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淳罡、叶红鱼和南宫僕射三人,是被那股冲天的杀气和血腥味吸引过来的。
他们本以为,那场山谷中的战斗已经是人间惨剧的极限。
可当他们来到渭水平原的边缘,看到眼前这幅景象时,他们才发现,自己错得有多离谱。
如果说山谷是地狱,那这里就是地狱的最深处,是连魔鬼看了都会做噩梦的阿鼻焦热地狱。
一望无际的平原,被鲜血染成了红色。
残肢断臂和破碎的內臟铺满了大地,匯聚成一条条血色的小溪。
数十万具尸体堆积如山,那浓郁的尸臭和血腥味混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种足以让任何正常人都呕吐不止的噁心气味。
而在-这片血色的地狱之中,一群身穿黑色鎧甲的疯子,正在对那些已经彻底丧失了抵抗意志的北莽骑兵,进行著最残忍、最血腥的单方面屠杀。
他们甚至不用武器,直接用牙齿去撕咬敌人的血肉,用最原始的暴力將敌人活活打死。
那场面,野蛮、血腥、充满了原始的暴力美学。
“这这”
李淳罡看著眼前这一幕,那双刚刚才从道心破碎的打击中恢復了一点神采的浑浊老眼,再次被无尽的震撼所填满。
他活了一百多年,自詡见惯了生死,也杀过不少人。
可他从未见过如此惨烈的战爭。
这已经不是战爭了。
这是屠宰。
是一场有组织的,高效的,针对一个种族的大屠杀。
他看著那些疯狂的乞活军,看著那个如同杀戮化身的武悼天王冉閔,他突然想起了史书上关於“五胡乱华”的记载。
想起了那个黑暗的年代,汉家儿女被当做“两脚羊”肆意屠戮的悲惨歷史。
他突然有点理解,为什么冉閔和他的军队会如此疯狂,如此仇恨这些草原民族。
但他依旧无法接受。
“冤冤相报何时了”
他喃喃自语,手中的断剑握了又松,鬆了又握。
他想出手阻止。
他身为剑仙,他觉得自-己有责任去阻止这场惨无人道的屠杀。
可他又能做什么呢?
他连那个叫吕布的魔神都打不过,现在又来了一个同样恐怖的冉閔。
更別提那个一戟便能横扫千军的霸王项羽,和那个能让十万大军自燃的血色杀神白起。
还有远处那个端坐在白马之上,从始至终都只是在看戏的年轻帝王。
他拿什么去阻止?
用他那可笑的剑仙之名吗?
还是用他那在人家眼里根本不值一提的陆地神仙境的修为?
李淳罡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做“无力回天”。
他身边的叶红鱼,脸色也同样难看到了极点。
她那双一向冰冷的眸子里,充满了挣扎和混乱。
她是一个“道痴”,她的“道”就是裁决世间一切的黑暗和邪恶。
在她看来,眼前这场大屠杀,无疑是最大的邪恶。
她应该出手,用她手中的裁决镰刀,去审判那个下令屠杀的暴君,去净化这片被鲜血污染的大地。
可是,当她的目光与远处那个年轻帝王的目光在空中交匯时,她却发现自己连举起镰刀的勇气都没有。
那个男人的眼神很平静,平静得就像一潭深不见底的死水。
但就是这潭死水,却让她感到了一股发自灵魂深处的战慄。
那是一种生命层次上的绝对压制。
仿佛她只要敢有任何异动,下一秒就会像那个桃剑神邓太阿一样,不明不白地死去。
她引以为傲的“道”,她所信奉的“光明之神”,在这一刻,都显得是那么的苍白和可笑。
三人之中,唯一还算冷静的,可能就只有南宫僕射了。
她只是静静地看著,將眼前这地狱般的一幕幕,都深深地刻在了自己的脑海里。
她的心,已经麻木了。
从山谷里见识到吕布的神威,再到亲眼目睹邓太阿的陨落,她就已经明白,自己和那个男人,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现在,她只是一个旁观者。
一个在神明们的棋局边缘,瑟瑟发抖,连当棋子的资格都没有的螻蚁。
她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救活背上这个为了救她而差点死掉的傻道士。
为此,她可以放弃一切。
骄傲、尊严、天下第一这些曾经她看得比生命还重要的东西,在这一刻,都变得无足轻重。
“轰!”
就在这时,战场的另一端,再次爆发出了一股邪恶而又充满了贪婪气息的能量波动。
只见那个刚刚才冲入战场的肥胖魔王董卓,他张开了那张血盆大口,猛地一吸。
一股巨大的吸力从他的口中传来,形成了一个肉眼可见的黑色旋涡。
他周围数百米內的所有北莽士兵,无论是活著的还是死去的,他们的身体都在这股吸力之下,迅速地乾瘪、分解,化作最纯粹的精气和血肉能量,被董卓一口吞了下去。
“嗝——”
董卓打了一个长长的饱嗝,他那本就臃肿的身体变得更加肥胖,脸上露出了满足而又陶醉的表情。
“美味!真是美味啊!”
他伸出长长的舌头,舔了舔嘴唇,那双小眼睛里闪烁著意犹未尽的光芒,再次看向了那些四散奔逃的北莽士兵,就像在看一盘盘行走的美味佳肴。
看到这一幕,李淳罡和叶红鱼再也忍不住了。
“妖孽!住手!”
两人同时暴喝一声,不约而同地向著董卓冲了过去。
“妖孽!住手!”
李淳罡和叶红鱼的暴喝声在血腥的战场上响起,带著无尽的愤怒和杀意。
他们可以容忍战爭的残酷,可以理解冉閔那源於国讎家恨的疯狂屠杀。
但他们无法容忍董卓这种將人当做食物,肆意吞噬其精气血肉的邪恶行径。
这已经超出了“人”的范畴,这是真正的妖魔所为!
李淳罡手中的断剑发出一声悲鸣,一道虽然残缺但依旧锋利无匹的剑气向著董卓的后心斩去。
叶红鱼手中的裁决镰刀也化作一道血色的流光,带著审判万物的气息,直取董卓那肥硕的头颅。
两位陆地神仙境的高手,在这一刻,竟然联手了!
然而,面对这两道足以秒杀任何大天位高手的致命攻击,那个刚刚还在享受“美食”的胖子董卓,只是不耐烦地回过了头。
“烦人的苍蝇!”
他那肥硕的身体猛地一震,一股比之前更加庞大,更加污秽,充满了贪婪、暴虐、淫邪等负面情绪的黑色魔气从他的体內轰然爆发!
那魔气形成了一道厚重无比的黑色屏障,將他整个人都包裹了起来。
“鐺!”
“轰!”
李淳罡的剑气和叶红鱼的镰刀几乎同时斩在了那黑色的屏障之上。
然而,那足以开山裂石的攻击,落在屏障之上,却只是激起了一阵涟漪,然后便被那诡异的魔气不断地腐蚀、吞噬,最终消散於无形。
“什么?!”
李淳罡和叶红鱼都是心中大骇。
他们没想到,这个看起来肥头大耳的胖子,其防御力竟然如此恐怖!
“嘿嘿嘿”董卓转过身,他那双小眼睛在李淳罡和叶红鱼的身上来回扫视著,那眼神就像在看两道比普通士兵更加美味的“主菜”。
“一个剑仙,一个神座不错,不错。”
“你们两个的精气,一定比那些杂兵要美味得多。”
“吃了你们,老臣的力量一定能再上一个台阶!”
他说著,伸出肥硕的舌头,贪婪地舔了舔嘴唇。
那副模样,让叶红鱼这个一向杀伐果决的道痴都感到一阵噁心和反胃。
“妖魔!受死!”
叶红鱼娇喝一声,身上的神圣气息再次暴涨,手中的裁决镰刀燃起了一层血色的火焰,那是能够净化一切邪恶的“裁决之炎”。
她再次向著董卓冲了过去。
李淳罡也知道此刻不是犹豫的时候,他强行压下体內的伤势,將所剩不多的剑意全部凝聚於断剑之上,配合著叶红鱼,向董卓发动了猛攻。
一场二对一的大战,再次爆发。
而远处的李璘,看著这如同闹剧一般的一幕,嘴角的笑容愈发玩味。
他缓缓地抬起手,对著身旁的女帝和徐谓熊勾了勾手指。
“过来。”
两女的身体微微一颤,不敢有丝毫的违逆,连忙像温顺的小猫一样,一左一右地凑到了他的身边。
李璘伸出双臂,將两女那柔软的娇躯揽入怀中,然后將目光投向了不远处的南宫僕射。
“那个白狐脸儿,长得倒是不错。”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了南宫僕射的耳中。
南宫僕射的身体猛地一僵,她下意识地抱紧了怀里的洪洗象,那张白狐面具之下的俏脸上,充满了警惕和不安。
“你你想干什么?”
“呵呵。”李璘笑了笑,那笑容充满了不容置疑的霸道和占有欲。
“朕想干什么,还需要向你解释吗?”
“朕之前就听说,你这个所谓的天下第一美人,千里迢迢地从北凉跑到长安来,是想找朕学什么『仙法』?”
南宫僕射的心猛地一沉。
她没想到,自己的一举一动,竟然早就在这个男人的监视之下。
“怎么?不说话?”李璘挑了挑眉,“看来朕说对了。”
“也罢,看在你这么有诚意的份上,朕今天心情好,就给你一个机会。”
他的目光在南-宫僕射那修长挺拔,凹凸有致的身段上肆无忌惮地打量著。
“只要你现在走过来,跪在朕的面前,像她们两个一样,乖乖地当朕的女人。”
“朕不仅可以教你真正的『仙法』。”
“还可以大发慈悲,救你怀里那个快死的小道士一命。”
李璘的话,如同恶魔的低语,在南宫僕射的脑海中迴荡。
当他的女人?
像女帝和徐谓熊一样,成为他的玩物?
南宫僕射的心中,涌起了一股强烈的抗拒和屈辱。
她南宫僕射,一生骄傲,一心只为武道,何曾想过要委身於人?
可是
她低头看了看怀里那个气息越来越微弱,脸色已经开始发青的洪洗象。
她又想起了那个男人一指点杀邓太阿的神威。
她知道,自己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
反抗,只有死路一条。
而顺从,不仅自己能活下去,能学到那梦寐以求的无上力量,还能救这个傻道士一命。
这笔帐,怎么算,都划算。 可是,那颗属於强者的,属於“天下第一”的骄傲的心,却在隱隱作痛。
“怎么?还不愿意?”李璘看著她那犹豫不决的样子,脸上的笑容渐渐冷了下来。
“看来,你还没有认清自己的处境。”
“也罢,朕就再让你看得清楚一点。”
他说著,將目光投向了正在和董卓缠斗的李淳罡和叶红鱼。
他缓缓地抬起了自己的右手,对著那个方向,轻轻地打了一个响指。
“啪。”
一声清脆的响指,在嘈杂的战场上,本该是微不足道的。
但隨著这一声响指,正在和李淳罡、叶红鱼激战的董卓,那肥胖的身体却猛地一僵。
然后,在所有人惊骇欲绝的目光中。
“轰——!”
董卓的身体,毫无徵兆地爆炸了!
那肥硕的身躯,如同一个被充气过度的气球,轰然炸开。
无数的污血、肥油、以及那些还未被他完全消化的精气残渣,如同天女散一般,向著四周溅射而去。
李淳罡和叶红鱼首当其衝,被淋了一头一脸,狼狈到了极点。
他们呆呆地看著那片董卓自爆后留下的空地,大脑一片空白。
死了?
那个防御力变態到让他们两个陆地神仙联手都无法破防的恐怖魔王,就这么被那个男人一个响指给引爆了?
这这又是什么妖法?!
“看到了吗?”李璘那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
“在朕的面前,就算是朕亲手创造出来的神魔,也不过是朕隨时可以捏爆的玩具。”
“现在,你还要跟朕谈条件吗?”
“白狐脸儿?”
南宫僕射看著眼前这匪夷所思的一幕,听著耳边那如同神明宣判般的话语。
她心中那最后的一丝骄傲,那最后一丝属於“人”的坚持。
在这一刻,被彻底地击碎了。
她终於明白了。
神,是不可违逆的。
南宫僕射跪下了。
她缓缓地,屈辱地,却又不得不弯下了她那从未向任何人弯曲过的膝盖。
“噗通”一声。
她跪在了那片被鲜血浸透的土地上。
她怀里那个昏迷不醒的洪洗象,也跟著滑落在她的身旁。
她低著头,那张白狐脸儿面具遮住了她所有的表情,但那微微颤抖的身体,却暴露了她內心的不甘和挣扎。
“我愿意”
她从牙缝里,一个字一个字地挤出了这句话。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刀,狠狠地割在她的心上。
从这一刻起,她不再是那个一心求道,孤傲於世的南宫僕射。
她只是一个为了活命,为了救人,而出卖了自己灵魂和肉体的女人。
“很好。”
李璘看著她那臣服的姿態,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他喜欢这种感觉。
亲手摺断那些带刺的玫瑰,將她们的骄傲和自尊一点一点地碾碎,然后看著她们在自己面前露出最脆弱、最顺从的一面。
这种征服的快感,远比单纯的杀戮要让他感到愉悦。
“过来。”
他对著南-宫僕射勾了勾手指,那语气就像在召唤一只宠物。
南宫僕射的身体猛地一僵。
她抬起头,透过那白狐面具的眼孔,看著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眼中闪过一丝屈辱的火。
但那火,只是一闪而逝,便被无尽的绝望和麻木所取代。
她缓缓地站起身,一步一步地,向著那个男人走去。
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每一步,都在远离过去的自己。
战场的另一端,李淳罡和叶红鱼也从董卓自爆的震惊中回过神来。
他们看到了南宫仆-射的举动,看到了她那屈辱的臣服。
李淳罡的心中,涌起了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悲哀。
又一个
又一个心高气傲的江湖天骄,就这么被那个男人用最残忍的方式给毁了。
他想起了那个同样骄傲的桃剑神,想起了他死前那解脱似的苦笑。
他突然觉得,或许,死亡对他们这些所谓的“江湖神话”来说,才是最好的归宿。
而叶红鱼看著南宫僕射的背影,那双冰冷的眸子里,却闪烁著一种异样的光芒。
她没有觉得屈辱,也没有感到悲哀。
她只是在思考一个问题。
如果跪下的是自己,那个男人,会愿意向自己展示他那至高无上的“道”吗?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连她自己都嚇了一跳。
她可是西陵神殿的裁决大神座,是光明之神的信徒!
怎么可以去向一个充满了黑暗和邪恶气息的“魔王”跪拜?
但她的內心深处,却有一个声音在疯狂地叫囂著。
去吧!
去跪拜他!
只有他,才能让你看到真正的“道”!
只有他,才能让你变得更强!
叶红鱼的心,乱了。
就在这时,南宫僕射已经走到了李璘的马前。
她再次跪了下去,这一次,她摘下了脸上那张从不离身的白狐面具。
一张美得足以让天地都为之失色的绝世容顏,就这么暴露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那是一种清冷到极致,又带著一丝妖异的美。
就像一朵盛开在九幽地狱深处的幽曇,美丽,而又充满了致命的危险。
即便是早已见惯了绝色美女的李璘,在看到这张脸的瞬间,也是微微一愣。
“求求陛下,信守承诺”
南宫僕射低著头,声音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救他一命。”
“呵呵,当然。”
李璘笑了笑,他很享受这种掌控別人生死的感觉。
他甚至都懒得下马,只是对著远处那个躺在地上生死不知的洪洗象,隨意地抬起了手,轻轻地一指。
“活。”
一个简简单单的字,从他的口中吐出。
然后,一道柔和的,充满了生命气息的金色光芒,从他的指尖射出,跨越了数百米的距离,精准地落在了洪洗象的身上。
那金光如同拥有生命的活物一般,迅速地钻入了洪洗象的体內。
下一秒,奇蹟发生了。
只见洪洗象那本已苍白如纸,甚至开始出现尸斑的脸上,迅速地恢復了血色。
他那微弱到几乎快要消失的呼吸,也变得平稳而有力。
他身上那些因为强行施展“天地失色”而被反噬的內伤,以及之前被吕布一戟震伤的伤势,竟然在短短的几息之內,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痊癒了!
“咳咳”
在一阵轻咳之后,洪洗象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他先是茫然地看了一眼血色的天空,又看了看周围那尸山血海的人间地狱。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那个跪在不远处,摘下了面具,露出了绝世容顏的白衣女子身上。
以及,那个骑在白马之上,居高临下,如同神明一般俯视著她的年轻帝王。
“南南宫姑娘?”
洪洗象挣扎著想要站起来,他看著南宫僕射,眼中充满了不解和焦急。
“你你怎么跪在那里?”
“你快起来啊!”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能感觉到,气氛很不对劲。
南宫仆-射听到了他的声音,身体猛地一颤。
她缓缓地回过头,看著那个已经活蹦乱跳,甚至比受伤前还要精神的小道士。
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欣慰,一丝解脱,但更多的是无尽的悲凉和决绝。
她没有回答洪洗象的话,只是对著他,露出了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
然后,她转回头,对著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重重地磕了一个响头。
“罪女南宫僕射,参见主人。”
“罪女南宫僕射,参见主人。”
这九个字,如同九道惊雷,在战场的每一个倖存者心中炸响。
洪洗象彻底傻了。
他呆呆地看著那个对著李璘磕头的白衣女子,看著她那决绝而又悲凉的背影,他感觉自己的心臟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给狠狠地攥住了,疼得无法呼吸。
主人?
她她竟然认了那个暴君为主?
为什么?
是为了救自己吗?
一瞬间,洪洗象什么都明白了。
他明白了自己昏迷之后发生了什么,也明白了南宫僕射为了救自己,付出了何等惨重的代价。
一股难以言喻的愤怒、自责、和心痛,如同火山一般,从他的胸中轰然爆发!
“不——!”
他发出一声悽厉的嘶吼,不顾自己刚刚才恢復的身体,疯了一样地向著南宫仆-射冲了过去。
“南宫姑娘!你起来!你快起来啊!”
“我不用你救!我寧愿死,也不要你用自己的清白和尊严来换我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