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爱会抓一把特製的零食,对二宝说:“坐下。
说的同时,她会伸手去按二宝的屁股,强行让二宝坐著,如果二宝不坐,小爱轻则强行控制,重则小鞭子抽打。
本来二宝就没吃饱过,再加上责罚,被训的心惊胆战,小爱按著它屁股往下坐的时候,会同时发出指令——“坐下。”
二宝坐著不敢动之后,小爱才会温柔的摸摸它的脑袋,递给它一枚零食。
吃过零食后,二宝就欢快起来了,再次围绕著小爱转圈时,小爱还会说:“坐下。”
二宝如果及时坐下了,那么小爱就会给它一枚零食,倘若二宝不听话或者听不懂,还是轻则强制执行,重则鞭打。
做错了就惩罚,做对了就奖励,如此往復,不消几天,二宝就听“懂”了人话,能执行诸多指令。
狗跟人一样,都是有悟性的。有些聪明的小猫小狗,还没来得及训练它站起来,它自己就能两条前腿腾空,做拜年状,这种最得小爱欢喜。
不过就算有些狗笨一点,也无所谓,小爱有自己的办法,最先用最常用的办法就是饿。
每天只让这条狗吃个一两成饱,几乎就是维持在生命线的边缘,让这条狗勉强有精力对著小爱摇尾巴,让它始终处於一种极度的飢饿状態。
这时候,小爱就会提著它的两条前腿,说:“站起来。”
小爱鬆手后,如果小狗保持了一两秒,或者前腿落地后又尽力抬了起来,那么就会给奖励。
倘若小狗被饿极了,护食,咬人,等一系列非常不好的事情出现时,小爱的鞭子也是从来都不留情,她会追著抽打这条狗,轻则打的小狗抱头鼠窜,重则打躲在角落瑟瑟发抖,动都不敢动,那是真的被打服了,被打怕了。
有时候我听著那些小狗嗷嗷的惨叫,心里也挺不是滋味,我说:“別打了,让它缓缓吧。”
“你別管。”小爱追著打,一直打,直到將狗打服,打怕,打的不敢再瞪主人。
那什么叫服呢?
就是哪怕不给它一点吃的,哪怕一个劲的打它,它看向主人的眼神,都是乞求,都是胆怯,然后继续饿,饿到它没力气,饿到它再不敢露出凶恶的眼神,这才是真服了。
在我小时候,村里来了一个耍猴的,那个猴子左胳膊在肩膀位置断裂了,然后被一根铁链拴著脖子,耍猴人牵著它穿街过户,进到每一家都会说:“敬个礼,拜个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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猴子就会站起身子,用剩下的右臂敬礼,但凡稍有不听话,就会一脚踢上去。
我们那群平原上的孩子从小没见过猴子,觉得特別稀奇,就跟在猴子身后,跟著耍猴人走遍整个村子,有个发小捡起了一块红薯干扔了过去,猴子抓到手里,刚送到嘴边,就见耍猴人狠狠一脚踢在猴子的肚子上,咚的一声,很响!
猴子疼的立马扔了地瓜干。
小时候我们都不懂,为什么耍猴人不让猴子吃东西,在小爱这里我才明白,猫狗猴子甚至人都一样,吃饱了,就不愿意干活了。
必是得饿著,打著,再微微奖励著,如此就能掌控它。
二宝挨过打,挨过饿,也不少被奖励,在小爱日復一日的训练下,它已经能听懂很多指令了,比如捡飞盘,捡跳跳球,站起来,坐下,甚至还会钻篮筐。
就是那种玩具篮筐,竖在地上,只要小爱说:“钻过去。”
二宝就会屁顛屁顛的往篮筐跑,然后一个跳跃,很瀟洒的钻出一个“三不沾”,再屁顛屁顛的跑到小爱身边討要零食吃。
我好奇的问:“这就能卖高价了?”
我不是来混日子的,我想学本事,我求知若渴!
小爱就得意道:“宠物狗的本质跟玉石古董差不多,这东西它不是死价,能不能卖的更贵,全在这个东西能否提供强烈的情绪价值,我训练它,就是让它討人开心呀。”
二宝在她手中只训了一个多月,基本上就什么都会了,那天小爱开车带著我前往bj,她已经提前办过了进京证,我们將车子开到三环,隨后打车来到女主人家里,在那一片繁华的小区里,我抱著二宝,进了女主人的家的院子。
我在客厅门口站了半天没敢进去,女主人特別有礼貌,笑的很自然,跟我说:“进来呀,小伙子。”
那地毯是白色的,纯白,毛毛很长,可能是绵羊还是山羊?我不懂这个,但我知道那地毯的质感非常棒,非常顶级,我怕给她们踩脏。
我笑著说:“不用了,我就在门口等会。”
小爱在客厅门口放下了二宝,然后对女主人展示训练成果,她家的小女儿很喜欢,每次看到二宝屁顛屁顛的在院子里捡跳跳球,小女孩都会跳著拍手。
“来,小美女,你试试。”小爱將跳跳球递给小女孩。
小女孩隨手那么一扔,跳跳球就弹出去了,在铺满青石的小路上一蹦一蹦的离我们远去,二宝一个箭步就冲了上去,並且瞅准时机,跳到半空来了一个截停,引的小女孩一阵欢呼,等到二宝衔著跳跳球回来后,放在了小女孩的手心里。
“二宝,站起来,给咱们小美女拜个年。”
二宝就立马站起来,两条前腿上下扒拉著。
小女孩更开心了,小爱指著我带来的玩具篮球框,说道:“它还会钻火圈呢。”
说话时,我立马配合著小爱,將篮球框竖在地上,小爱命令道:“二宝,钻过去。”
二宝不但钻了,甚至还钻来钻去。
大家都看著二宝笑,小爱跟那位贵妇人说:“疫苗一针不少,全都打过了,我这边有清单,你可以看看。”她递给贵妇了一张记录清单。
院子里,早就充斥著小女孩欢快的笑声了。
那个贵妇人眼角露出很满意的笑容,那一刻,我就知道小爱这段时间的力没白下,二宝这些时日的打也不白挨,它要从此一步登天了,它要成为那个角儿了。
最终,二宝卖了43000。
一只狗,快顶我一个人四年的工资了。
之前我毅然从餐厅离职,是对的。端盘子刷碗改变不了命运。
我头一次明白了情绪价值这四个字的威力,原来世上有这么多的挣钱法门,真让我长见识。
如果这一套玩法我也能学会,假以时日我便能快速完成原始资本的积累。腾飞说的对,这玩意真有搞头,只要让我开了第一步,我未必不能麻雀吞日!
这巨大的正向反馈,让我信心十足。
我起点太低了,太穷了,我渴望蝴蝶飞沧海,鲤鱼跃龙门,我深知道阻且漫长,可心有鸿鵠志,又何惧沧海遥?
纵使深渊万丈,我亦纵身一跃,博它个海阔天空!
跟著小爱,跟对了!
完成这单生意后,小爱非常开心,並表示不著急回去,要带我在bj好好玩一圈,因为见面前我俩在qq上聊过很多,她有一次问我:
“你在bj玩过什么呀?”
“什么都没玩过。”
“不是,你在bj待了这么久,没去故宫看看?”
“没有。”
“长城呢?”
“没有。”
“工体呢?”
“没有。”
“那你看过啥?”
“这里有无数高楼大厦,但我只记得人民英雄纪念碑。” “行,有机会我去bj找你,我带你玩玩去。”
现在机会来了,尤其是在成交了一单大生意后,小爱说先不走的时候,我神秘兮兮的说:“今晚我带你去个非常好看的地方。”
“哪呀?”
“晚上再说。”
小爱一直在问:“到底什么地方呀,你就告诉我吧。”
我笑著说:“不著急,那个地方只有天黑了才最美丽。”
夜幕降临后,我带著小爱去了一趟世贸天阶,因为这座桥就在金台夕照那块,距离我们很近。
原本我以为小爱抬起头看著世贸天阶那条桥的时候,也会发出一声感嘆:“好美呀。”
但我俩仰著头看著那些动画,不到三秒钟,小爱就放下了脑袋,然后跟我说:“就这?有啥可看的,走吧。”
我愣道:“多好看呀,不钱就能看。”
小爱甩手道:“这世上所有的好东西,都得钱才能得到,有些甚至要爭要抢,我带你去看点好看的,玩点好玩的。”
每个人心中那棵树,都是不一样的,生长环境不一样,生长状態不一样,长出来的造型也就不一样。
小爱拉著我离开了,然后我们去了后海,那是我人生中第一次进酒吧。
我听著台子上的人抱著吉他唱著民谣,小爱歪在我的肩膀上,时不时的与我碰杯,那种调出来的酒,价格有点贵,但小爱很喜欢。
她尤其喜欢偎依在我怀里,听著民谣,一会抿一口,然后抬起红红的脸颊,微醺朦朧的带著笑意看著我,她在等我亲下去。
我就会抱著她的脑袋,与她接吻。甚至兴起时,她会喝一口酒,含在嘴里,趁著我亲她的时候,再从唇缝之间塞进我的嘴里。
对,是塞,不是吐,吐是那种迅速的,一大口进来。塞是润物细无声那般,很轻柔很顺滑,但又带著一丝丝巧劲,逆流进我的嘴里。
我口腔里的每一个味蕾,每一个神经,都在充分感受著酒精的苦涩和香甜。
喝到七八分醉时,她搂著我的脖子说:“我要是再年轻十岁就好了,你那么帅,那么年轻,而我已经三十多岁了,身材也不好,有时候我跟你一起走在大街上,我看到有人看我的眼神不对时,我心里就会有些不舒服”
说真的,小爱的身材不算差,只是小腹有点赘肉,穿上衣服並不明显。她觉得差,是因为她对標的是年轻时,那个与我一般年纪的自己,那也是她的风华正茂。
我笑著说:“不用管別人怎么看,我喜欢你,你喜欢我,这就够了。文雅点讲:情人眼中出西施。通俗点讲:萝卜白菜各有所爱。用一句歇后语来说呢:王八看绿豆,对上眼儿了。”
小爱朝我胸膛拍一下,嗔道:“你是王八。”
我说:“你是王八。”
“不,你是王八。”
“你是。”
“不,你是你是你是,就你是。”她一直往我身上拍,拍一下说一句。
“你再骂?”我故作严厉的盯著她,就在她以为我真生气的时候,我前压身子,在她耳边说:“你敢再骂一句,今晚我急停。”
“別。”小爱几乎是不假思索的立马堵我的话,但下一秒,神情猛地一羞,抿著嘴使劲往我身上打,“你真坏!”
“我不管,你是你是,就你是。”
我用力的抱住她,哈哈笑道:“好好好,我是。”
她更是兴起了,说道:“咱俩改个情侣网名,我就叫绿豆,你叫王八。”
我说:“你这不是裤襠里拉二胡吗!”
“啥意思。”
“扯淡啊!我要改个网名叫王八,我那些好友怎么看我?”
“我不管,你就要改!”
我说:“那你要这么搞,你也得改,你就叫津门第一,骚!”
“小爱小爱,你嘛时候是津门第一骚呀?就在进添,就在进添!”我学著《霍元甲》里的天津话调侃著她,还学著乞丐的样子对她连竖大拇指。
小爱扑进我的怀里,笑著拧著我的胸,“你才是津门第一骚,你是全国第一骚!”
不管是认真的还是开玩笑的,很多时候都是我主动选择让步,我几乎拿她当一个小女孩来宠,我说:“你要非得改个情侣网名,咱俩就改qq炫舞的名字,两张改名卡的事嘛。”
“我叫小绿豆,这个名字你用。”
“叫我小王吧,这个名字我用。”
小爱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笑的前俯后仰,搂著我喜欢的不得了,“好!好!就这么改!”
我看小爱笑的这么开心,就想继续逗逗她,我说:“以后qq炫舞出孩子系统了,咱们在游戏里生个孩子,名字就叫王八看绿豆。”
她皱了一下眉头,说:“不好听。”
“游戏名字嘛,又不是真名,你要明白,那王八和绿豆,得对上眼儿,才能有孩子啊。”
这句话,如果让来春来理解,我估摸著少说十天八天,就这还得带提示,但小爱仅仅是愣了几秒,就重新钻进我的怀里,笑的上气不接下气。
我不明所以,她笑著跟我说:“在天津话里,眼是看的,眼儿是玩的”
“那就先看,再玩,没毛病啊。”
她捂著肚子说:“哎哟,你別说啦,我笑的肚子疼。”说著还在抽著气笑著。
这几天,我俩的暗语变了,我从那个流淌著金色麦浪的平原上带来的那个“弄”字,暂时被小爱拋弃了,她喜欢上了这一句。
等她笑的差不多了,满面潮红的时候,咬著嘴唇在我耳边呢喃道:“走吧,咱俩回酒店”
“小螃蟹吐白沫了?”我故意使坏的问。
“討厌呀!”小爱朝著我胸膛上拍打,红著脸钻进我怀里,意犹未尽的嗔道:“你怎么这么討厌呀!”
“那回去对对眼儿吗?”
“我要听你撒娇著说:哥哥呀,我想回去跟你对对眼儿,咱立马就走!”
小爱被我调戏的满面羞红,掐著我的胳膊说:“你这个人,简直没脸没皮啊”
“你个小水泵还说我没脸没皮了?快说,不说我不走。”
最终,她轻咬著嘴唇,伏在我耳边如同梦中囈语那般,含糊不清的说了一句,说完就立马用双手捂住了脸,躲在我怀里偷笑。
我低下头蹭蹭她的脑袋,然后我们互相搂著出了酒吧,婉转的民谣仿佛匯聚成了一团柔软的云朵,送我们飘飘摇摇的离去,刮散了身上的忧愁。
汉字博大精深,我们的祖先发明的文字,绝对算是整个人类文明史上的第一档,再加上世界上最悠久且从未出现过断层的歷史,有很多先贤大能总结出无数典故供我们学习借鑑。
很多时候,很多话,它不能明说,不想明说,或者故意弯弯绕,我们总能在婉转的词汇里找到对应的表达,从而在互相体面的情况下,完成思想碰撞。
就像小爱我俩的暗语,倘若我们像是两只猫狗,它对我叫一声,然后我就趴上去,那还有意思吗?
做人可比做动物好,做人可以充分感受比动物精彩一万倍的生存內容,哪怕是苦点我也乐意。
几天后的早上,小爱问道:“你不是说,你还有个从小没爹娘管过的表弟在这?临走之前,咱俩买点东西去看看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