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灰濛濛的天还没完亮起来,我和海子就来到了宋巧家,拍著门板,直到院里亮起了灯。
宋巧过来打开了门,有些意外,“你俩这么早?”
跟著宋巧进了门,我便直言道:“我担心马上就有什么大灾要发生。”
现在的我没有时间和她解释太多,因为我清楚记得,从我梦到老陈出事,到老陈真的出事,时间不过一个时辰。
直觉告诉我,连连败阵的灰婆已是彻底恼怒,我们之间的大战一触即发,如今给我们做准备的时间可不多。
我简短地描述了一遍梦中的內容,宋巧也是神色凝重,认真分析,寻找解决方案。。
海子正揉著惺忪睡眼,打著哈欠,“你们不要紧张过度,明天我就去补药量,她要是真来,继续全部放倒。”
我摇摇头,“老鼠生性狡黠,吃过一遍亏不会没有准备,我在想,灰婆虽是地仙,但终究是妖怪成的精是妖都怕照妖镜和桃木。”
我蹙眉思索,细细復盘著自从奶奶去世后遇到的桩桩件件怪事,看能否从中找到对付灰婆的法子来。
“没错,就是这个!”
宋巧听到我的话,忽地眼睛一亮,打了个响指,望向我的目光中也多了几分讚赏。
“桃木是削减妖气阴气的法器,把先前剩的桃木枝都翻出来。
宋巧点头赞同了我说的话,毕竟上次用桃木枝是对付殭尸化的海子娘之时,效果確实明显。
我点点头,补充道:“灰婆地仙,道行显然更高些,你还有没有其他东西,以防万一。”
殭尸和地仙是两码事,只怕桃木枝对地仙作用不大,所以最好还是要做两手准备。
“阿婆临终前,还给了我一个宝贝。”宋巧说著起身去了里屋。
海子探头探脑的往门帘那看,好奇问米婆会留下什么宝贝。
过了一会儿,就见宋巧出来,手上捧著一块用暗红色布料包裹著的东西,十分小心谨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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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她一脸严谨的模样,我也不禁有些好奇起来,伸手想帮忙,却被宋巧转身躲避开。
海子嘖嘖两声,“啥宝贝,碰都不能碰了?那么小气!”
“不是我小气,是长生碰不得这个玩意儿,阿婆曾特別叮嘱过我!”
宋巧小心放下红布,打了开,就见里边是一面古式铜镜,上头繁复的纹清晰可见,虽然镜面模糊,却是镜里千秋。
宋巧认真道:“这是铜镜,是辟邪的法宝,你有阴辫,是万万碰不得的。”
闻言我才知宋巧好意,不再去靠近。
铜镜我有过耳闻,传闻照妖镜的本体就是被施了法的铜镜,法术增强是一方面,但最重要的还是铜镜本体起了作用。
眼下东西都备齐了以后,我们三人就抓紧出发了。
按著预知梦揭示的地点,我们来到了空荡荡的村口,趁著灰婆的老鼠大军还没有到来以前,將准备好的圈套一一安装上。
完工之时,我和海子累得浑身是汗,天也才逐渐开始放亮。
我让海子和宋巧先躲起来,我则是守在村口石碑处,静观其变。
他们两人刚藏好没多久,我就听见了附近草丛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隱约还有老鼠的吱吱叫声。
我一下就警觉起来,回头一看,正见灰婆背著手站在小溪边上,阴森地笑著。
“黄口小儿胆子不小!还敢在这等著我,今日我就要收人,你以为你拦得住?”
灰婆一边发出诡异的笑声,身后的老鼠大军也集结完毕,正隨著她的脚步开始向我逼近。
而我的身后,是埡口村的石碑,也是整个埡口村。
老鼠大军数量实在过多,形成黑压压的一片烟雾繚绕,阵势袭人。
“上次是我低估了你们。”
灰婆眼神色闪著精 光,声音尖锐狠戾,“这次我要让你们所有人,给我牺牲的儿孙陪葬!”
我的心一沉,料想到这团黑气瀰漫的鼠军,很有可能真的带著鼠疫病毒!
“想过去,除非踏著我的尸体!”
我开始故意激著灰婆,等著灰婆和老鼠大军进入了我们布置好的圈套范围內,背著的手打了个暗號手势。
宋巧和海子立刻开始行动,机关一动,立刻出现一张巨大的网,从下往上罩住了鼠军,悬掛在半空中。
紧接著,就是海子拿著桃木枝冲了出来,对著网內的老鼠大军,抡起胳膊左右开弓就是一顿抽打。
桃木枝一碰老鼠的身上,就像烙红的铁碰上皮肤一般,发出“滋滋”响的声响,皮肉开始冒烟,伴隨而来的还有老鼠们的尖锐悽厉的惨叫声。
灰婆显然没料到我们早有准备,她看见我手上也有桃木枝时面露凶相,但明显並不畏惧,而见到宋巧端著的铜镜,她立刻脸色一变,拔腿就要跑。
我赶紧上前追,却不料她忽地弯下了身子,从两条腿跑变成了四条腿跑,佝僂著身体让她看上去宛如一头巨型耗子。
“来了就別想走了!”
我拦住灰婆去路,宋巧也將铜镜对著灰婆狼狈的背影就照了过去。
镜面折射了清晨的阳光,在铜镜本身辟邪的作用加持之下,阳光像是雷射线一般向著灰婆照射出去,直接刺穿了灰婆的腿!
灰婆发出了嚎叫声,扭头凶神恶煞地等著我,恨不得將我生吞活剥,下一秒,她就扑向了我!
我瞧准时机,牟足了劲,將桃木枝往她的腰部就是用力一抽!
又是一声悽厉惨叫响起,在铜镜加持下,灰婆神形俱缩,腰险些被我用桃木枝斩断,已然露出了骨头。
灰婆惨叫著在地上打滚,身上被我抽过的地方还冒著,那块肉像被烤过似的焦了一片,空气中还飘出了几缕烤肉的香气。
灰婆原形毕露,自知敌不过我们,强忍著疼痛就想逃命,可我怎会放这祸害逃走,就在穷途末路的灰婆扑到我身上,咬向我喉咙那一刻。
我感觉身上忽地传来一股炙热的力量,阴辫开始快速生长並散开,如同嗜血的狮子一般,直接吞没了灰婆的整个脑袋。
灰婆开始抖动了起来,想逃却是挣脱不开。
力量被源源不断地吸收至我体內,很快地,灰婆整个身体也乾瘪了下去,並开始逐渐缩小。
等到阴辫收回之时,地上只剩下一张皱巴巴的黒耗子皮。
我一屁股坐在地上,燥热感衝击著我的头脑,视线也被蒙上了一层红色血红色。
和吸收了海子娘时的情景一模一样,一种强大的嗜血猎食本能正在驱使我想要继续杀戮。
我努力控制住身体,闭上双眼挣扎著站了起来,开始跌跌撞撞向著小溪流走去。
我能感觉到,我的理智正在被一点点蚕食。
浑身上下充满了狂躁,无处发泄的我只能仰天发出一声咆哮,然后用著仅存的理智,走到小溪流岸边,然后对著小溪流一头扎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