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据,每人一张啊。”
青木门众人看着那张借据,欲哭无泪,但形势比人强,只能一个个乖乖上前,发下天道誓言,按上血手印。
看着青木门一众修士在天道誓言下,颤巍巍地在那厚厚一沓借据上按下血手印,李玉安心满意足地将它收好。
他正准备离开,忽然觉得哪里不对。
他停下脚步,摸着下巴,狐疑地看向那领头的青木门师兄:“等等,不对啊。”
青木门师兄心里一紧:“木道友,有何不妥?”
“这借据是出去了才生效。”李玉安眼神变得锐利起来,“可万一…你们运气不好,全折在这秘境里了,我找谁要去?鬼吗?不行不行,风险太大!还是把你们身上的灵石、法宝、丹药、符录……所有值钱的玩意儿,现在都拿出来抵债!能抵多少算多少!”
青木门众人脸色瞬间惨白。这要是把保命的东西都交出去,跟直接杀了他们有什么区别?
那领头师兄连忙躬身,急声道:“道友明鉴!若我等真的全部陨落在此,道友可持这借据与我等立下的天道誓言印记,直接前往我青木门索要!我青木门虽是小派,但也重信守诺,断不会赖帐!可若此时将丹药法宝尽数交出,我等……我等恐怕立刻就要步了地上同门的后尘!还请道友三思!”
李玉安闻言,沉吟起来。这话倒是在理,杀鸡取卵确实不明智。一群死了的金丹期,可比不上一群活着能持续还债的金丹期有价值。
“罢了。”他摆了摆手,“记住你们的誓言。若敢赖帐,哼,后果自负。”
青木门众人如蒙大赦,连连道谢。
就在这时,那领头师兄又硬着头皮开口,脸上堆着讨好的笑容:“木道友…还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讲。”
“您看,我们师兄弟几人皆已受伤,急需觅地疗伤恢复。这秘境处处危机,我等实力大损,恐难自保…不知…不知可否请道友,为我们护法片刻?我知道这有些强人所难,或许会眈误道友争夺机缘,但…实在是无奈之举,拜托了!”他说着,又是深深一揖。
李玉安听完,脸色瞬间就垮了下来。
“你知道强人所难你还提?”语气毫不客气,“救了你们一命,已经是仁至义尽。还给你们护法?你看我象那种乐善好施的冤大头吗?护不了一点,告辞!”
他懒得再跟这群得寸进尺的家伙废话,转身就走,没有丝毫留恋。
特么的,借据都到手了,要不是看你们这群穷鬼金丹期身上榨不出多少油水,老子没趁机把你们扒光就算发善心了,还想让我当免费保镖?做梦!
看着李玉安毫不拖泥带水离开的背影,青木门众人面面相觑,最终化为一声叹息。那领头师兄摇了摇头,开始指挥还能动的师弟布置一个简单的隐匿和防御结界,自己则强打精神,在一旁警戒护法。
一个脸上还带着不甘的年轻弟子凑到领头师兄身边,压低声音,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师兄,他就一个金丹中期!就算我们受伤,联手之下拿下他也绰绰有馀!为何不…做了他?”他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把借据抢回来!”
“糊涂!”领头师兄脸色一沉,低声呵斥,“你怎知他没有底牌?方才他那同伴引走骷髅兵的手段你看不见吗?他能如此淡定地与我们交易,谈笑自若,岂是易与之辈?修仙界最忌讳的便是以貌取人,以表判实力!安心疗伤,莫要再生事端!能捡回一条命,已是万幸!”
那年轻弟子被训斥得低下头,不敢再言。
……
另一边,李玉安离开峡谷,朝着东方那片已然清淅可见的连绵山脉行进。按照估算,大概还有半天的路程。
没走多久,身后就传来熟悉的呼喊声:
“木道友!你不仗义啊!为何不等我?不会是想甩掉贫道,然后想着独吞了那地脉火莲,和那些借据吧。”
吴瓜气喘吁吁地追了上来,道袍上沾了些尘土,但看起来并没受什么伤,只是表情幽怨得象个小媳妇。
李玉安瞥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道:“要是能甩掉你,我早把你甩到天边去了。”
“嘿嘿,道友说笑了,咱们可是最佳搭档!”吴瓜瞬间变脸,又恢复了那副嬉皮笑脸的模样,熟练地摸出一个西瓜,“吭哧”咬了一大口,汁水四溅,然后又掰下一半递给李玉安,“道友,吃瓜不?”
李玉安看着那红彤彤的瓜瓤,最终还是接了过来,咬了一口,冰爽清甜,确实解渴。
“你上辈子是西瓜精转世?”他忍不住吐槽。
吴瓜一边大口啃着瓜,一边含糊不清地反驳:“诶,道友你这话就不对了。西瓜精怎么会吃同类呢?你应该说贫道上辈子是种瓜的,或者是个卖瓜的……”
“打住。”李玉安及时制止了他可能的长篇大论。
吃完瓜,李玉安象是想起了什么,从储物袋里掏出那张刚刚让青木门众人立下的总额二十万上品灵石的借据,随手递给了吴瓜。
“喏,这是你的分成。”
吴瓜接过那张轻飘飘的纸,低头一看,眼睛瞬间瞪得溜圆,声音都拔高了几分:“什么?!就…就一张?!道友,你不能这样啊!刚才那个活儿,是贫道冒着被骷髅兵拆散架的风险,拿着骨玉把它们引开的!贫道出力最多啊!你怎么能就给一张借据打发我?”
李玉安一脸理所当然:“保住骨玉有我一份功劳。这借据,是救了那群人换来的,你引开骷髅兵算是执行计划,功劳我已经折算成这张借据分给你了。很公平啊。”
“公平个……无量天尊!”吴瓜差点爆了粗口,拿着那张借据,痛心疾首,“道友!亲兄弟还明算帐呢!咱们这合作关系,得讲究个公平公正公开!这借据…这借据得重新算!那群人少说活了七八个,每人二十万,那就是一百好几十万!你怎么能只给我一张?!”
“哦?那你觉得该怎么分?”李玉安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五五!必须五五!”吴瓜伸出巴掌,义正辞严。
“二八。”
“四六!”
“二八。”
“三七!最低三七!不然贫道…贫道就…就一直跟着你!吃你的用你的!直到你答应为止!”
“成交,一九。”
“啊?!怎么还变少了?!”
……
荒原之上,两人一边朝着东方山脉行进,一边就着分赃问题展开了新一轮激烈,但是毫无结果的辩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