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门火炮同时轰鸣,震得沉默玛丽號的骸骨船身都在微微颤抖。
不会散架吧
浓雾被炮火撕开一道巨大的缺口,裹著白雾的怨魂弹像一道道惨白的闪电,直扑“噬骨號”。
不知道哪发炮弹击中了主桅杆,“咔嚓”一声,碗口粗的桅杆从中间断裂。
掛著人骨旗帜的帆布轰然落下,正好盖在几个海盗身上。
“右舷火炮,打船舷!”
第二波炮弹紧接著袭来,击穿了“噬骨號”的船舷、甲板、以及海盗身上。
那些海盗惨叫著倒在地上,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透明,最后化作一缕缕白烟,被风吹进雾里。
他们的灵魂被怨魂弹吞噬了!
“嘶”乔恩倒吸一口凉气,真是开了眼了。
可“噬骨號”也不是好惹的。
壮汉船长突然衝到船首,掀开一块帆布,露出了一门比普通加农炮大两倍的巨型火炮。
黑色的炮管,上面刻著密密麻麻的诅咒符號,对准了沉默玛丽號的船舵。
“给我轰碎那艘鬼船的舵!”
壮汉嘶吼著,旁边的海盗立刻点燃了导火索,导火索“滋滋”地燃烧著,火星越来越近。
“不好!”乔恩脸色一变,他记得电影里沉默玛丽號的船舵是控制方向的关键,一旦被破坏,船身就会失控。
就在这时,船首的石像突然动了。
石缝里突然渗出浓密的白雾,关节处发出“嘎吱嘎吱”的转动声,像是沉睡了百年的巨人终於甦醒。
她缓缓抬起石臂,手中的石矛“嗡”地一声泛起白光,猛地朝著“噬骨號”的巨型火炮掷去。
石矛的速度快得惊人,直接穿透了“噬骨號”的甲板,正好落在巨型火炮的炮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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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隆!”
一声巨响,巨型火炮在炮口里爆炸,火焰和木屑冲天而起。
壮汉船长被气浪掀飞,重重摔在船尾的栏杆上,吐了一口鲜血。
石像的石矛还插在炮口里,矛尾的锁链“哗啦啦”地晃动著,像是在炫耀自己的战果。
“船身准备!张开『巨口』!”独臂老人突然大喊,他的声音里带著一丝兴奋。
乔恩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脚下的船身开始剧烈震动。
沉默玛丽號两侧的木樑和骸骨缓缓张开,像一张巨大的嘴,露出里面交错的骨刺。
船身猛地加速,朝著失去巨型火炮的“噬骨號”撞去。
“咔嚓”一声脆响,“噬骨號”的侧舷直接被沉默玛丽號的“巨口”咬住,木樑和骸骨瞬间碎裂。
“登船!”独臂老人举起拳头,朝著雾里大喊。
那些穿水手服的幽灵立刻跃出船舷,他们的脚踩在水面上时,没有激起一丝水。
冲最前面的独眼老人,他举著那把生锈的火枪,对准“噬骨號”甲板上的海盗就是一阵扫射。
裹著幽灵火的子弹飞了出去,击中胸口,那海盗瞬间被火焰包围,惨叫著倒在地上,火焰熄灭后,只剩下一堆灰烬。
壮汉船长挣扎著爬起来,他的左臂已经被刚才的爆炸炸断,只剩下血淋淋的伤口。
他抓起一把斧头,朝著乔恩衝来,嘴里嘶吼著:“我要杀了你!你这鬼船的船长!”
这突然的一吼,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可他刚跑两步,就被突然落下的石像抓住了。
石像的手从雾里伸出来,死死攥住了他的肩膀,“咔嚓”一声,將壮汉的肩膀直接捏碎。 一声悽厉的惨叫是壮汉的全部了。
石像缓缓举起壮汉,將他拖到沉默玛丽號的“巨口”前。
壮汉看著里面交错的骨刺,终於露出了恐惧的表情,他颤抖著求饶:
“饶了我”
可石像根本不理会他,猛地將他扔进“巨口”里,只听“咔嚓”一声,壮汉的惨叫声戛然而止。
“巨口”里渗出一缕缕鲜血,很快就被雾里的阴气吸收了。
战斗还在继续。
但很快就会结束了。
乔恩站在沉默玛丽號的船舵旁,看著幽灵船员们在“噬骨號”的甲板上战斗。
他在强撑著不吐。
突然,乔恩看见一个年轻的幽灵,他看起来只有十六七岁,脸上还带著一丝稚气。
手里攥著一把小小的匕首,正对著一个海盗比划。
那个海盗狞笑著,举刀就要砍他,乔恩立刻大喊:“小心!”
独臂老人眼疾手快,甩出一条生锈的铁链,缠住了海盗的脚踝,將他绊倒在地。
年轻的幽灵趁机扑上去,用匕首刺穿了海盗的心臟。
死去的海盗身体逐渐变得透明。
“他是我侄子,”老人走到乔恩身边,声音有些沙哑,
“十年前,他才十六岁,跟著我在补给船上当学徒。
血骨帮的人把他扔进海里时,他都还在喊我的名字。”
乔恩看著那个年轻的幽灵,他正对著莱萨罗挥手,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然后慢慢消失在雾里。
他的仇报了,灵魂终於可以安息了。
不知过了多久,“噬骨號”的甲板上已经没有了活著的海盗。
沉默玛丽號的“巨口”缓缓鬆开,“噬骨號”的船身失去支撑,开始慢慢下沉。
那三只殭尸鯊鱼也游回了沉默玛丽號的船底,它们的肚子鼓鼓的,显然已经吃饱了,很快就消失在骸骨的缝隙里。
乔恩看著眼前的狼藉,胸口还在起伏。
海面上漂浮著几具空壳般的海盗尸体。
雾慢慢聚拢过来,將这些东西都笼罩在里面,很快就看不见了。
独臂老人走到他身边,递给了他一块小小的铜牌,上面刻著一个“s”,是另一位老人儿子的名字。
“这是在『噬骨號』的船长室里找到的,”
独臂老人的声音低沉,
“当年桑托斯的儿子就是被他们用这枚铜牌砸死的。现在,铜牌回来了。”
桑托斯长官接过铜牌,紧紧攥在手里,他的身体开始微微颤抖,然后慢慢化作一缕白雾,消失在雾里。
他的仇也报了,灵魂也安息了。
这么看来,最开始的独眼老人就是桑托斯。
乔恩摸了摸船舵上的怨魂金幣,金幣的冷光比刚才更亮了。
金幣也闪烁了一下,甲板上的骷髏影子晃了晃,然后就慢慢变淡了。
雾里传来了其他幽灵船员的声音,唱歌,说话,像是在庆祝这场胜利。
海面上,只留下一道淡淡的航跡,很快就被雾笼罩,消失在加勒比海的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