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再次回来躺下的时候,那段往事不是我不想说,是我真的有些有些回忆不起来了,我忘了我们都聊了什么,我忘了是从哪里开始,似乎是因为她允许了我在她的房间里可以使用那个小白桶的时候,那种独特的感觉就开始逐渐发酵了。
总之我记不清究竟是谁先动的手或者说一起动的手,我们抱在了一起,亲在了一起,在那个夜晚,谁也没有多问什么,也没有多说什么,许多年后我就在想,酒精乱性是真的,可人说到底还是动物。
那一刻,我想我俩就是春天夜里,墙头上的两只猫,公的闻闻母的屁股,母的嗅嗅公的鼻子,然后一切的一切就是那么顺理成章了,我不是在为这件事寻找开脱的理由,我觉得那就是在特定环境下,大概率会出现的本能。
她跟小灰不同,她的屋子和她的身体都很香,她的皮肤又白又软,那胳膊跟藕节似的,细细的,滑滑的,不同於小灰那般如同长弓大马一样有韧性的大腿,她的两条腿又细又长,稍一用力就抬起来了,往前一压,膝盖就贴在了肩膀上,像个球一样。
那会我还年轻,面对这种柔弱的女子,我连劲都不捨得用,我怕她疼。可是很快她就用我们老家话颤抖著说:
“我可长时候木有弄过了,你尻我吧。”
“使劲尻我。”
这个“尻”字,完全来自乡野,来自流淌著金色麦浪的平原,带著几分野性和匪气,带著强悍与蛮力,甚至带著刀耕火种时期的原始兽意,並用熟悉的乡音在我耳边炸响,太刺激了!
她纤细瘦弱的身躯像流了血的狐狸,我本是心生怜悯的书生,结果这两声乡音將我化身狞恶的屠夫,放下了草药挥起了屠刀。
她拉著我的手放在了她的乳房上,我顺势一把狠狠地抓住,力道之大,將那一团软肉抓成了不规则的形状,甚至从我指缝里挤出来,她喊著:“疼,疼。”
可我刚打算鬆手,也就鬆开了一点点之时,她的手又摁在了我的手背上,让我继续抓她的乳房。那时候我不懂,也没空细想,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她喊著疼,却不让我放手。
当时是没有保护措施的,事后,当我身上的汗水逐渐蒸发之时,我有些慌。
“姐,会不会怀孕啊?”
彦彦姐轻声说:“没事。”
我那会不懂什么安全期排卵期,我的认知是不戴安全套就一定会生孩子,所以我不放心,说道:“要不我去给你买点药。”
她摸了摸我的头,说道:“真没事,我上环了。”
那时候我听见这三个字,就跟听天书一样,后来我才知道世上竟有一种神奇的东西叫避孕环。
事后我搂著她,我俩就像是甜蜜的情侣,像是恩爱了许久的人,我说不上来为什么会这样,好似在进行肉体交合之后,灵魂会短暂性的欺骗自我,会让我们產生一种我真的很爱这个人的假象。
总之我搂著她,她偎依在我的怀里,我的手当然也不老实,像是一只老鼠爬遍她的全身,在摸到她的肚子的时候,我现在想想,我当时的心情应该就像《太阳照常升起》里边,傻儿子问的那句台词。
她说她的肚子像是天鹅绒,什么是天鹅绒啊?
她的肚子很薄,很软,但摸起来不平,对比之前的小灰,明显是不一样的,尤其是她小腹那一块,我总觉得像是在摸羊绒布,因为小时候我见过一个发小的胳膊被烧伤,烧过的位置那肉是不平的,有一些肉揪揪,我以为她的肚子被火烧过,我还真就那么问了。
“姐,你肚子上是被火烧过吗?”问这话的时候,我还用手捏了捏,然后整个手掌盖上去搓了几下。
彦彦姐明显也愣住了,说:“没有啊。”
“怎么摸起来不平,感觉很多纹路。”
她带著强烈的诧异,说:“那是妊娠纹啊,你不知道吗?”
那会我觉得自己像是个弱智一样,什么都不懂,避孕环啊,妊娠纹啊,从来都没听说过,没等我发问,她就说:“生过孩子的女人都会这样,不过有钱的话可以做修復,会好很多。”
我仍然记得那时我有多惊讶,我脱口而出道:“你生过孩子?!”
很明显,我的惊讶让她变得更惊讶,尔后她语气中夹杂著一丝不屑:“是啊,怎么了。”
我跟她在一起工作了几个月,我们也聊过几次,对於我的家庭情况,她是有所了解的,但是对於她的家庭情况,或者说对於其他所有同事的家庭情况,我是完全不知道的,我从来没有兴趣问这些。
所以在我想责怪她的那一刻,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是我没问,不是人家没说。
“那你结婚了吗?”
“废话嘛,肯定结了。”
“那那你老公呢。”
彦彦姐顿了一会儿,“在老家。”
我又问:“你俩怎么不在一起工作。”
“前两年在一起工作,后来他觉得工资太低了,一个大男人一个月挣一千多也不是个事,就回老家干工地了,这两年他认识个朋友,考了驾照跟著人家跑大车”说到这,我忽然感觉到她的语气有点不对劲,音调有点飘忽,像是哽咽?
我说:“你就留在这继续工作了?”
“是啊,我都当上领班了,我肯定不能走啊。”说到这,她从床头拿过烟盒,点了一支,並將烟盒递给我。
我摇了摇头,说:“不会。”
“抽菸你也不会?”
“嗯。”
“没事抽吧,抽一次就会了。”
確实,学好不容易,学坏一出溜,从这天起我就学会了抽菸。
之前我以为她是单身,因为餐厅里边那些女孩或者女人,他们的男朋友或者老公偶尔都会来接他们。至於彦彦姐,从来都是一个人上下班,我一直以为她是单身,我是万万没想到她不但结婚了,还生过一个孩子,男孩。
点燃香菸后,屋子里又进入了一段寂静期,她抽了一口烟,说道:“孩子放在老家,爹妈照顾著,我就在外地打工挣钱。”
“至於老公,在家里干活,孩子的爹和妈总得有一个在家吧?”
我大概是想问,“那咱俩这样,你对得起你老公吗?”反正就这一类的问题,可又觉得这种问题有些幼稚,有些得了便宜还卖乖,所以在我俩閒聊的过程中,我想了很久,最终问了一句,“你爱他吗?”
她吭哧笑了一声。
几个月后我才知道,这笑声中包含了她多少的无奈,多少的痛!
那天晚上我搂著她睡的,我搂了她整整一夜,早晨起来时我浑身都濡染了她的肤香,有时候我会觉得这个世界光怪陆离,如果只看那一刻,任谁都会觉得我们相爱的不得了,可事实上,在那晚之前,我俩在对方面前都是很正经的人。
还是墙头上的那两只猫,只是没到春天,没有互相去嗅对方身上的气息,顶多算是同村的野猫,仅此而已。
而在清晨时分,当她打开小白桶的盖子之时,我必须得承认,那一刻我既羞耻又兴奋! 如果是一只母狗在公狗面前撒尿,我不知道公狗会怎么想,但人类聪慧的地方就在於此处了,在无数岁月的进化中,我们给本无意义的人生赋予很多意义,让我们变的与野兽不同。
我亲眼见过我家的母猫生了一窝猫仔之后,上一窝的一只狸猫已经长得比它妈还大了,竟然还要挤著去吃奶,我那时总会替它羞耻,会揪著它的耳朵,拎到一旁骂它。
所以看到彦彦姐背对著我蹲在小白桶上的那一刻,我觉得人生好奇妙,我要是个猫狗,我想我不会產生羞耻或者兴奋,顶多是在闻到肉骨头的时候感到快乐,吃饱之后觉得愜意,我定不会拥有这么丰富的精神反馈,做人真好!
那时候我突然极其热爱这个世界。
她回到床上时,我在背后抱著她,在她耳边说:“姐,我爱你。”
她仍旧只是一笑,开始玩手机。
“我真的爱你。”
“我感觉我好喜欢你。”
她点点头,“嗯嗯,好。”
往后我打游戏的频率少了,我时不时会去找她,並在她那里过夜。网上有句调侃的话是这么说的:姐妹,大叔有钱不一定给你,小伙有劲儿可是真往你身上使呀。
那时候,我所有的劲,都使在了她身上,我的心也想剜给她。
我们一起逛街,一起吃饭,一起去那个马家村还是哪个地方来著?十几年了,我实在记不清那个地名,总之那里就像一个村子的集市,售卖的东西很齐全,很便宜,但也都是劣质货物。
就像老虎狮子,蚂蚁蚯蚓都有各自的生活空间,我们虽然没胆量去王府井,金宝街,三里屯,可这个城市依然慷慨的给我们留下了一片草原。
我们坐著公交车去过很多地方,有座的时候就一起坐,没座的时候就一起站,人多的时候我护著她,唯一有座的时候,我会坚持让她坐,她会拉著我先坐下,然后坐在我腿上。
车窗外的风吹来,她的头髮就飘起来了,像是蒲公英那样,丝儿丝儿地挠著的我脸,痒痒的。
我摘下一枚耳机,轻柔的放在她的耳蜗里,因为当时播放到了《我要找到你》这首歌。
在听到了“若是爱上你,別问什么原因,一开始一路走一辈子”这句歌词的那一刻,她回眸看向了我,我们相视一笑,於是她调整坐姿,侧坐在我的腿上,脑袋枕著我的肩膀,柔顺的长髮宛如瀑布般在我胸前流淌。
夕阳游过云层忽明忽暗,她眯上了眼,长长的眼睫毛像是两把小扇子,粉红的小嘴唇散射著晶莹的光,晚霞扑在她略微病態的俏脸上,调出和暖温润的红色,似是冰晶里燎起的火光。
“姐,你真好看。”
她闭著眼笑了,而后扭了扭脖子,把脸藏在了我的胸膛上,不让我看她。
我终於找到了那种感觉,这就是我想像中的爱情。
晚上,我们特意去下馆子,吃完饭我拉著她的手,静静的走在街头,bj的灯红酒绿,我们虽然没能力掺和,但还是能远远的观望一眼,世贸天阶那个长桥,我俩仰著头像是两尊石雕似的,看了很久很久。
末了,她说一句,“好美啊。”
有时候我打游戏,她就坐在旁边静静的看著,每当我打到boss,爆了一地灵魂晶石的时候,她会说:“哇,亮晶晶的,这个是不是很值钱?”
我笑著说不值钱,换算成人民幣也就几分钱。她会呆呆的哦一声。有一次我遇到了蜘蛛王后(游戏大boss),我兴奋的差点尖叫出声,我就赶紧打,嘴里还喊著:“飞天连斩,飞天连斩,给我飞天连斩”
她见我很兴奋就抱著我的胳膊问:“这个是不是能爆出很值钱的东西呀!飞天连斩能不能卖钱?”
“不是,主要我没打过。”
然后我打公会战,被人砍死之后,急的敲键盘,她就在旁边安慰:“没事没事,別生气。”
有一次一个玩家跟我抢boss,他战斗力比我高,我抢不过他,他还把我杀了,我气的拍著桌子骂:“我草他妈的,真是欺负人,又不是敌对工会,怎么见面就砍人。”
她就跟我说:“那你也砍他。”
我摇摇头,眼睛还是盯著屏幕,“砍不过,人家充钱多,战斗力高,宝宝也好。”
她会长长地噢一声,然后说:“充钱还是算了,挣个钱多难呀。”
有段时间我玩《诛仙》当著她的面充钱买了一套鬼厉时装,我记得是128块?她说我了好久,我就赶紧转移话题,给她讲张小凡与碧瑶的故事,她听著听著就入迷了,然后不停的问我:“你继续讲呀,后来碧瑶復活了吗?”
她喜欢看我玩《流星蝴蝶剑》,因为这是个单机游戏,不用钱,我能一口气打通关,然后指著结局动画给她讲孟星魂与冷燕的故事,她听的很认真,听完之后很安静,我以为她没听懂,结果离开了网吧,走在回家的路上,她突然有些伤感的说:“要是有两份解药就好了,他俩都能活下来该多好。”
有一次我休假,但她没休假,我俩一起吃完饭之后,我是打算去网吧打通宵的,她就黏著我,要跟我一块去,但是她从来不玩。我那会还调侃:“网吧老板都要遇上你这种顾客,那不得赔的裤衩儿都卖掉。”
她就笑笑,然后抱紧我的胳膊。
我时常爱找一个双人座的小包间,这样方便她坐在我旁边,那天常坐的位置被人占了,我就往后排走了走,恰巧就剩最后一个。
开机之后,她还是坐在我旁边,盯著我的屏幕看,虽然她看不懂,但总是会看的很认真,有时候无聊了,就点上一支烟,只抽一两口,然后就把这根烟塞进我嘴里。
那晚,她困了,趴在我肩膀上栽嘴儿,我说:“你回去睡吧,我明天休息,我打个通宵,明早回去。”
她就像个小猫似的,趴在我肩膀上,一会蹭蹭,一会蹭蹭,也不说话。
我又说:“你不是困了吗?赶紧回去睡吧,阿。”
然后就在我正玩著游戏的时候,我忽然感觉腰间有个东西,好像一只老鼠窜了进来,顺势掀开了我的裤腰,钻进了我的裤子里。
我一激灵,侧头与她四目相对,她嘻嘻一声,有点脸红的笑了,我飘了一眼对面,急促且小声的说:“你干嘛呀,对面能看到!”
那包间没门,对面有俩小伙子正在那指著屏幕討论旭旭宝宝单刷无头骑士的视频。
她小声说:“没事,我用身子挡著呢。”
然后像是抚摸一只年幼的鸡仔,起初是温顺的,轻轻的摸,然后就开始抓,紧紧抓一下,鬆开,再紧紧抓一下,鬆开她抿著小嘴儿,似笑非笑的跟我说:“別玩了好不好,回去吧。”
我那个年纪游戏癮大,起初我没理会,想著她闹一会儿就算了,没想到她压根没打算停手,总之我要是不跟她回去,她就不让我玩游戏。
“哎呀,你弄的我都玩不成,你別闹中不中”我话都没说完,她就如同猫叫那般呢喃了一句,“我湿了,可难受”
湿,其实是一个很简单很常见的字,但就像一把刀子,插在西瓜上叫厨具,插在人头上那就叫凶器,全看用在哪。这几个字,差点把我天灵盖劈开。
我侧头看去,她微微並著腿,脸颊泛著红霞,轻咬著下唇盯著我不说话,那双眼眸就像麻袋呀,一下子就把我装进去了。
“wish today,我懟死你!”我那会儿气血上涌,点了结帐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