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264 ?秦可卿:叔叔说笑了
第二卷264秦可卿:叔叔说笑了欢迎入群吐槽!!
转眼上旬將过。
林锐到底还是决定要见见秦业,因为见一面不一定需要付出什么,反而可能有不少消息;不见虽然看著安全,说不定会失去更多。
“见过秦大人!”所以,这天晚上,他专门趁著夜色跑来秦府拜访,为的是省去更多麻烦,“今日来迟,还请恕罪,你知道,我现在不只是一个人。”
牵扯到大事的时候,封建王朝一般实行“九族制”。
“哈哈哈,无妨!”秦业看起来好像真的不在意,“自前日接到帖子,老夫就盼著今晚之会,因此专门略备薄酒,还望林大人莫要嫌弃简陋。”
“晚辈不敢!”林锐笑著拱手回礼,隨即在他的引导下进入客厅。
看的出来,秦家已经清过场,院內並无外人,连下人也无。
只是没等入座,他就皱起眉头。
厅中的小桌上已经摆好酒席,確实比较简单,无非是些家常的鸡肉美酒,但他並未介意,反倒是觉得亲切,问题出在酒桌旁含笑侍立的美妇人身上。
大概是因为归家的缘故,她的衣服打扮显得艷丽许多,一身橙黄底色、同色绣锁边的外裳,外束同色橙红锁边胸衣,只梳著简单髮髻,还专门戴了雪白头饰。
秦可卿!
“老夫確定林大人要来,就专门去信求了亲家那边,允许这孩子归寧回家。”秦业似乎並未觉得有什么,边说边在主位入座,“林大人莫要生气,家里总要有个照应的。”
林锐点点头没说话,直接对著他坐下。
今日只是小宴,能入座的只有他俩。
秦可卿立刻上前,取出碗筷餐具为他摆好,又將酒杯满上。
做完这一切,她依然没事人般,含笑退入里间,却没关房门。
“秦大人,有事你可以说了。”林锐已经起了防备之心。
“听闻林大人这几日一直在衙门忙碌,想来是为了河间府那边的战事吧?”秦业微微一笑,“不瞒你说,我这里正好有些消息,说不定会有用。”
“秦大人但说无妨。”林锐主动举杯,人家毕竟是来送消息的。
“河间之乱,起因是当地大户不顾灾年难过,在秋粮歉收之时不仅没有减免租子,还要加租加银。”秦业语气冷淡,“原本也没什么大事,横竖都是见多了的。
谁知中间出了些岔子,有一个村子似乎被组织起来,聚眾抗拒收租,与主家派出的奴才动了手,当场死伤数人,继而导致衝突严重加剧,十几个前去的奴才一个都没剩下。”
“然后,衙门下场了?”林锐自然知道“程序”。
“十几个衙役。”秦业点点头,“同样没能走出那座村子。”
林锐立刻意识到不对。
一般而言,地主和佃户並非一般人理解的“上下关係”,而是要看具体情况,前者过於恶毒、残酷压榨当然不行,后者也不见得都是受害方,在主家软弱时趁机欺负並不稀罕。
当然,后一种只是极少数,绝大多数时候还是地主该死。
但不管怎么样,除非是礼崩乐坏的战乱时期,地主和佃户双方的衝突多少都会留有余地,就算出人命一样可以继续谈,唯独在面对官府的时候,农民基本都会唯唯诺诺。
这次却在衙役上门后直接动手,还是全部干掉,必然有问题。
“秦大人,这里面应该没有你一一”林锐突然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说话故意停顿,“们的人吧?我突然想起来,当初赦大伯曾对我说过,他之所以只顾关门喝酒,是因为当初的一些麻烦。”
“自然是小王爷的手笔。”秦业没有绕圈子,“林大人虽然回京不久,却也听说过当初的事情,相信应该明白,这里面的东西非常不乾净,完全是因为小人算计。”
林锐沉默了。
良久,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旋即起身向外走去。
秦业愣住了,以至端酒的右手卡在半空中,一时说不出话来。
“林叔叔!”本在里间却故意留门的秦可卿急忙出来,快步拦在门口,“何必如此?
父亲今日只是想要说说话,再指出一条路而已。”
林锐却连看都没看她,只是冷笑著转向秦业。
秦可卿顿时羞的面颊红透,訥訥的退到一旁。
“一条路?是通往十八层地狱的绝路吧?”他说话一点儿都没客气,“你们那位小王爷躲在江南,这一点京城各家都知道,却没谁会多事,但这都是建立在一个最基本的前提下!”
“小王爷只需喝酒听曲,不得沾染他事。”秦业慢慢放下酒杯。
“当今陛下再怎么说,也和江南那位谈不什么上仇怨,血缘上更是亲叔叔,留些余地是应该的。”林锐的语气无比冷淡,“一旦他犯了规矩,事情恐怕不会这么简单。
陈总兵在河间府的军情如何,我肯定说不清楚,但能逼得他向兵部索要新式武器,想来定然不轻鬆,宫里不论谁坐龙椅,都是陈家的江山,你那位小王爷却办了蠢事。”
“家天下”是封建铁律,“家贼”是贯穿华夏歷史的禁忌。
敌人可以谈判,叛徒绝不原谅。
义忠郡王再怎么说,也是皇家默认的王爷,如果他只是躲在江南喝酒吃肉,谁都无所谓多养一个人,但他现在却参与民乱,扰乱天下安定,这是对皇家的背叛。
佃户当然受苦、合该反抗,但朝廷和衙门肯定不这么看。
“那你可知道,宫里那位为何能坐上龙椅?”秦业愤怒的站了起来,“太子爷天纵奇才、天下共知,本是大位的不二之选,为何一夜之间被逼到动兵的地步?”
“我不想知道。”林锐一句话差点儿把他嘻的背过气去,“正所谓“窃鉤者诛、窃国者为诸侯”,皇家的事情从来如此,哪朝哪代不都一个鸟样,凭什么他还抱怨上了?
他要是委屈,河间府民乱中受苦的百姓又该如何?正所谓“乱离人不及太平犬”,皇家之事只在皇宫,绝不该胡乱牵累,太上皇甘心荣养吗?可一旦退下,他也得自囚於龙首宫。”
私下里搞点事情另说,这些都在“规矩”的范围內。
说完这些,他没再搭理秦家父女,直接出门走人。
秦可卿看一眼养父,提起裙角急急忙忙追了出去。
紧赶慢赶,她总算在大门口再次拦住,这还多亏了大门门著。 继续往外的话,一旦林锐出门上马,她绝对没法再追。
“叔叔且慢!”这一路的小跑让她明显呼吸急促,纵使现在天气寒冷,迷人的俏脸上依旧出现细汗,“您就是听几句话又能如何?”
林锐没答话,却打量起眼前的院子。
標准的大一进院,五间正房、两侧耳房、东西厢房和倒座房。
这样的环境,绝无可能培养出管好一座国公府的能力。
“你和秦大人的“收养』是掛名吧?所受的教养是按照皇家標准来的,可对?”他只说了两句话,却让眼前的小妇人僵住,“看来不仅是我,所有人都小瞧你了。”
这很正常,封建时代女性谈不上地位,大部分时候难说尊重。
“叔叔说笑了。”秦可卿訥訥的低下头。
“是不是说笑,你自己心里有数。”林锐懒得多管,只是出於曾经的“金釵情节””
他多问一个问题,“寧国府的事情,相信你也找到解决的办法了?”
秦可卿犹豫起来。
“回去后,媳妇就会报上『病恙』,今后会逐渐『加重”,直到最后『不治而亡』。”半响,她低著头说道,“非是媳妇算计,只是觉得叔叔的能耐放在朝廷中可惜了。”
假死脱身,看来红楼中也是如此。
这样一来,隨后的秦业及秦钟死亡也没啥好说的。
唯一的问题是,为什么她原本的“葬礼”会来这么多人?
那场面,別说是一个国公府的孙媳妇,正经的公主都配不上!
“是吗?”林锐暂时顾不上这么多的麻烦,还是先要管好眼前的事情,保证能活下去再说,“我怎么没发现,原来我自己这么强?
“父亲说过,小王爷身边不乏人才,唯独在军中没有。”秦可卿轻声解释,“叔叔自幼读书不多,却能在跟隨林探后,很快依靠自己带好巡盐御史衙门的数百盐丁,自是天才无疑。”
別说,还挺有道理的。
林锐摇摇头,转身拽开门门。
秦可卿没敢再开口,退到门房內目送他走远。
“父亲还没上报吧?”半响,她突然问道。
“不能保证成事,那就別有败事的名声。”跟来的秦业摇摇头。
“还好!”秦可卿幽幽一嘆,“可惜了。”
“接下来怎么办?”秦业有些烦躁。
“女儿准备在寧国府东侧启用几处小院。”很明显,秦可卿突然严肃起来,“瑞珠会安排好,今后的时间长得很,实在不行,还有一辈子呢!”
“哦?”秦业总觉得哪里不对,“小王爷一”
“他还在河间,就不用辛苦京城的事情了。”秦可卿语气冷淡。
紫禁城,凤藻宫,正殿內厅。
隨著一队宫娥顺次出门,一桌精致的酒席已经摆好,厅內的气氛也变得热闹起来,两个美妇人依偎在长榻上,互相咬著耳朵,似乎说到什么趣事,竟然不顾形象的拥在一起笑出来。
“家常便饭,敏儿妹妹莫要嫌弃简陋。”孙皇后笑著起身示意入座用餐,“咱们十多年的姐妹,我也不想绕圈子,今天找你来,確实有事商量。”
“晴姐姐但说无妨。”贾敏温婉一笑,优雅的在客位落座。
同样是小宴,同样只有两人入座,同样是一个人服侍。
元春默不作声的上前,为两人倒上酒杯。
“这段日子国有战事,河间府一直不太平。”孙皇后含笑站起来,亲自为好姐妹夹菜,“兵部事务繁忙,相信妹妹也已经看到,小林大人忙的脚不沾地。”
“不错,安平已经连续多日早出晚归。”贾敏確实心疼。
“我也是这几天才得到消息,礼部同样很忙。”孙皇后笑著补充起来,“一边是小林大人辛苦为国,另一边是无耻小人暗下黑手,不断用莫须有的罪名弹劾阻挠。”
“哦?”贾敏立刻顿住,“晴姐姐能说的详细些吗?”
“自然无妨。”孙皇后点点头,“如今的朝廷,清流三分,是为翰林院、都察院和国子监,都察院虽会参奏,却要言之有物,国子监自当初李祭酒去职后一盘散沙,只有翰林院喜欢风闻奏事。”
“吴家吗?”贾敏轻轻一嘆。
朝廷皆知,如今的都察院一把手、左都御史罗广是吴伦弟子。
不是“门生”,是真的受过教导的亲传弟子。
“当初妹夫的事情,我一个深宫妇人,实在无能为力。”孙皇后並未隱瞒什么,“但我知道,翊坤宫那个小东西並非大才,断无亲自操持的道理。
我那位『姐妹』的能耐,就是我自己都要佩服三分,再加上吴阁老的门生故吏,吴家的势力连通內外,我却只有在宫中才有说话的能耐,实在太被动了。”
“安平说过同样的话。”贾敏抬起头,严肃的与她对视。
“哦?”孙皇后明显一顿,犹豫片刻才握住姐妹縴手,“敏儿妹妹应该知道,我以前不是多事的人,如今却已经没有办法,你和小林大人既然明白我的处境,不知何以教我?”
“安平说,让我来看看。”贾敏一点儿都没客气。
我在等你开条件!
孙皇后表情明显僵住。
“敏儿妹妹,你也变了。”半响,她忍不住苦笑起来。
“是啊,我们都变了。”贾敏缓缓起身,“当初父亲还在,我一个后宅姑娘,从不需要考虑太多,需要什么只管说话,自会有人老实送来,如今却不同,我不过是个守寡妇人罢了。”
“我也不瞒敏儿妹妹,暂时我这里拿不出什么。”孙皇后站起来拥住她,“但我可以保证,將来只要我们娘俩还能说话,定会保证林家荣华富贵、长盛不衰。”
“是吗?”贾敏反而犹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