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318 ?王熙凤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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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大奶奶,这么重要的东西,怎么会在你手里?”平儿傻傻的看著李紈,“奴婢虽然不懂事,也明白不该如此隨意,按理说李老大人远在金陵,不该一一奴婢不敢对此多问,只知道我们府里,两位老爷的名帖歷来秘密存放,包括我们二爷的名帖也一样,平日里若不是遇到大事,定不会隨意动用,哪怕:奴婢多嘴!”
大概是意识到什么,她突然低下头,半句不敢往下接。
“说呀,怎么不说了?”小寡妇似笑非笑。
“有什么不敢说的?”王熙凤立刻抬头,“我用过几次怎么了?”
“放印子钱的时候?”林锐脸色一冷。
却不想刚才还很囂张的某辣子脸色猛变,低下头不敢说话。
他立刻意识到不对,这娘们儿一向胆大包天,能让她害怕的东西实在不多,哪怕是牵扯到人命都一样,如果说在荣国府內一“这『营生』还没『交接”吗?”他转头看向李紈。
“你都知道了?”小寡妇也明显发愣。
“这特么还有谁不知道?”林锐都无语了,“你们府里到底有多闭塞?后宅偷偷想办法捞外快,这不是什么大事儿,但要说明目张胆的包揽诉讼、放印子钱,放眼京城都不多。”
“那不是还有嘛!”王熙凤訥訥的辩解。
“我知道的正好俩,你猜另一个是谁?”林锐冷笑著盯上她。
这一次,傻娘们儿的脸色直接白了。
“大爷是说::::娘家太太?”平儿紧张的看著他。
“真是一对好姑嫂。”林锐毫不掩饰的讽刺。
“她呢?”王熙凤不死心,指著李紈叫囂,“她也有名帖。”
“长幼有序、嫡庶有別、尊卑有度。”小寡妇立刻严肃起来。
她並没具体展开说,但意思很明確。
李家已经绝后了,李守中就她一个女儿,李守义两个女儿,完全不牵扯“继承人”的问题,除非他们从旁支中过继,但不管將来怎么说,至少眼前情况下,她就是李家在京城的“第一人”。
李守义是她二叔不假,权力顺位上却还不如她,
相比於弟弟,李守中肯定更相信从小教养的女儿。
再一点,李紈区区三个词、十二个字,却等於打在贾家脸上。
至少,王熙凤胆子再大都不敢往下接。
“刚才说到哪儿了?”林锐笑著拉走话题,“这样吧,我儘快联繫上陈家的大公子陈也俊,陈总兵仍然留在河间府,处理残余乱军的事情,暂时顾不上。
幸好两边不远,我们这边只要商量好,再给他传个信就行,来回用不了两天;你也別忘了给你二叔送个消息,省的我们两边不小心走岔了,时间的话,就定在月底前,我安排。”
“大爷放心。”李紈不会耽误正事儿,“只是,家父那边还是要有个招呼才好,可惜京城到金陵远隔千里,实在太不方便,若不然事情会简单许多。”
“这样的话,你写封信,我看看能用多快送过去。”林锐对此也只能皱眉,换作现代,一个长途电话过去就办了,“要是没有他老人家点头,事情总显得不太合適。”
他能想到的当然是薛家二房的船队。
问题是,这年月的船速不快,很难说来回多长时间。
“辛苦大爷了。”李紈也知道难处,只能歉意的点点头。
“暂时先这样。”林锐没什么好办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接下来我的事情不少,主要是还有別的关係要协调,试试能不能增加助力,虽说肯定要以陈家为主,我们多做些总没坏处。”
任何时候,没价值的人都不会有收穫。
“大爷说的是。”李紈含笑转头,“凤辣子,你觉得呢?”
“我:我能觉得什么?”王熙凤不傻,“你们不是定了吗?”
“现在你还觉得自己行吗?”林锐冷著脸起身,走到她身前向下俯视,嚇得平儿急忙起身,訥訥的躬身站在一边,“就好比你给我带的那封信,真以为我傻吗?”
“什么信?”没等她说话,李紈就好奇问道。
“你也看看。”林锐直接递了过去。
小寡妇没客气,直接抽出信纸瀏览起来,很快露出讽刺的笑容。
“这是拿人当傻子呢!”她边说边把信封装好递迴。
林锐却没再收起,直接扔进了火盆。
“你一一”王熙凤气的不轻。
“王子腾出身京营不假,当初是从显威营起步也没错,却是全靠小国公一手提拔,先从百户做起,后又担任千户、直到掛指挥金事(正四品)衔,但都是贾家的照顾再接下来,才是小国公去世前,强行將他提到显威营总兵的位置上。”林锐面露不屑的冷笑,“但他只做了一年,就在寧国府的代化公主动让出的情况下,接下京营节度使的位置。”
“太快了。”李紈缓缓摇头。
“快还不好?”王熙凤没理解。
“他要是和八公各家一样,天生带著祖上传下来的人脉,快一些当然无妨。”李紈好心解释,“可你们王家早就败落了,传到他的时候,別说什么人脉,连个世职都没有。
先都太尉统制老爷子並无世爵,只有一个不带封號、无法承袭的『县伯”名头,第二代只做到正四品的指挥金事,还是临致仕前加封的虚衔,王家舅舅要是没有贾家照应,怕是直接废了。”
“他在显威营做了十几年的百户、千户、指挥金事,顶多有几个交好的同僚,养不出太多可靠的心腹,在升任显威营总兵、紧接著是京营节度使后,必然会带在身边用著。
现在的显威营里,你们王家能有什么人脉?自家的小事或许没问题,大事除非是王子腾亲自出面,否则根本没谁搭理。”林锐说话更不客气,“还特么全都交给我,他能给我什么?”
“凤丫头,你大哥现在什么差事?”李紈好心提醒,
没有。”王熙凤闷闷的答道。
“不对吧?”林锐却觉得很意外,“他连个正经继承人都不要?”
“回大爷,自然不是,我们仁大爷一一”平儿刚说半句就急忙改口,“不该奴婢在背后多嘴, 娘家老爷没怎么管,现在军中的是义二爷,正好是个千户差事,在显威营任职。”
王仁就是“奸兄狠舅”中的后者,红楼中偷卖巧姐那位,现阶段已经“名扬京城”,因为长期流连於秦楼楚馆,人称“太岁”。
看来是王子腾发现大號废了,所以直接放弃,然后培养小號。
再一点,虽然王熙凤称呼王仁和王义为“大哥、二哥”,却和他俩並非亲兄妹,而是堂兄妹,
她的亲爹是王家上一代的嫡长子,但早早便已去世,只留下她一个。
土子腾是老二,膝下两子一女。
“行,这大概也把王家不多的人脉耗光了。”林锐愈发无语。
都特么到了这份儿上,竟然还想玩空手套白狼的把戏。
真特么欺负他不懂事儿啊?
“听说王家舅爷在九边,日子挺难的。”李紈轻轻一嘆。
“关我屁事?”林锐都无语了,“他好歹也是当到从二品的朝廷大员,整天没事儿盯著我一个小郎中做什么?是,我手里的银子確实不少,但我自己才多大?將来用钱的时候多著呢!”
“你不是还能挣吗?”王熙凤明白之后,说话都小声许多。
“谁特么知道將来如何?”林锐才不惯著,“换作十多年前,我要说『一门双国公、武勛第一家”的金陵贾氏,会弄到现在这副德行,但凡有谁搭理我一句,都得被人嘲笑没脑子。”
王熙凤不敢再说,表情暗淡的低下头。
她只是没眼力见儿,不是真的傻。
林锐今天废了这么大力气,和她讲这么多东西,为的从来都不是把她教育回来,因为那根本没戏,仅仅是让她明白一点儿真正的道理,至少不会还像以前那样,动不动就要好处。
利益永远都不可能凭空砸在头上,必须要有交换。
“我又何曾会想到?”李紈轻轻一嘆。
“行了,就这吧,事情既然解决,我也该走了。”看看一个低头不语、一个不知所措的王熙凤主僕,林锐没再废话,因为他刚才已经说的够多,“宫裁你这里別忘了,省的耽误事儿。”
“我比你更急。”李紈白他一眼,“还有,你现在就走?”
“事情完了!”林锐抬眼看看茶几上的自鸣钟,“这都已经一一“过了申初(十五点),我又不是看不见。”李紈白他一眼,顺手將某辣子推到他怀里,“看你把人嚇成这样,转头就走啊?好列也是个男人,还不安慰一下?”
林锐立刻皱眉。
这话怎么这么噁心?
不过,当他发现怀中的辣子竟然主动依偎时,才发现不对劲。
他看到了什么?
王熙凤哭了?
“这是怎么的?”他也有些心疼,“今儿可不是你的性子啊!”
“王家真有你们说的这么难?”王熙凤抽泣著问道。
这话与其说是在提问,不如说是在挣扎。
“我刚才不是说了?”林锐有些无语,“你二叔都把主意打到我身上了,还不是別的办法都已经试过,而且全都没用?凤儿,你应该懂得一个最基本的道理一一”
“但凡有別的办法,也不会只盯著一个人。”王熙凤很伤心。
“我不知道王子腾究竟做过什么、又或者现在想干什么,反正我不沾。”林锐依然坚持,“还有,今后这件事你也別再提了,他既然已经是从二品的大员,那就让他想办法去。”
“京营节度使”的位置非常特殊,全称为“提督京畿各军总兵官”,顾名思义,理论上对整个京畿地区的所有驻军都有管理权,实际上还得看人,看能耐。
但不论如何,这个位置都该是皇帝的绝对心腹才能担任。
偏偏他明明做的“正常”,突然丟掉了职位,赶去九边做个狗屁的“九省都检点”,由实转虚、离开朝堂,必然是有什么深层原因。
林锐猜不出內幕,但也没兴趣和他多哗哗。
“你这狠心短命的东西!”王熙凤一听这话,不顾哭的妆容追著他捶,“枉我脸都不要给你一听有麻烦就跑,真真不当人!”
“臭娘们儿,给你脸了是吧?”林锐才不惯著,一把翻到大腿上坐下,扬起巴掌就是两下,“看来还是不长进,不收拾狠点儿,你就弄不清楚谁是爷!”
“你这丫头,还往哪儿跑?”没管他俩的打闹,李紈笑著將试图出门的平儿也推过去,“放心吧,我这里清静,你们隨便,我去让素云准备热水,省的耽误了。”
这边,王熙凤已经哭著被他抱起来,面对面搂在一起。
结果自然是哭的更厉害了。
“大爷!”平儿红著脸推他,“要不,你们先去里间吧?”
林锐稍一停顿看向院中,觉得確实不太合適,却也懒得再分开,就这么抱著她向里间走去,还没忘了顺手一带,將丫鬟一起搂著。
“老实了?”片刻后,李紈安排完回来,笑著轻抚某辣子红透的俏脸,“女人还是要懂点儿事情,別整日里就顾著掐尖儿要强,折腾来折腾去的,偏偏不落一句好。”
“你就好了?”王熙凤哪怕这个时候,依然死不服。
“总好过被人收拾的叫『爹爹”!”李紈白她一眼,“有个男人依靠才是最重要的一一平丫头,你知道我的意思,这几天你俩一一”
“珠大奶奶放心!”平儿顾不上羞涩,急忙跪在地上,“自那次伺候大爷,我们奶奶还有奴婢再没今后不论如何,都只会是大爷的,绝无二心!”
“老娘可没答应!”王熙凤继续输人不输阵,“绝不一—”
只是声音明显带著软软的沙哑,听著毫无威镊。
“行了,我去叫素云过来。”李紈笑了笑,起身向外走去。
“你呢?”林锐故意调侃。
“哪天你自己来,我都隨你。”李紈並未掩饰什么。
“你这假正经!”王熙凤有气无力,“不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