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苏黎那副认真的模样,张鼎接过他手中的鸡腿,咬了一小口。
确实很香,就像自己第一次出门闯荡江湖时,饿到头晕脑胀,从黄鼠狼嘴中抢来的那半只野鸡一般香。
自己当初闯江湖的目的是什么?
成为以一个剑客,路见不平,拔剑相助。
如今自己已经成为自己曾经无比的仰慕的剑仙。
他一步步历经艰难险阻,成就如今的自己。
可他却要亲手埋葬曾经梦想中的自己。
自己没有死在月枝城头,一切是不是冥冥中自有天意呢?
若是自己也死了,那些死去的宗门弟子,会不会很失望呢
想着想着,他脸上露出一个淡淡笑意,捏了捏苏黎肉嘟嘟的小脸。
“谢谢你。”
小苏黎嘟着嘴,用力掰开张鼎的手。
“叔叔,你捏疼我了。”
“为什么你们总喜欢的捏我脸呢,捏的不匀称了怎么办?”
张鼎哈哈哈一笑,他起身朝着苏浩然一拜。
“多谢前辈救命之恩。”
苏浩然的将手中烧鸡掰成两半,丢给张鼎一半。
“修行不易,能活着,就不要想着去死。”
“你要相信,活着的意义,永远比死了更大。
张鼎点点头,苏浩然继续问:
“接下来准备去哪里?”
张鼎眯起眼睛,眼中迸发出凌厉剑气。
“去并州。”
“复仇。”
苏浩然接着问:
“若并州再破呢?”
张鼎继续道:
“只要有一线生机,我便会选择隐忍,卷土重来。”
“誓与蚩冥不死不休。”
“很好。”
说罢,苏浩然以烧火棍,凭空斩出一剑。
这一剑无形无相,烙印张鼎心头。
突破到红尘境谪仙后,他的境界稳定的可怕,一年多,没有半分增长的契机。
他有预感,只要能参悟透其中剑意,突破到红尘境后期,一点问题没有。
“多谢前辈指点。”
对于年轻人,苏浩然还是很乐意提拔的。
“红尘境谪仙与天道境谪仙,宛如天上地下,古往今来,多少惊才绝艳之辈,终其一生,都无法堪破天道境。”
“希望你能潜心修炼,为我剑道添加一份光彩。”
天道境,说句实话,张鼎觉得自己可能此生无望了。
他能突破到如今地步,已经耗光了所有的运气。
“前辈,我尽力。
严府。
严谨摩挲着手里的兵符,缓缓呼出一口浊气。
牺牲陈利的十万散兵游勇,换来魏国最精锐的魏武卒,很值。
“先生,如今兵符已经到手,是不是应该立刻将魏武卒调离梁州,去往澹州,以免陛下反悔。”
严谨将兵符交还给的赵贞。
“魏武卒确实得尽快调离梁州,不过不是去往澹州。”
赵贞诧异。
“不是驰援澹州,哪去那里?”
严谨习惯性的眯起眼睛。
“魏武卒乃是我魏国最精锐的大军,应该用来开疆拓土的,而不该用来守城。”
赵贞立刻明白了严谨的意思。
“先生是想用魏武卒攻打的南晋?”
“没错,想要将利益最大化,便需要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尽可能的攻下大片南晋疆土。”
“不然等北玄和大秦回过味来,势必介入,到时候,可就没有机会了。”
“放眼魏国,能将利益最大化的,也就只有魏武卒了。”
赵贞属实没有想到自己先生竟然是会这般大胆妄为。
“可是先生,澹州怎么办,若是澹州失手,陛下怪罪下来怎么办?”
严谨深邃的眸子之中,透着老谋深算的睿智。
“你还是太不了解陛下了。”
“一个澹州与南晋数州,换做是你,你会怎么选择?”
赵贞一时间被问住了,明面上,当然是南晋数州更加划算。
可问题是澹州乃是魏国疆土,一旦舍去,无疑有损魏国威严。
见到赵贞迟迟未能给出答案,严谨接着问:
“若是陛下,你觉的他会如何选择?”
这回赵贞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回答道:
“陛下好大喜功的性子,必然会选择疆域更大的南晋数州。”
“这不就得了,只要能夺取三州以上,陛下断然不会怪罪我们,说不得还会表扬我们干的不错。”
赵贞总觉得先生这般做实在有些不靠谱。
可现在的他,又没有丝毫能力扭转先生的想法。
“先生,若是得到了澹州,北玄依旧不肯罢休呢?”
对于这人一点,严谨信心十足。
“放心,北玄要的只是澹州,他没有与魏国彻底开战的底蕴。”
“至于大秦,到时候蚩冥北上,他们恐怕都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
赵贞接着说出心中顾虑。
“若是蚩冥不选择继续北上,而是转头攻打我魏国,又当如何?”
严谨自然不可能没有考虑到这个问题。
“这种时候就能显现出割让的澹州的作用。”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但凡赤候霸业脑子里装的不是屎,就绝对不会攻打我魏国。”
“北玄和大秦的加起来的威胁,远远大于魏国,他们巴不得利用魏国牵制北玄呢。”
“你就放心大胆的按照我的安排去做,天塌了,还有为师顶着。”
“赵贞呐,将来你会明白,先生是在救魏国万千百姓。”
赵贞握紧手里的兵符。
“先生,我这就去调兵。”
严谨抱起走到他脚边一蹭一蹭肥猫,轻轻抚摸肥猫背上光滑的绒毛。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谁是真正的赢家,还准不准呢。”
“卫羡呐,卫羡,我一心为魏国,你却非要将我逼上绝路,那也就莫要怪我咯。”
严谨嘴角浮现一丝冷笑,神色也变的阴冷无比。
仅仅只是一眼,便能让人感到毛骨悚然。
屠龙少年,终成恶龙。
曾几何时,他严谨同样是魏国的中流砥柱,中兴之臣。
只是帝王无情,谁都是只是一块皇权的垫脚石。
需要你时,他会踩着你步步高升。
不需要你时,便一脚踹开,骂骂咧咧吐出一句弄痛脚了。
可惜他严谨不是那种逆来顺受的之人。
卫冉看似十分尊敬与他,实则骨子里与卫羡一般,透着凉薄。
他不会在重蹈覆辙。
属于他的一切,他会一分不剩的完全讨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