为奇。
青云长老觉得姐妹话茬不对,眉头微:
“你的意思是”
“少女怀春本就是天性,妙真无法传承衣钵,固然遗憾;但常言道,儿孙自有儿孙福,你又何必强求不如顺其自然,或许天长日久,妙真觉得无趣,反倒看破红尘。”
青云长老摇了摇头,觉得闺蜜站著说话不腰疼:
“你倒是大方,若真觉得男女之情无碍,你又不修无情道,为何至今未有駙马与人双修岂不快哉”
长公主本是开导姐妹,没想到引火上身,冷艷脸庞微冷:
“本宫不找道侣,並非不通情事;只是放眼四海九州,能入吾眼者甚少;若真碰到,本宫倒不排斥恣意一回;妙真如年纪,品尝情爱也是歷练,你又何必如此执著”
青云长老岂能不明白这个道理,只是白菜被黄毛拐走,心底著实不痛快:
“固然如此,但也要知晓对方性格品性;妙真是我唯一弟子,若对方是块朽木,纵然妙真道心破碎,我也得將她带回孤峰,免受情爱之苦。”
长公主凤眸轻眨,红唇微微勾起:
“这是自然,你我本有金兰之谊,我也算是妙真师叔;且將那人姓名告知,本宫自会查个清楚明白。”
青云长老正是此意,但想到黄毛姓名,声音还是有些发寒:
“益州陆迟。”
嗯!
长公主冷艷表情微动,丰身段儿都坐直几分:
“谁!”
青云长老知道大海捞针不易,又补充道:
“益州乃边睡之地,你不知道实属正常;但听说此人颇受雍王赏识,你可询问雍王,想必事半功倍;但事关妙真名声,还望你稍微隱晦一些。”
!
本宫不知道
本宫可太知道了!
这不本宫侄女婿吗
长公主玉面寒霜,眼神阴沉,此子已跟端阳定亲,竟然还跟妙真勾扯,这是想坐拥齐人之福
坐拥姐妹固然可以,但也要看看本事能否立得住,否则无异於自掘坟墓。
长公主心中不悦,但事关侄女顏面,眼下並未轻举妄动,只是淡声开口:
“你且放心,此事本宫会为你周全。”
“劳驾。”
“你我之间,无须客气。”
“”
轻微水声响起,海天水镜消散长公主眸光骤变,本就宛若冰川的双眸,此时覆盖霜华:
“玉檀,传沈书墨。”
七月十五,宜祭祀。
晨光熹微。
东方泛起鱼肚白,骄阳跃出云层,丹霞似锦洒落巍峨皇城;贩夫走卒迎著朝霞起身,古老城池宛若沉睡巨兽,逐渐甦醒。
天衡山腰一早便人群熙攘。
皇家学宫作为大乾知名学府,因占地面积广阔,环境依山傍水,九州大会歷来在此地举办。
今日本是中元节,民间又称作鬼节,关於鬼物传闻颇多。
九州大会今日开幕,除去修者百无禁忌,也有『四海儿郎阳气镇鬼”之意,旨在缓解百姓心中忧思。
开幕仪式便设在皇家学宫演武场。
演武场面积宽广,呈群山合抱之势,中间还有一汪碧湖。
碧湖中心建起白玉高台,开幕式便在高台举行;看客坐席环绕碧湖依次四散,持续至群山之间。
待开幕式表演开始,场景通过阵法播放,就算相隔数里,也能看到开幕盛景,场面相当宏大。
端阳郡主作为雍王嫡女,身份贵不可言,座位自然排在白玉高台之上。
陆迟今天特地打扮一番,身著白色锦袍,头戴玉冠,气质平添几分清贵,此时陪著媳妇前行,
眼神讶异:
“这只是开幕式,居然来这么多人”
端阳郡主身著水绿裙装,斜簪碧玉步摇,眉心点缀芙蓉鈿,容色明丽娇艷,闻言红唇微张:
“毕竟是九州盛会,这才哪到哪估计学宫十里开外都人满为患;不过咱们位置在台上,不怕看不清楚。”
“——那排场真挺大。”
陆迟扫向高台,隱约看到几位熟悉身影,皆是道盟天骄;但更多的是王孙贵胃,隱约还能听到对话——
“此番盛会,不知我京城人杰能否先声夺人,打出京城修士风采;也让四海九州瞧瞧,中土之士何等风姿。”
“喷就算打不出风头,也不是那群小门小户能比。”
“赵兄似乎意有所指”
“呵听说南荒野道已跟端阳郡主订婚,心中感慨罢了。”
“嘘一一赵兄声,你我皆是世家弟子,大庭广眾谈论同辈修士,难免有损家风,还是少说为妙。”
“背后閒谈罢了,我还能当面挑蚌不成不过那廝没有家族支撑,充其量算是赘婿;说是浮云观主,八成不过山野妖观一一!”
话音未落,高台骤然响起惨叫。
眾人微微一愜,只觉眼前激起一线寒芒,似有人影在面前极速掠过;等眾人回过神来,就见大放词的赵公子已经倒飞出去。
肥硕身躯撞碎桌椅玉盘,鲜血流了一地。
而一名白衣公子立於半空,尚且保持著鞭腿姿势,隨后旋身收腿,身如银龙出世,猛坠而下,
一脚踩在赵景胸膛—
咔—
骨碎声响起,白衣公子面露微笑,眉宇间儘是桀驁:
“在下陆迟,久仰赵公子大名,幸会。”
现场瞬间死寂无声,眾人面面相,眼底皆带著讶色,
能登上高台之辈,皆非凡夫俗子,难免心怀傲气;而陆迟大名虽如雷贯耳,但毕竟来自南荒边陆,心服口服者甚少。
但就算如此,眾人也会做足表面功夫,无非暗地奚落几句,著实没料到陆迟忽然出现,更没想到陆迟会直接出手。
一时间高台寂静,只有赵景吐血之声一“噗—
赵景作为侯爵之子,平时虽然行事狂妄,但绝非无脑挑之辈。
今日纯粹是背后讲几句坏话,鬼晓得如此倒霉,居然碰到正主,还被人一脚端个鲜血狂喷!
赵景顏面扫地,此时只能硬著头皮开口,但胸前那脚却犹如山岳沉重,竟连说话都分外艰难:
“你———噗!””
踏踏踏—
端阳郡主提著裙摆跑来,看到眼前这幕,桃眸圆瞪,心跳募然加速—
娘矣—
这也太俊了!
方才她跟陆迟同行,自然听到赵景言论,本想亲自教训紈,却没想到自家情哥哥出手如此迅猛。
端阳郡主稍稍平復心情,保持端庄仪態,眉道:
“听说赵景是七品武修,以体魄著称,怎么一脚就被端成这样別是碰瓷”
!
赵景知道端阳郡主是京城大姐头,平时看著端庄贤淑,其实暗地颇为不羈,眼下听到这话,气的又是一口鲜血喷出你们也欺人太甚!
本少爷出身世家,至於碰瓷你们
端阳郡主见赵景吐血不似作假,心底虽然痛快,但还是拉住情郎胳膊,低声道:
“今日是九州大会开幕,姑母跟一眾前辈稍候就到,此事不宜闹大,回头半路劫他,好好出口恶气—
陆迟实则没啥恶气,只是京城近日关於他的传言太多。
平时充耳不闻便罢,可如今大庭广眾之下,若再忍气吞声,那日后谁都能辱他师门,岂非枉为浮云观弟子
“浮云观传承数百年,乃名门正道;纵没有弟子三千,然也不是任人欺辱之辈;若日后再听到如此言论,下次踩的就是你的脖子。”
陆迟身形移动,一脚就將赵景踢到人群,扬声开口:
“南荒確实不比京城地大物博,但皆是大乾子民;诸位若是不服,儘管来战,莫做藏头露尾的鼠辈。”
“
赵景接连被端,瘫在地上爬不起来,
在场眾人面面相,確实没想到陆迟如此狂傲,眼下听到杀鸡做猴之语,自然不会顶风而上:
“陆道长误会,这些不过江湖戏言,我等不过顺嘴聊起,绝无挑畔之意。”
“是了是了,今日是九州大会开幕,闹成这样也不好看,有损长公主顏面,还请道长手下留情”
陆迟看似狂傲,实则心底有数;九州大会本就是切平台,歷年皆有修者在开幕式时互相挑战,以求名扬天下。
不过盛会在即,陆迟懒得跟紈计较,便微笑开口:
“没有不敬心思最好,陆某是江湖粗人,不懂朝廷规矩,下手没有轻重,还希望赵公子海涵。
!
海涵!
赵景作为被杀的鸡,能海涵才怪;但就算心底有气,此刻也只能口不言。
都是世家弟子,多少都有些城府。
就算將此事闹大,也是他出口伤人在先,陆迟维持师门名誉在后,怎么说都是他理亏,搞不好回家还得挨抽。
若能打过陆迟还能出口气,关键本少爷也打不过
遗憾京城豪杰辈出,此时竟无人站出,扼住陆迟气焰-
—
一个个都要甚脸面,修士讲究隨心所欲,痛快打一场又能怎!
许是察觉到赵景心中所想,人群中忽然传来一道平静声音:
“早就听闻陆迟道长实力超群,甫一入京便威名远扬;在下紫阳宫沈书墨,仰慕至极,还请陆道长赐教。”
!
嗯
还真有人当场挑畔
眾人又是一惊,下意识转身看去只见拥挤人群后面,站著一位红髮少年;少年唇红齿白,眼寒如星,背著一把阔剑;身躯看似贏弱,但气质却颇为凌厉。
“嘿
在场子弟面色一变,显然有些意外;他们虽然不想无脑挑陆迟,但也乐见其成,皆后退几步,给两人让出道路。
端阳郡主闻言面色一变,皱眉道:“奇怪——绿珠,姑母来了么”
绿珠正贴心餵著发財,闻言摇头:
“时辰未到,长公主殿下正在跟祝大儒下棋,郡主有事”
“没事”
端阳郡主若有所思,修者成名之后,难免遭人妒恨、也难免接受挑战,此乃常有之事;就连兄长身份如此贵重,也时常遭人挑畔。
特別是在这种正式场合,更为修者钟爱—
贏了威名远扬,输了不亏。
可不知为何,端阳郡主总觉得不太对劲;但事已至此,她也无暇他顾,只能瞩咐道:
“对方有备而来,一定小心。”
“嗯。”
陆迟听过紫阳宫名號,道盟排名第五,宗门擅长炼器,刚想应邀而去,却见武鸣从人群中挤出。
“陆兄且慢!”
武鸣方才就在现场,本想出手教训赵景,但看到陆迟本尊上场,便收敛了锋芒,眼见沈书墨出场,这才现身提醒:
“陆兄有所不知,沈书墨此人性格沉闷,被称作剑痴;此人脑袋不太灵光,一旦出手绝不留情,陆兄一定小心。”
陆迟明白武鸣好意,但此战不可避免,微微頜首后,便转头看向沈书墨:
“沈少侠盛邀,陆某却之不恭,然此地不宜动武,你我不若去下方演武场,免得扰了开幕盛典。”
沈书墨点点头:“如此甚好。”
眾人神色各异,皆飞身跟上,显然不想错过这场大戏。
转眼间,台上仅剩赵景跟两名小廝。
!
赵景捂著心口,眼神有些茫然,半响才小声骂道:
“嗯!敢情爷成炮灰了你们私下谁没唾弃过陆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