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361 ?贾敏：好歹收敛一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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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话说“六月债、还的快”，其实不用非得卡死时间。
刚进二月，就在林锐忙著的时候，一个消息把他叫回家。
“怎么回事？我不是说很忙吗？”到家没停步，他便直奔后宅正院，进门后一把將美妇人搂住，“什么消息让你不敢直说，只通知我必须回来，而且是今天叫了今天到？”
“你看看这个。”贾敏白他一眼推开，从茶几下取出一只红帖。
“嗯？”林锐甚至没看內容，只扫一眼字跡便明白过来。
“元春让人送来的。”贾敏点点头，“其实上月她便送过一次让你过去的消息，被我打回去了，因为那时你刚接下新差事，根本走不开，这次要不是薛家两个丫头的回话，我也不敢答应。”
“她俩说什么了？”林锐总觉得里面有什么误解。
“琴丫头可是对你的人马好一顿吹捧。”贾敏忍不住笑出来，边推拒他乱动的大手边回忆，“又是什么『天下精锐”，又是『个个神骏”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在说战马。”
“至少相比同在营中的其他人马，她说的没错。”林锐却点点头。
武勛全把手中兵马当成维持地位的工具、捞好处的地盘，唯独不考虑战力，吃喝基本也就能保持一个饿不死，平时的训练更是能省就省，那还指望什么战力？
要知道，“三日一操”放在封建时代都是精兵才会有的待遇。
当然，“日夜操练”的说法也有，但一般不算好形容，比如谋反。
“说你胖你还喘上了一一哎呀，你快住手，青天白日的，万一哪个丫头过来，我还活不活了？”贾敏羞恼的想要推拒，却还是按不住肆虐在两处柔软的大手，“我又不是没见过军丁。“
“哦？”林锐表情一动，“你什么时候见的？”
“父亲还在的时候，虽说名义上並未掌军，其实整个京营都听他的號令。”贾敏总算藉机赶走贼手，边说话边整理衣衫，“我还做姑娘的时候，偷偷跟著看过几次。”
“原来，我的敏儿也不老实啊！”林锐笑著搂住她。
“你这狠心短命的！”眼看著连束带都被解开，贾敏彻底无奈了，“父亲那时候对军中抓的很严，像是现在听说的空餉或者贪墨粮之类情况，那时候肯定有，但被压的很低。”
“怪不得！”林锐却明白，这是贾家与其他六家关係一般的原因。
任何一个势力都会尊重推崇缔造者，但后人很少会想他回来。
贾代善是武勛公认的最后一位首领，当初可是“號令天下、莫敢不从”的主儿，但也正因为如此，他让下面的人没办法放开手脚捞好处，只能在有限的范围內“分肥”。
现在呢？
京营十二团营的总体战备情况有好有坏，但就算在最好的皇家三武营之中，也得有三成的空餉、两成到三成之间的老弱，剩下的不足一半儿才谈得上战力。
其他团营只会更差，京畿区域內再次，各地卫所基本没法看。
问题是，朝廷拨付粮可都是按照编制表进行的！
去掉户部的“出门要两成”，一路的各级军头谁不捞油水？舒服惯了以后，谁还想让贾代善“回归”？连带著对贾家的態度能好的起来吗？万一他们再出个“小国公”呢？
“竟然如此？”贾敏傻了。
“就这吧！”林锐无奈的摇摇头，“我又好多少？”
他现在分管两个千户，实际只带六个百户、占比三成多点儿。
不是他不想带，而是发到他手里的粮餉就剩这些，还因为他手底下的火器多、战马多、训练消耗大，必须自己贴银子，如果不是他来自现代、紧守底线，一般將领谁会如此？
“你既然知道这些，何不向皇后娘娘提提？”贾敏轻声建议。
“我还不够这个资格。”林锐不干傻事，“先不说告诉皇后的用处有多大，因为她也不方便插手政务，更別说军务，以我现在的身份来说，敢告状必然暴露，接下来绝对会被收拾。”
问题也许不好解决，但弄出问题的人很容易处理。
他现在一个区区正四品武散官、正五品实职，根本扛不住。
“是我想的简单了。”贾敏已经面颊緋红，縴手软软的捶打他几下，可惜没用处，“既如此，
你明晚去东安门外便可，我不太方便。”
“你不去？”林锐手上一顿。
“横竖皇后娘娘不会去，我还去做什么？”贾敏说话时渐渐低下头，却是想起了“孙姑姑”，
嘴角忍不住露出古怪的笑意，“元春那丫头在宫里，我们顾不上。”
“上次我去的时候，她也並没去，只见到了孙姑姑。”林锐虽然觉得有些遗憾，但也没当回事，“这样吧，你如果有什么需要我代捎的东西，只管拿出来便好。
“不必，我真想见的话，大不了给宫里递牌子，更方便。”贾敏轻轻摇头，而且说的很有道理，“你自己小心些，千万別得罪了宫里的贵人，省的將来麻烦。”
“没事儿！”林锐並未在意。
真正保证林家和凤藻宫“友谊”的是利益，他需要皇后娘娘的身份作为必要背书、皇后娘娘需要他在宫外帮忙办事，两者之间以贾敏的身份做“介绍”，最后形成了当前的稳定状態。
只要以上內容没有发生问题，其他都是小节。
就好像孙姑姑，她是皇后的亲信不假，单纯告状有多大用处？
离间？
贾敏和皇后娘娘隔三差五就会见面，她的污衊只会带走自己。
宫里有的是宫女、姑姑，宫外却只有一个林家，至少暂时是。
“隨你！”贾敏同样不认为会出问题，“倒是你在军中有些麻烦。”
“怎么说？”林锐一愣。
“你的『日夜操练』让別人不好办。”贾敏刚说完这句便忍不住银牙轻咬，用力抱住他的胳膊摇摇头，良久才继续说道，“军中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有人到我这儿告状。”
“哦？”林锐面露无奈之色。
想摆烂很简单，只有上面不满意，想进步却会得罪很多人。
“我的意思，你不如小小的『自污”一下。”贾敏已经眯上眼晴靠在他怀中，说话也带著些许颤音，“都知道军中清苦，你想要过的舒服些无可厚非。”
“你的意思呢？”林锐顿了顿，因为他很不喜欢这样。 “尤家姐妹在家无事，你带去伺候吧。”贾敏吐气如兰。
林锐猛的眉头皱紧，將怀中的美妇人狠狠搂住。
不知过了多久，她突然浑身一僵，隨即软软的瘫在他怀里。
“想要做点儿事情总是这么难。”林锐低头深吻安抚。
“你就知道欺负我们这些可怜人。”贾敏声音甜腻，“红玉！”
“大爷、夫人！”丫鬟红著脸从门外进来跪下。
“还有家里的事情。”美妇人指指某人，白他一眼继续说道，“曦儿那丫头自过年住到现在，
除了前些日子的那封信外，再未收到宫里的消息，你看著如何？”
“我不知道。”林锐舒口气倚在靠背，伸手轻抚红玉髮髻。
“我的意思，你別忘了给皇后娘娘带句话。”贾敏在他怀中蹭蹭，换个舒服的姿势任他搂住，“毕竟是宫里的事情，有她开口一切都方便不说，还省的麻烦。”
“行！”林锐想了想，也觉得没问题。
“还有李家和吴家的事情。”贾敏轻声说道，“你最好了解清楚。”
“怎么说？”林锐一愣，他这些日子忙於军务，没关注其他。
“太平静了。”贾敏娥眉轻皱，“自开印大朝会过后，李大人正式担任翰林院掌院学士，如今小半月过去，他在新位置上已经站稳脚跟，连一些老关係都重新连上了。”
“吴家没反应？”林锐明白了她的意思。
“没有。”贾敏摇摇头，“看起来很正常，之前想要阻拦却没起到作用，现如今再多事纯属浪费，但吴伦不是隨便放弃的人，按理说不该如此平静才对。”
“我想办法联繫一下李掌院。”林锐点点头。
“你呀，好歹收敛一点儿！”贾敏没好气的点点他的胸口。
她还能不知道，所谓的“联繫李掌院”究竟会找谁？
林锐没急著说话，含笑低头將她深深吻住。
“我不喜欢在交往中掺杂太多东西，我也相信没人喜欢，但成年人的事情，很多时候就是这样身不由己。”半响，他不舍的放开美妇人，语气满是感慨，“没办法，世道如此。”
“就好像那三个丫头。”贾敏的语气低落下来。
“我对她们並无偏见。”林锐笑著摇摇头，知道她说的是三春来林府小住的事情，“这些天见得少，完全是因为太忙走不开，今天要不是因为你，我也不会回来。”
对於所有的红楼金釵，他心中都有几分怜惜，该照顾肯定照顾，
但很多时候，不是说做好事就是对的，因为人不是孤岛，生活的周围会被各种因素布满，就好像现在，很多人都认为他不喜欢荣国府，其实他只是不喜欢二房和那位老太太。
要不然，他哪会给贾璉一个副千户嗯，王熙凤另说。
但外人不这么看，三春至今见他都很紧张“你准备待多久？”贾敏明智的跳过话题，
“等会儿就走，给尤家姐妹俩交代完之后。”林锐想了想，觉得还是不要耽误时间，“让她们先收拾，哪天我有空便派人过来，一起接到军中，反正中军大帐院很宽鬆，住两人不妨碍。”
所谓“中军大帐”不是指帐篷，而是对军队指挥中心的代称。
好比他现在带兵，肯定住在显威营驻地，名义上的总兵大人十天半个月都不见得去一次，但就算如此，他在营中的住处依旧是全团营的“中军大帐”、他不去只能空著，外人不够资格。
林锐在那里的住处也是一栋小院，自然算两个千户的“中军”。
“明天你再回来？”贾敏不太放心，“是不是太麻烦了？”
“军中初定，现在不太走得开。”这一点林锐也没办法，他不能违背客观规律，“明晚我直接去东安门外小院，完事儿后再回来，后天一早赶回军中。”
“你定便好！”贾敏轻轻点头，“现在呢？”
林锐没说话，右手楼住她深深吻住，左手轻抚身前跪著的红玉。
不知多久，他搂抱的力气突然变大，数十息后才鬆口气。
“明晚一—”贾敏语气绵软，“你见到她们客气些。”
“怎么了？”林锐一愣。
“她们毕竟是宫里的人，小心些为好。”贾敏没说的太直接。
林锐笑了笑，並不怎么放在心上。
紫禁城，咸福宫。
周贵妃表情严肃的瀏览著手中材料，身边一个老妇人等著。
“看来，我猜的没错。”半响，她缓缓放下信纸。
“娘娘看出什么了？”周夫人急忙问道“父亲安排的人手回覆说，他们始终没发现孙家在东安门外有安排，我却追查到，凤藻宫中只有一个人经常出宫。”周贵妃的脸色慢慢平静下来，“就是皇后娘娘现在的贴身女官，贾元春。”
“娘娘这是何意？”周夫人没明白。
“近一段日子，皇后娘娘的手头上明显宽裕起来，赏人或是吃用都放开许多。”周贵妃轻轻鬆口气，“这可不是孙家能做到的，定然另有金主。”
“娘娘看出来了？”周夫人小有惊讶。
“其实不难猜。”周贵妃微微一笑，“其他人或许不懂，我们周家是做什么的？皇后娘娘赏人也好、吃用也罢，用的多是南货，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很多时候银子都没用。”
“京城做南货生意的不多。”周夫人明白过来。
“再加上贾元春，这不就对上了？”周贵妃缓缓起身。
“贾家薛家！”周夫人露出惊讶之色，“没听说丰字號和孙家有什么联繫啊？最主要的是，现在的薛家只剩下娘仁，不论是薛太太还是薛公子，至今都在金陵呢！”
“母亲忘了吗，丰字號在京畿地区已经不姓薛了。”周贵妃的表情再次严肃起来，“我们或许不知道是谁接下的，父亲想要查到应该不难，无非是银子上说事儿。”
“咱们家最不缺的就是银子！”周夫人毫不犹豫的点头答应。
“不论是谁家，他们就是孙家不，只是皇后娘娘联络上的吧？你不是说，孙家没人去过东安门外那片儿吗？”周贵妃似笑非笑，“我的好姐姐，大家都小瞧了呢！”
“娘娘的意思是——”
“查清后立刻告诉我，今后事情很多！”
“娘娘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