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去看唄，又没什么见不得人的。”陈凡哈哈一笑，语气毫不在意，指了指次臥门，“里面就是小糯糯住的房间，那边是我的，你隨便看。我还剩一个菜没炒，马上就好，你们再等会儿。”
“那我就不客气了。”曲涵之见他確实不介意，也不再扭捏，深吸一口气走进主臥。
曲涵之目光扫过床对面墙上掛著的电视机，屏幕边缘还沾著点灰尘。
隨后，曲涵之视线落在臥室自带的卫生间上。
推开卫生间门，一股淡淡的薄荷味扑面而来，洗漱台擦得鋥亮，上面只摆著一瓶男士洗面奶、一支剃鬚刀。
连瓶女士的爽肤水、面霜都没有，镜子边缘都没有女生常用的髮夹。
曲涵之又绕到客用卫生间看了看，情况也一样，檯面上只有捲纸和洗手液，乾乾净净，却毫无女性生活的痕跡。
难道是离婚了，才把小糯糯接过来的？
曲涵之心里的猜测越来越清晰。
说不定两人性格不合离了婚，小糯糯的妈妈不想要孩子，陈凡才没办法把女儿接过来。
这么一想，她看向客厅里的小糯糯，心里顿时泛起一阵怜惜。
此时小糯糯正端坐在沙发上，两条小腿轻轻晃著，眼睛亮晶晶地盯著电视里的甲骨文教学视频，小脑袋一点一点的，遇到认识的字还会拍手欢呼，看起来无忧无虑。
曲涵之看著她软乎乎的小模样，眼圈悄悄红了，急忙用手轻轻按了按眼角。
这么小的孩子就跟妈妈分开，却还这么乖巧，也太可怜了。
“好了，我们准备吃饭吧。”陈凡的声音从餐厅传来，伴隨著餐盘轻轻碰撞的清脆声响，饭菜的香气也顺著门缝飘了过来。
“来啦！”曲涵之连忙抬手揉了揉眼角，把刚涌上来的湿意压下去，声音里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轻颤，快步朝著客厅走去。
她在沙发旁蹲下身子，对著两个正盯著电视的小傢伙温柔一笑，指尖轻轻碰了碰她们的胳膊：“走吧，糯糯、小小，叔叔把饭做好啦，我们去吃饭。”
“好的，漂亮姐姐！”小糯糯立刻从沙发上蹦下来，小手主动伸过去拉住曲涵之的手指，声音甜得像裹了层蜜。
“姑姑，我还想再看会儿！”曲小小却有点不情愿。
刚才认甲骨文输给了小糯糯，曲小小腮帮子还微微鼓著，眼神黏在电视屏幕上捨不得挪开。
“小小要懂礼貌哦，叔叔正等著我们呢，再不去菜就凉啦。”曲涵之摸了摸侄女的头，指尖蹭过她柔软的头髮，语气温柔却带著点不容拒绝的耐心，“姑姑先把电视关了，等吃完饭要是有空，我们再回来接著比，好不好？”
“那好吧。”曲小小虽然还是有点失落，但还是很听话地点了点头。
毕竟是家教好的孩子，知道不能任性，只是起身时还恋恋不捨地往电视方向看了一眼。
曲涵之伸手拿起茶几上的黑色遥控器，指尖轻轻按了下关机键，电视屏幕瞬间暗了下来，映出客厅里模糊的光影。
小糯糯站在旁边看得格外认真，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那个巴掌大的黑色方块，心里悄悄记下。
原来这个小东西能控制电视呀，不是父皇会魔法呢。 刚才父皇按一下它，电视就亮了，现在姑姑按一下，电视又黑了。
“饭前要做什么呀？”曲涵之放下遥控器，笑著问两个孩子，故意放慢了语速，还轻轻拍了拍她们的手背，像在引导她们回忆。
“饭前要洗手，饭后要漱口！”曲小小立刻举起手抢答，声音响亮得像在课堂上回答问题，还得意地看了小糯糯一眼，小下巴微微扬著，总算在別的事情上找回了点面子。
只是，曲小小话还没说完，小糯糯已经转身朝著卫生间跑去，小脚步噠噠响，淡粉色的裙摆隨著动作轻轻晃荡，还不忘回头冲她们笑了笑。
不过，小糯糯以前在宫里都是宫女伺候著洗手，现在自己动手，动作显得有些笨拙。
她踮著脚尖打开水龙头，冰凉的水流涌出来时还下意识缩了缩手，然后就只是把双手放在水流下冲了冲，连指缝都没搓到，更忘了旁边的洗手液。
“糯糯，要这样洗手的！”曲小小连忙跑过去，从洗手液瓶里挤了点淡蓝色的泡沫在手心。
然后按照幼儿园老师教的標准动作，手心搓一搓、手背搓一搓，连指尖、指缝和手腕都挨个搓了遍，还特意放慢速度，把每一步都展示给小糯糯看，小脸上满是认真。
小糯糯站在旁边，歪著小脑袋看得格外专注，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曲小小的手，连水流溅到衣袖上都没察觉。
曲小小见她学得认真，心里悄悄鬆了口气。
总算在洗手这件事上超过小糯糯了！
曲小小忍不住扬起嘴角，开心得眼睛都弯了，搓手的动作都更带劲了。
“本我以前都是別人给我洗手，从来没自己洗过手呢。”小糯糯看著曲小小的动作，也学著她的样子挤了点洗手液在手心，一边笨拙地搓著，一边像小大人似的轻轻嘆了口气，声音里带著点不好意思，“不过这里的洗手液真的很好用，比我以前用的好用多了。”
话说到一半，小糯糯突然顿住，悄悄吐了吐舌头。
差点就说嘍成本太子了。
小糯糯心里很清楚，爸爸所在的这个世界跟母后的大周王朝完全不一样，以后很多事情都得自己动手。
可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事事靠別人了。
“別人给你洗手吗？”曲小小搓手的动作顿了顿，抬头看著小糯糯，眼睛里满是疑惑—。
她从三岁起就自己洗手了，怎么小糯糯还要別人帮著洗呀？
曲涵之也站在旁边，听到小糯糯的话后，眼神里也多了几分好奇。
小糯糯说的別人，难道是她的妈妈？
確实有不少妈妈在孩子这个年纪，还会亲自帮孩子洗手、穿衣。
只是曲涵之心里又想起刚才看到的、家里没有女主人痕跡的场景，疑惑又深了几分。
中午在商场吃米线的时候，曲小小因为上厕所去了，所以就没有看到两个小孩子在那里洗手。
“以前你用的什么呀？不是这个品牌的洗手液吗？”曲小小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