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
日月皇家魂导师学院。
明德堂中。
“唉。”
一道苍老中又带著些许无奈的嘆息声迴荡在堂主办公室中。
身为明德堂堂主兼日月皇家魂导师学院院长的镜红尘看著散落在角落四周的新生档案,一股无力感油然而生。
这半个月,恰好是日月皇家魂导师学院一年一度的招生日。
作为院长,镜红尘对此可谓是相当的重视,甚至於每天都亲临招生现场,指导教学。
如今,招生的日程已经接近尾声,而全学院中录取的数千名新生中,竟然没有一人能够达到他心中的预期。
无论是在魂师,还是魂导师方面,都缺乏真正的惊世之才。
“我们到底不是史莱克学院啊。”
镜红尘轻嘆一口气,沉声道。
在原斗罗大陆三国眼中,日月帝国虽然已经融入进斗罗大陆的版图,但说到底,始终是外来人。
斗罗三国对於日月帝国几乎是有著天然的排斥,也就导致三国境內几乎不会有一家魂师学院愿意接纳来自日月帝国的魂师。
因为歷史环境等种种原因,日月帝国在魂师基础,天赋上始终比不过斗罗三国。
相对的,也不会有斗罗三国的魂师主动来日月帝国学习。
毕竟在斗罗大陆的魂师眼中,在以史莱克学院为首的魂师带领下,他们始终坚持魂师主义真正的王道,魂导器不过是些投机取巧的外物。
镜红尘揉了揉眉心,目光扫过一份份“优秀”却毫无惊喜的档案。
这些学生足以成为优秀的魂导师,却无人能承载他的野望,承载整个日月帝国的野望,超越史莱克的野望。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轻轻叩响。
镜红尘收敛心神,沉声道:“进。”
房门被轻轻打开,一位身著银白长袍、鬚髮皆白的老者缓步走入。
他面容清癯,眼神却澄澈如孩童,周身气息温润內敛,仿佛与周遭的金属魂导器格格不入,又奇异地融为一体。
镜红尘抬眼望去,骤然一愣,隨即猛地站起身,脸上浮现出难以置信的恭敬与惊喜:
“孔老?您怎么来了?”
来者不是別人,正是日月帝国魂导器界的泰山北斗,也是当世最强的魂导师,镜红尘的老师——孔德明。
孔德明目光扫过散落的档案,微微一笑。
“我是来替宸儿办理入学手续的。”
“什么?”
镜红尘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孔老口中的“宸儿”除了那位近期因保护太子、以铁血手段辅助太子徐天然重镇朝纲,十一岁的年龄便能让群臣都倍感压力的镇北王——徐煜宸之外还能有谁?
这也是镜红尘最不解的点。
按理来说,这位的背景,並不需要进入到学院中深造。 尤其是他近期的仕途正盛,几乎已经是位极人臣之贵的存在,又怎么会突然要来日月皇家魂导师学院学习?
这样的行为无异於一头巨龙主动飞入鸟雀的巢穴,令人难以置信。
镜红尘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乾涩:“孔老,您说的难道是镇北王殿下?”
孔德明微微頷首,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深意:
“正是。况且,小镜你不也正需要一位合適的领队来带领学院战队?宸儿虽在朝堂崭露头角,但归根结底也只是一个孩子,这些事,用不著他操心。
孔德明虽然语气足够平缓,但身为弟子的镜红尘还是听出了自己老师其下的深意。
事实上,也正如镜红尘所猜想的那般,孔德明其实也有著自己的私心。
徐煜宸近来风头太盛,他的做法却是使得自己在朝堂上站稳脚跟,但同时也將自己置於风口浪尖。
木秀於林,风必摧之;堆出於岸,流必湍之。
这道理孩子不懂,他这个老人岂会不懂?
徐煜宸眼底深处蛰伏的野心与冷光,他看得分明,但也毫不在意。
他孔德明一生都忠於日月帝国,忠於徐氏皇权,只要那至尊之位依旧姓徐,具体是谁坐上去,他並无执念。
此刻將徐煜宸送入皇家学院中学习,也是要藉机掩去他身上的锋芒,让他从波譎云诡的权力漩涡中心暂时抽身,减少各方的注目。
这既是一种保护,也是一段必要的沉淀。
“学生明白了。”镜红尘心领神会,郑重应下,“能得镇北王殿下入学,也是我日月皇家魂导师学院之幸。只是不知对殿下的课程安排可有特別要求?”
孔德明摆摆手,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不必特殊对待。他此番前来,首要身份是学生,而非王爷。你只需將他当作一名稍有天赋的普通学员即可。”
镜红尘闻言,嘴角不由微微抽动。
十一岁便能震慑朝堂的“普通学员”?
我还是世界上最年轻的九级魂导师呢。
皇宫。
太子寢宫。
徐天然目光阴沉,看著眼前这位突然到访的“不速之客”,冷声道:
“你们怎么来了?我不是说过,在完成你们要做的事后,这段时间就不要出现在明都城中吗?”
坐在徐天然对面的黑袍人冷笑道:“太子殿下还不知道吧?任务失败了,那个拥有神圣天使武魂的魂师被人救走了。”
徐天然把玩著手中的玉扳指,眼皮都未抬一下:“失败了又和我有什么关係?別忘了,就是因为你们的行动,差点害得我身败名裂。现在还敢来皇宫,是嫌我的麻烦不够多吗?”
黑袍人闻言也不恼,只是冷笑开口,“太子殿下就这么著急与我们圣灵教划清关係?別忘了,当年若非我教暗中相助,大皇子也不会“意外身亡”,如今你成了太子,就想將我们一脚踢开,未免太过心急了吧?”
徐天然猛地一拍桌案,霍然起身,眼中寒光迸射:
“张鹏,你放肆!你真当本宫是泥捏的?还是把这东宫是你圣灵教的后园,可以任你来去,口出狂言?!”
张鹏没有回答徐天然的话,只是留给他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
隨后,他的身形如烟般向后飘散,融入阴影之中。
只留下一句冰冷的话语在殿內迴荡:“殿下息怒,只是提醒您,我们始终是一条船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