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1 / 1)

不及细思,神识已向深处探去。

忽见巍峨身影矗立时光尽头。

黑袍加身,金冠垂旒,眉目含煞。

周身道则流转,眸中似有九幽轮回。

仅溢散的一缕气机,便令长河沸腾。

时间在此扭曲,形成凝滞漩涡。

那身影如渊如狱,相隔无尽时空传来的威压,令鸿钧道心震颤。

刹那恍惚,竟如坠梦中。

潮水般消退的意识重新聚拢时,他才惊觉时间洪流的苍穹之上,竟悬浮着亿万道则编织的囚笼,灭世劫波在锁链缝隙间流淌。

三座凌驾诸天的绝世阵图,在虚空中折射出森冷寒芒。

玄袍道人指尖骤然掐入掌心。

以光阴为阵基,拿纪元作阵眼——这般 时空长河的布局,令他道心震颤。

(万劫!

连虚空都在颤抖!

何方神圣?

竟有搅动古史的魄力!

此刻三道刺透永劫的阵纹虽已贯穿那具不朽神躯,被禁锢者仍昂着破碎的颅骨。

亘古未败!

嘶吼声绞碎维度屏障,无数位面的镜像在声浪中玻璃般迸裂。

自那道擎天身影的伤口里,沸腾的道源化作混沌风暴,吹散了万界投影。

浩劫的气息在时间长廊里激起惊涛,连因果线都开始断裂坍缩。

玄袍道人道袍无风自动。

这存在散发的威压或许已触摸到那道门槛。

更诡异的是,对方崩裂的道纹里,竟浮动着令他毛骨悚然的熟悉道痕。

正惊疑间,跪伏的巨影忽然挣动锁链起身。

缠绕其身的劫光瞬间暴涨,每道伤痕都喷涌出足以湮灭大千的法则乱流。

整条时间之河的波涛都开始倒卷!

就在玄袍道人袖中法器自动护主的刹那——

苍穹阵图突然降下三重天道杀劫!

坍缩的秩序在囚徒脊背上烙出深渊般的裂痕,刚刚凝聚的威势轰然溃散。

玄袍道人尚未拂去额间冷汗,突然对上一双穿透时光的猩红瞳仁。

鸿钧老儿!

冰冷的语调似自九幽冥狱传来,令人寒彻骨髓。

鸿钧骤然警觉,正欲抽身退离,却见一道漆黑光芒撕裂时空,朝他碾杀而至。

猝不及防间,鸿钧被轰飞万里,面色霎时苍白如纸。

眼前幻象尽数破碎,化作虚无。

此人究竟是何来历?

鸿钧心神剧震,万千疑惑翻涌不休。那尊存在与他素无仇怨,怎会突生因果牵连?

莫非有人暗中做局?

思及此,鸿钧面沉似铁。纵使再愚钝,此刻也明悟已落入他人算计。那道凭空浮现的因果线,加之那禁忌存在的滔天恨意,无一不昭示着蹊跷。

鸿钧喉间腥甜翻涌,几乎呕血。

究竟是何人如此歹毒?自身造下的罪业,竟要他代为受过?林极之事尚未了结,如今又添一尊大敌,分明是要将他逼入绝境!

可恨!

鸿钧双目晦暗如深渊。那禁忌存在的实力超乎想象,即便暂受三大天道阵所困,仍会带来无尽麻烦。若待其脱困后果不堪设想。

唯有重构天道,登临至高,方能破局。

凝视掌中流转的天道本源,鸿钧神色重归枯井般的平静。

天池之畔,时空甬道入口。

女娲、后土、准提、金凤依旧驻守于此,周遭更添数位凤族强者。自迷失古兽伏诛,后土涤净不死火山弥漫的梦魇之力,这片古地终得安宁。沉沦梦境的凤族大能们,亦相继苏醒。

林极离去后,女娲与后土始终镇守此地,寸步未离。

当他暂别洪荒的时日里。

来自异域的强大存在察觉到结界减弱。

它们企图穿越裂隙进入洪荒,幻想着开启辉煌征途。

可惜这番宏图壮志尚未展开便遭扼杀。

等待它们的并非新天地,而是女娲与后土暴风骤雨般的惩戒。

从云端跌入深渊往往只需刹那。

命运总是充满戏剧性。

女娲和后土皆是超越法则的存在,纵然圣人也需仰望。

却因彼此嫌隙将怒火倾泻在异界来客身上。

整个过程中。

金凤与准提作壁上观。

那惨烈场景深深震撼着他们的道心。

即便时隔多日,金凤回想起来仍觉惊悸。

那画面如附骨之疽久久盘桓识海。

就在林极离去后不久,时空甬道泛起涟漪。

数尊庞然巨物闯入时空交界处。

循着波动向通道逼近。

它们的躯体横贯星河,足有数万光年之巨。

甫一现身便在漩涡中激起更狂暴的乱流。

诸般力量在此失衡暴走。

这些怪物形貌诡谲——八足者振爪,双翼者遮天,触手怪扭曲蠕动。

周身散发的腐魂蚀魄之气令人颤栗。

尚未真身降临,其道韵威压已席卷洪荒。

发现时空裂隙时,它们激动难抑以为曙光将至。

可当它们刚探入裂隙之际。

万千法则锁链骤然而降。

似九霄惊雷炸响。

虚空粉碎,万道湮灭。

时光长河几近断裂。

没有哀嚎响起,那些生灵瞬间灰飞烟灭。

是真真正正的湮灭。

往昔、此刻、将来都寻不到半点踪迹。

未及明白发生何事,他们已然永远消逝。

只因心底滋生的些许贪欲。

如此残酷景象并非孤例,而是接连上演。

不仅金凤心神激荡,准堤亦倍感震撼。

皆因女娲与后土的手段过于凶戾。

这两位甫一出手,不是禁忌秘术,便是造化轮回之道。

几乎就快直接祭出地道神轮与人道神轮狠狠砸下。

那血腥暴虐的程度。

即便用来灭杀他都显得大材小用。

完美诠释了何谓杀鸡用牛刀。

看得准堤险些怀疑修行真谛。

几番欲言又止,想劝说女娲不必如此酷烈。

否则恐将牵连无辜。

但触及女娲冰冷的眸光,话语终究咽了回去。

此刻的女娲似已堕入魔障。

再非他记忆中那个温婉柔美、高贵典雅的女娲师妹。

这两个女罗刹分明在较劲比试。

比拼谁的手段更狠辣。

为免殃及池鱼,准堤当即远离天池。

众多凤族强者也纷纷退避。

金凤与准堤尚可理解,毕竟对二人恩怨略有知晓。

但这些凤族大能则全然不明就里。

眼前场景彻底重塑了他们的认知。

原来传说中的地道之主与人道之主竟是这般暴烈。

睚眦必报,毫不容情。

那凶残作风甚至让他们产生了动摇。

为符合要求,我将保留核心情节与人物关系,

这两位至高存在若起争执,足以令天地倾覆。

所幸纷争未持续太久。

在女娲与后土两位大神的无上威能下,

再无异界生灵敢越界而来。

但无形的较量仍在继续。

白衣翩跹的女娲披着粉纱,姿容绝世;

素裳如雪的后土身段玲珑,风华绝代。

散发的威压令空间乱流静止。

显出一艘白玉古船的轮廓。

所过之处时空凝滞。

准堤道人见之神色骤变。

船首立着清俊少年与绝色佳人。

女娲后土目光触及古船瞬间神色变幻,

女娲化作流光直扑而去。

弟弟!

许久才得喘息。

往后不准独自行动。

“林极,再乱跑姐姐可要生气了。”

女娲指尖轻弹林极额头,眼波流转间带着嗔意。

这声软语让梧桐枝头的凤凰们齐齐僵住。

羽翼凝结冰霜。

方才还血染裙裆的杀神,此刻眼尾垂落的弧度柔得像三月柳梢。

金盏里的玉露晃出涟漪。

“您真的是娘娘?”玄鸟衔着的玛瑙坠子啪嗒掉进云海。

林极正摸着发红的耳垂发呆,忽见后土广袖下的手指捏碎了昆仑玉。

寒意攀上他脊背。

电光石火间少年旋身揽住玄冥祖巫,在靛蓝发丝间响亮地“啾”了一声。

“庆功吻!”

后土耳尖腾起霞色。

十二骨钗缀着的血玉簌簌作响,倒是将眸中杀意震碎成粼粼波光。

偏偏还要睨着女娲勾唇角。

“找打。”

山河社稷图在女娲掌心泛起青光。

她掐少年腰窝的力道让元凤突然捏碎手中梧桐子——

那缕烦躁来得比量劫时的天罚更莫名其妙。

金凤的泪坠在旧袍上晕开墨痕。

一盏星灯。

元凤身染滔天因果,隐入不死火山腹地。

光阴寂然流逝。

连许多凤族后裔都已淡忘了这位始祖。

唯有金凤始终铭记,岁月愈久,元凤的轮廓在她心中越发鲜明——

毕竟她们同承一脉精血。

骨子里奔涌的力量,永不消散。

当元凤重现时,群凤激动难抑。

“元凤大人!”

“恭迎元凤尊者归来。”

“阿姊!”

金凤翩然掠至,将头埋在元凤肩颈。

元凤抚过妹妹羽翼,眸中泛起微光。

“无妨,劫波尽渡了。”

“阿姊当年究竟遭遇何事?”

“怎会堕入时空裂隙?”

“那异域之中可有凶险?”

金凤连声追问。这亦是准堤暗自揣测的谜题。

“彼时天道倾颓,我族万劫因果消弭,我方得脱浑噩。”

“岂料秩序崩塌激荡天池,连不死火山都几欲崩解。”

“深入探查时,发现泉眼深处”

“藏有一座亘古大阵。”

“阵纹缺损处,异界秽气渗涌,染透整座火山。”

“莫非是梦魇之力?”金凤脱口道。

元凤颔首:“确然。我虽竭力抗衡,终难敌梦境侵蚀,浑噩漂泊于时空夹缝。”

终抵一处至高之地。

金凤急声追问。

那方天地同样玄奥悠远,法则完备,较之洪荒亦不遑多让。

只是太过渺远,与洪荒似隔万重时空。

立于彼处,竟辨不得洪荒方位。

元凤语带苍茫,尽是孤寂。

金凤心头微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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