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一张银票,能换五百两银子,慕昭雪拿着银票手都抖了起来。
想想方才粗鲁的对待宝贝,恨不得给自己几巴掌。
她小心将银票叠好,双手递给顾宇。
“师傅,给你。”
“给我干嘛,这是我爹给你的。”
“太贵重了,不能要。”
太贵重?
五百两银票,对于一个皇帝来说,九牛一毛都不值。
估计是老爹这次北上没有带什么贵重的东西,不然区区五百两算什么。
“谁给你的还谁去,不要还给我。”
慕昭雪一脸愁容看着顾宇。
“师傅,这东西实在太贵重,要不你替我收着,等我需要时再找你拿。”
顾宇冷冷看了她一眼。
“饭要不要我嚼碎了喂你。”
慕昭雪急忙摇头。
“师傅,你太恶心了。”
顾宇将身上的钱财一并抖落下来,全部交给慕昭雪。
“以后钱财便由你来掌管。”
“啊,师傅,我不行。”
“不行也得行。”
北海边上,顾邺和孙兴言看着那座刻有‘永镇北海’字样巨大石碑,石碑后密密麻麻的墓碑,神情严肃。
顾邺拿起一坛酒倒,缓缓倒在地上了。
“将士们,朕来带你们回家了。”
“走,朕带你们回家。”
顾邺怀着无比凝重的心情翻身上马,一口仰天饮进酒坛中最后一口酒,轻轻一夹马腹,向南而去。
一场寒风席卷而来,荡起漫天风灵花,飘荡在其身后,像是千军万马跟随他南归一般。
长安城。
顾浔轻轻拍了拍额头,一副生无可恋的神情。
好不容将积攒的奏折处理完毕,刚想要喝一杯茶,魏公公便屁颠屁颠而来。
“殿下,首辅大人求见。”
端起酒杯的顾浔只得放下,这监国可真一点不好玩。
“让他进来吧。”
“是。”
不多时蔡伦便疾步而来,见到顾浔那副苦瓜脸,他莫名觉得有些想笑。
“蔡伦见过殿下。”
“蔡大人,你有事全部直说,能不能不要一件事跑一次。”
蔡伦清了清嗓子,递上一份折子。
“殿下,这是兵部和户部共同拟草粮草清单,请你定夺。”
事关澹州前线粮草补给,顾浔没有马虎,认真看过一遍之后,并没有什么大问题,当即掏出印章印了上去。
“就按上面的数量调拨,事关前线将士温饱,万万不可克扣。”
蔡伦接过折折子。
“殿下放心,我会敦促户部亲办。”
“只是连年大战,国库已经空虚,一时间怕是无法凑齐这么多粮草。”
顾浔当即虎躯一震,看向老奸巨猾的蔡伦。
“蔡大人,你玩我呢,国库都已经凑不够,你还让我批?”
蔡伦理所当然道:
“正是国库已经掏不出,微臣才来找殿下。”
“批都已经批了,殿下总不能食言吧。”
顾浔用力指了指蔡伦。
“好你个蔡伦,竟然在此等着坑我。”
蔡伦一副惶恐模样。
“不瞒殿下,国库已经亏空许久,朝中大小一切支出,都是蔡家在支撑。”
“若要说坑,是陛下先坑微臣的。”
顾浔故作一副生气模样。
“所以你又来坑我?”
老狐狸果断摇摇头。
“以我儿和殿下的交情,我怎么忍心坑殿下。”
“实在是蔡家已经油尽灯枯,拿不出来,只能让殿下想想办法了。”
顾浔就两个字。
“没钱。”
蔡伦一脸奸笑。
“殿下是没钱,可大秦有钱呐。”
“我听说大秦国库里堆放的铜钱都生锈,堆放的粮食发霉。”
“殿下可以把生锈的铜钱,发霉的粮食都拿出来。”
“北玄不白要,可割地置换,殿下想要几州都可以。”
顾浔翻了一个白眼。
“蔡大人,你搁这空手套白狼呢?”
“你说说,谁让铜钱生锈,让粮食发霉,我回去指定一个撤他的官职。”
蔡伦依旧一副诚惶诚恐的神情。
“殿下,我也是听说的。”
“你唉,算了,算了,国库能拿出多少,拿多少,剩余的我来想办法补全。”
蔡伦等等的就是顾浔这句话。
“是殿下,微臣马上着手办理此事。”
顾浔看着蔡伦依旧杵在原地,问道:
“那你为何还不去?”
“殿下不是说让我一回将要处理之事说完吗?”
顾浔揉着太阳穴。
“说说说,都一起说了。”
蔡伦愣是说了半个多时辰,方才将要紧几件事说完。
要是不分差别的说,估计能说到明天早上。
刚刚打发走蔡伦,吏部尚书杨从甲又找了上来。
“殿下,这是塞北三州刺史任命官员名册,你看看是否又有不妥之处。”
关于塞北之乱,顾浔其实早有预料。
站在朝廷的角度来看,这一乱不是什么坏事。
孙兴言血洗塞北官场之后,许多位置暂时便空缺出来,朝廷可以更好的安插官员。
这对于朝廷掌控塞北,有着莫大好处。
其次,重刑之下,也能够让后来官员引以为戒,安安份份治理地方。
对于官员任命,杨从甲有着自己独到的见解,顾浔看过一眼之后,并没有做出修改。
“就按杨大人的意思办吧。”
关于塞北,顾浔心中是有许多治理之策的,只是当下北玄空虚的国库以及战争,无法支撑他对塞北的改革。
对于现在的塞北来说,朝廷能少插手便少插手,无为之治,方才是上上之策。
当然,是国库充裕,加之没有战乱,则是另当别论。
穷有穷的治理之法,富有富的治理之法。
主要还是要像种庄稼一样,需要因地制宜,顺时而为。
“殿下,此外便是臣要弹劾孙兴言。”
“此人不止是太后遗党,更重要的是在位无能。”
“卫州乃是京畿之地,微臣觉得不该将其安置在此位置。”
“何况他原本就是兵部之人,让其来担任刺史一职,实属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