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震惊得捂住了嘴巴,生怕发出动静被海子发现,看著他对死了的野味还吃得津津有味的样子,我除了害怕,同时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差点吐出来。
我小心翼翼往后挪,大气都不敢出,一边听著外面的声音,躡手躡脚回到床上躺下。
面对著墙壁而睡,我生怕海子回来以后发现我醒过。
外面的动静还没有消停,想起刚刚看见海子的脸,我更是寒毛直竖。
过了好一会儿,我听见那动静停了,世界回归一片平静。
我藏好辫子,赶紧闭上了眼,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叮嘱自己无论发生什么事,都千万不能睁开眼。
我不能让海子发现我醒著,更不能让他发现我目睹了他生吃死野味这件事!
隨著脚步声越来越近,我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上了。
一道阴影笼罩在我头顶,海子站在我头顶位置一动不动。
我甚至能感觉到他盯著我脸的视线,就像是虫子贴著皮肤爬动著,泛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我克制自己,在海子没有做危险举动前,保持著假寐,愣是不敢有半点动作。
终於,我听见了他上床睡觉的声音,很快地,就响起了他的鼾声。
我不確定海子是不是真的睡著了,也不敢去確认他恢復清醒了没有。
经歷这么一出,我是彻底睡不著了,只能干瞪眼等天亮。
可没一会儿,我就觉得眼皮沉得很,本想著闭目小憩一下,结果睁再开眼时,已经天亮了。
我立刻从床上弹起,第一时间就是去看海子!
此时的海子正愜意地打鼾,脸上也不见了那蜘蛛网一般的纹路,嘴巴张著也没见嘴里有噁心的红虫子,就好像我昨晚见到的都是幻觉。
“海子,醒醒!”
海子睡得迷迷糊糊,被我连著两天大早上吵醒后,他很是不耐烦,一边挥手推搡著我,一边嘟囔道:“你要太閒了你就去找点事干好吧?哪有你这样天天有事没事大早上喊人的”
“昨晚那山兔,又只剩下了骨头。”我盯著海子脸上的表情。
海子气得嘟嘟囔囔,“就为了只死兔子吵醒我?”
我又连著晃了他好几下,见他还是没有要起床的意思,故作神秘道:“我昨儿晚上看见了,知道那死山鸡是怎么只剩下骨头的了!”
“不就是给耗子啃的吗?你都瞧见了,还有啥好咋咋呼呼的?”
“別吵,我还要睡觉。”海子伸出手用力推开了我,一脸不耐烦的翻身继续睡。
也是在他伸手时,我看到他手上还残留些许乾涸的血跡。
“海子,你身上有血!”
我故意装作不知情,喊得很大声,海子闻言终於睁开了眼睛,卜楞一下坐了起来,抬起胳膊就开始看自己的手臂,看到身上血跡整个人也立刻清醒了。
“啥玩意儿?”
海子明显比我还要震惊,“这血哪来的?”
“你真不知道?”
对於昨晚他身上发生的怪事,他知道了肯定接受不了,所以我没有直说,只是试探性问他,“你昨儿自己加了个荤菜当宵夜你不记得了?”
“还有这事儿?”
海子一脸懵逼看著我,从他清澈的眼神和错愕表情来看,他確实是不记得昨晚自己做了什么。
我重重点头,但他还是一脸茫然,我只能作罢。
“不记得就算了,没事了。”
我故意没有追问下去,想起那猎蛇人的话后,去灶台那边的地上抓了把小灰过来,趁海子一个不注意,对著他的脸猛地一洒!
“你干啥?”
海子被迷了眼睛,抬手不停的揉著,我趁此机会装作要给他吹眼睛,扒开了他的眼皮就凑过去看。
和猎蛇人说的一样,海子眼皮里果真有两道黑线!
我不敢声张,装模作样吹了两口气后,找了个理由就溜了出去。
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难道那两道黑线和虫子,就是让海子半夜里异变的原因吗?
我一边想著,再一次来到问米婆家里,还好今天她们在家,我抓著问米婆就將昨晚见到的事说了遍,询问原由。
“东西呢?”
没等我说完,问米婆就慢悠悠打断了我的话,手直接伸到我面前摊开,“你得把东西带过来,我才好帮你问。”
“东西东西,哦!”
我恍然大悟,扭头就跑回了海子家,捡起他昨天吐出来的山兔腿骨后便又跑去了问米婆家里。
在我折返的这段时间,问米婆已经准备好了东西,等我把山兔腿骨递过去后,就被她竖著插入了身前装满生的血糯米的碗里,嘴里一阵念念有词后,突然一声长嘆。
“阿婆,海子怎么了?”
我是没见过问米婆问完米后嘆气的,心咯噔一下跳漏了一拍,以为是海子不好了,赶紧追问道:“海子他还年轻,海子娘刚去,他家就只剩下他一个人了阿婆,您想想办法,救救海子!”
“都是心软造的孽啊!”
问米婆摆摆手,示意宋巧把东西收好,这才跟我解释道:“海子身体里钻了海子娘身上的殭尸虫,这才导致了他的异变!那殭尸虫最喜欢吃死物了。”
原来是海子娘异变那会儿,海子下不了手,在被殭尸化的海子娘卡脖子时,让殭尸虫有机可乘。
我这才理解了问米婆刚刚嘆气的原因,心顿时放下来了些,但一想到海子还要受这折磨,又问道:“那我应该怎么做才能帮海子?”
“殭尸虫去除简单,只需要一块豆腐,一碗黑狗血即可。”
问米婆顿了顿,看我一脸不解的样子,解释道:“掺了黑狗血的血豆腐能將殭尸虫都引出来,你要提前准备好一个火炉,那殭尸虫极其怕火,遇火则灰飞烟灭。”
“我这就去办,谢谢阿婆!”
我认真地听完,牢记在心里,谢过了问米婆后,便开始挨家挨户去敲门,看能不能借碗黑狗血,实在没有的话,借我条黑狗用用也行啊!
但是我从村头敲到了村尾,別说黑狗了,我连黑狗毛都没有看到。
“我运气这么背的吗?”
我懊恼地挠著头,紧皱著眉往海子家里走去,喃喃自语:“黑狗现在成稀罕物了吗?怎么整条村里连个狗毛都没见著啊”
我自言自语著回到了海子家,身后的草丛堆里突然窜过一道黑影,回头望去,却什么都没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