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258 ?王熙凤:姓林的,你敢??
感谢“一只小残羽”老爷7月票和“踏云狮”老爷8月票!
走进看到眼前的人,林锐多少有些然。
真不熟。
他和李紈见过、而且只见过一次,就是那次跟著贾敏来荣国府走亲戚,拜望贾母的时候,在厅介绍女眷,中间就有她,两人互相点点头,一句话没说。
谁都知道就是个程序,表示“通家之好”,说多了没用。
事实也確实如此,那之后再无交集。
要不是有一次,贾璉和他喝酒的时候,提起自己的院子“与大嫂子是邻居”,他都不知道旁边院里住的是谁,没办法,来贾家实在太少,也从没仔细了解过。
从贾敏那里算的话,大家好岁是“亲戚”,打个招呼很正常。
问题是,现在不论地点还是时间,都特么不怎么適合。
“不过是哥几个坐下说说话,酒都没怎么喝,醉不了。”电石火之间,林锐脑子里过了一遍信息,没想起有什么问题,这才笑著点点头,“大嫂子这是—”
“没什么,不过是听说叔叔受邀过来喝酒,担心你一时不查醉过去,著了凉可就不合適了。”李紈语气温和,“还有宝兄弟,听说他从园子里出来,就去老祖宗身边哭诉。”
“哦?”最后一个消息还算有用,“老夫人怎么说?”
“不过是劝他几句,还能如何?”李紈显出淡淡的笑容,不知道为什么,林锐总觉得其中似乎含著某种嘲讽,“倒是陪著说话的凤丫头骂了两句。”
“多谢大嫂子告知!”不论如何,人家好互是来送信的,林锐稍一躬身就算表態“夜了,如今已经有些凉意,小弟还要儘快回去!”
说完他就点点头,拾脚向前走去。
“林叔叔!”却不想李紈脸色微变,急急向前一步拦在他的身前,“既是夜色已凉,
何不进来坐坐喝杯热茶,醒醒酒也能暖暖身子?”
林锐立刻皱眉。
“不了,大嫂子歇著吧!”他离开稍微一让,准备继续走人。
谁知李紈倔强的横移一步,继续拦在身前。
最主要的是,她猛的一咬牙,直接跪在地上!
“大嫂子这是何意?”林锐的脸色已经完全冷下来。
“还请叔叔进屋稍坐,好互喝杯热茶。”李紈声音颤抖,却还是扬起脑袋与他对视,“若不然,未亡人便在此大喊『非礼』!”
话说到这份上,林锐反而放心了。
她不敢。
她当然不怕死,这一点看过红楼的都明白,但她有个儿子。
贾兰。
只要有他在,林锐不担心她会做出任何影响到前程的事情。
一个受辱的妇人和受过旌表的“节妇”,中间差別是断崖。
“大嫂子起来吧。”沉吟良久,他嘆了口气,“还有,別说这种嚇唬人的傻话,你应该明白,就算你真的做了,事情最多只会在私底下传传閒话,对我来说没什么阻碍。”
因为贾家绝对会在第一时间按死,防止影响到家族声望。
最简单的办法,就是让李紈“暴病而亡”,几乎什么都不损失。
林锐?
他的价值远高於一个寡妇,今后甚至连继续交往都不影响。
所以,李紈浑身一僵,默默站了起来,低头回到院门口。
“林叔叔!”她的声音已经带著哭腔。
“先说什么事情。”稍一犹豫,林锐还是决定再看看,能將她逼得拼上命,背后显然不简单,“我现在能力有限,可能帮不上忙。”
饶是如此,他还是提前打了补丁。
李紈不敢再说,直接从袖袋中取出一只信封,抽出信纸递过去。
以眼前的环境来说,看信显然是不合適的,但她还是做了,必然是因为有用,所以林锐第一时间翻到最后一页,借著周围逸散出的灯光,他勉强看清了右下角的落款一一叔信。
李守义。
內容已经没必要看了,因为他不相信这位会写给自己。
那就是中间提到什么事情,希望李代为联络,而且必然是牵扯两家的大事,眼前又只是一个寡妇,所以不用担心什么阴私算计。
“叨扰了!”想清楚这些,他將信纸塞回信封,直接迈步进门。
身后传来关门上门的声音。
林锐脚下一顿。
“叔叔莫怪,妾身一一”片刻后,李紈亲自引路进入客厅,为他倒上热茶,“唐突,
只是父亲远在金陵,如今不过是在南国子监掛个无关紧要的閒职,京中只有二叔可依。”
所谓“南国子监”,就是留都金陵的国子监,本身意义非常小。
李守中在那里、还是掛閒职,基本等於被踢出核心朝廷养老。
这种级別的事情,林锐根本搭不上手。
“你应该明白,我帮不上的。”他又不是脑子进水。
李守中曾经是国子监祭酒,正经的朝堂正四品大员,且国子监与翰林院、都察院並称,“清流三大核心”天下公认,任林地位可不是区区一个郎中能比。
李守义確实不如,但也在国子监任职“五经博士”,定品比他低一级,只有正六品,
但仕林地位还是要远超他这样的“区区武夫”。
纯以名气定位而论,林家比李家差几个阶位,而且不可弥补。
实际权力另说。
“林叔叔还是看看信。”李紈当然明白,所以將信纸重新递上。
林锐没想到她依然不死心。
借著客厅的烛光,他终於完全看清眼前的美妇人,却见她一身简单的米白底色、黄中带黑锁边长衣,除此之外再无其他,髮髻也是简单挽起后稍作配饰。
总体偏庄重的打扮,却掩饰不住她的天生丽质,毕竟只是二十多岁的小妇人,哪怕是最简单的淡妆,也足以衬托出天然之美。
更別说她自幼培养出来的书卷气,以及良好生活带来的丰美。
林锐没好意思真的盯著看,简单扫一眼便接下信纸翻阅,然后终於明白过来,人家从一开始就没指望他能帮上什么,因为看重的是林如海留下的关係网。
这封信虽然是李守义的,但核心內容应该是李守中的授意。
利用林家的资源起復,再反过来给予补偿,反正现在林如海都已经死了,林锐又进入了武將体系,文官这边的人情只会越用越少,倒不如直接转给李家,今后加强合作。
一文一武、优势互补,有限的不可再生资源换取可靠的盟友。
完美。 很遗憾,这纯粹是想多了。
“大嫂子,这个忙我想帮都帮不上。”半响,他无奈的放下信纸,苦笑著解释起来,“你们觉得我能行,是看到我现在的位置,但你们有没有想过,这也是林叔最后的遗泽?”
“叔叔这是何意?”李紈脸色一变。
林锐懒得隱瞒什么,直接把当初和吏部考功清吏司郎中徐晋的事情、林如海葬礼上的反覆等问题说了一遍,反正在真正的高层眼中,这些根本不算秘密。
但在林如海被刺和二皇子、吴家的事情上,他一句都没提。
因为大家没这么大的互相信任。
“明白了吗?”最后,他喝口水润润嗓子,“林叔在文官的关係路子已经完了,別说是帮你们,连我自己都很难用上,我的位置与其说是照顾,不如说是『买断”更合適。
但李紈完全听傻了。
“竟是如此?”半响,她无力的瘫在长榻上。
“若不然,我是怎么进的武將这边?”林锐无奈苦笑。
对李守中、或者说金陵李氏的谋算,他其实很心动,朝堂上但凡稍有身份的官员,多少都有自己的圈子甚至背景,如果能和李家联合的话,对他来说利益远远大於坏处。
因为他们是名扬天下的“诗书世家”,是封建王朝的绝对根基。
世有千年之世家,断无千年之皇家。
可惜,他现在根本做不到。
“耽误叔叔休息,妾身罪过!”半响,李紈勉强恢復过来,有些无力的扶著长榻起身行礼,“没想到竟会如此,可惜白白谋算一场。”
“嗯?”林锐却听出重点,“这是大嫂子的意思?”
“不瞒叔叔,自你当初隨姑姑来我们这边走亲戚,妾身就私下考虑过。”李紈无奈一嘆,“只是一介女流,岂能决定大事?这才通过书信与父亲和二叔商议,以至於耽误到这会子。”
林锐惊讶的看著她。
这娘们儿无愧於世家出身,如此高的眼光足以横扫寧荣二府。
可惜,受限於身份,她註定不可能有什么作为。
“为了兰哥儿?”想到这里,他指了指东厢房。
那里是贾兰的住处。
“叔叔见笑了。”李紈轻轻点头。
“辛苦了!”林如嘆口气,站起来拱手告別,“大嫂子歇下吧!”
说完,他就直接转身向外走去。
“叔叔!”却不想刚到房门口,就听见身后一声轻唤。
林锐下意识转身,旋即脸色一变,急忙背身避开。
“大嫂子何必呢?”他有些哭笑不得。
因为没想到,李紈直接撩开了长衣,里面是完全空著的。
紧接著身后传来一声布料落地的轻响。
“叔叔莫怪妾身不知廉耻。”李紈慢慢跪在地上,“只是这边府里的事情,叔叔想必也听过不少,兰儿他:::不论如何,將来总要有个照应。”
之前,她希望藉助李家与林家合作,復兴后惠及儿子。
现在,她只能通过最原始手段,意图换回一个难说可靠的承诺。
林锐轻轻一嘆。
沉吟良久,他迅速转过身,走上前去將她扶起来,又屈身捡起衣服为她披好,帮衬著重新穿上,甚至还系上盘扣、围上束带。
“大嫂子不必如此。”他强忍住想法与美妇人对视,“兰哥儿现在还小的很,数年之內不用担心什么,这么长时间下来,谁敢说李大人不会再有变化?”
这话只是说说,因为他非常清楚,不止李守中,李守义也没活几年,但他肯定不会把话说绝,万一人家真的復起呢?没必要给自己找麻烦,这也是他控制住情绪没衝动的原因。
李紈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羞的捂著脸跑回里间再未出来。
林锐眼看事情解决,稍微一等便离开客厅,准备直接回家,直到走出院门后,他还不忘回身关死,至於里面的门门,只能等她恢復后自己上好。
却不想没等他转身,就感觉到背后有动静。
下意识的,他的右手已经滑进插兜,握住了隨身剑柄!
他自从上次在吴家院外的事情后,感觉原来那样隨身带著佩剑甚至钢,是一件很蠢的事情,因为这里是“天下首善之先”,动不动身带刀兵是几个意思?
最终他反覆考量后,將多年趁手的战剑收回书房,只在右侧腰间的长衣下带把短剑,
又效仿现代保鏢的服装设计,搞了个“鏤空插兜”方便拔剑。
还好,这次没用上。
“哎呦呦,这不是林大人吗?”因为身后传来熟悉的女声,尖锐中带著讽刺,“今儿个怎么这么大的雅兴,跑去人家一个寡妇院里不知道做什么?”
幸好她不傻,刻意压低了声音,確保不会乱传。
但这娘们儿绝对另有目的,要不然出来干嘛?
好消息是,这条胡同里再无外人。
“二嫂子不也没睡?”所以,他恼火的转过身,“璉二哥呢?”
同时也鬆开了剑柄。
“哼,你们喝完酒,还不知道如何?”王熙凤脸色一变,恨恨的骂出来,“这没笼头的野狗,除了跑去东府发浪,还会做什么?”
说完她不等回话,就大步走了过来。
林锐立刻皱眉。
就你这副鸟样,哪个脑子正常的男人会忍著?
也就是现在王家强势,王子腾空心大佬的画皮还没被拆穿,要不然贾璉早爆发了,饶是如此,她最后也没落好,荣国府被抄家没多久便吃了“休书”,很快死球。
凭良心说,贾璉不算太过。
“二嫂子若是无事,小弟就不打扰了。”他没兴趣惯著。
“怎么,占了便宜想走?”王熙凤显然不甘心,语气依然尖酸刻薄,“你当贾家是什么地方,吃干抹净一擦嘴,全当没事了?”
“不然呢?”林锐脚下一顿,面露不屑的冷笑。
“刚才你进去到出来,足足一香的工夫,谁知道发生过什么?”王熙凤毫不退让的与他对视,“只要报到老祖宗那里,我倒要看看你林大人如何收场。”
林锐脸色猛的冷下来,一把將她推到墙上。
“吟一”
他故意带著刺耳的摩擦声拔出短剑,贴著她的肩膀插在墙上。
“你猜,如果这里死个人,明天会如何?”他的声音带著杀气。
“姓林的,你敢?”王熙凤脸都白了。
她一个內宅妇人,何时经歷过如此劲爆的事情?
“那要看你璉二奶奶如何决定了。”林锐一把掐住她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