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泰然看著他沉稳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讚赏,略一思索,从怀中取出一本略显陈旧的线装书册,递了过去:
“这本功法,颇为不俗,你拿回去好生修行,乃是內息境较为强大的功法秘术,若能习全,必定能增强几分战力。
“毕竟,钱英光麾下,还是有不少好手,不乏內息三重武者,跟那漕帮牵连也深,一旦异动,可调动的人手诸多,不得不防。
“当然,若是那钱英光真捨得老脸,亲自下场对你出手的话,本官自是不会坐视不理!”
闻言,陈平心中一定,虽早知道成为了李泰然的核心班底,已经足以无惧钱英光的威胁了。
但此刻听到此言,自是更是未知感到心安。
“谢大人厚赐!属下必不负大人期望!
“那就下官先行告退,回去静候大人吩咐安排。”
陈平肃然行礼,双手接过秘籍,小心收入怀中后,拱手说道。
李泰然看著陈平离去的背影,眼底犹存的讚赏之色,再度涌上。
“那成丰我记得,似乎突破內息二重时日不短的?这小子竟能將其斩杀,果真是妖孽啊!!”
李泰然对陈平那是越发欣赏了,感觉此次特意心思去准备的功法,完全没有白费。
天资妖孽也就罢了,更於战力上体现出来,这才是最重要的。
从古至今,天资妖孽者不在少数,但成长起来的,却是寥寥无几。
大多都是半途夭折。
就是因为战力不足以护道。
而陈平不仅悟性超群,心性沉稳果决,这已经是拥有著成为武道强者的相当大的潜力了。
“不定,某一日此子將会超过我。
“呵,很期待看到那一天的到来!”
陈平回到家里,跟关月灵吃过饭后。
便去房间內,查看起刚到手的功法。
能够被李泰然都称之为不俗的功法,想必是不亚於『內养引气诀』!!
秘籍纸张泛黄,字跡却依旧清晰有力。
开篇便阐述了此功法的厉害之处:此功专修一口至纯至阳的“天罡真气”,练成之后,真气刚猛凌厉,且对阴邪、污秽之气有著天生的克製作用。
修炼出的天罡真气质量极高,远超同阶,能让修炼者在同境中占据极大优势。
“果然不凡!”陈平越看越是心惊,“如此秘法,能够精炼体內真气,形成非凡特性,不仅能够护持己身,更能外放杀敌,攻防一体,堪称同境顶尖秘术!!
“一旦练成,一身战力平白提升数成!!”
不过,陈平脸上虽一片欣喜,但似乎还有著一分遗憾。
“可惜的是,这天罡童子功乃是残缺,只有前面四层!!似乎也要保持童子之身?否则其罡气特性,便会大为削弱么”
一念至此,陈平也没感到多大失望,前面四层,暂时足够用了。
当即,陈平便开始习练『天罡童子功』,欲要藉助金手指,快速提升进度,將体內真气转化为天罡真气!!
夜深。
月明星稀。
李泰然待徐婉儿好好休息一番后,便带其离开了府邸。
马车早已备好,一路穿街过巷,轆轤前行。
车厢內气氛沉默,徐婉儿依旧沉浸在悲痛与对未来的惶恐之中。
而李泰然则闭目养神,实则心中不断盘算著接下来的安排。
约莫一炷香后,马车缓缓停下。李泰然率先下车,徐婉儿紧隨其后。 她抬头望去,只见眼前並非想像中的森严衙门或隱秘据点,而是一处位於城中心繁华地段,却闹中取静的雅致宅院。
门楣之上匾额,写著林府二字。
只悬著两盏不起眼的灯笼,但门庭整洁,粉墙高耸,自有一股不容侵犯的气度。
见到此匾额,徐婉儿神色一动,似想到了什么,旋之眼底闪过几分惊喜之色。
北镇抚司衙门当中,不正是有一位千户姓林么?
想到李泰然下午和陈平的谈话。
这让徐婉儿眼中惊喜之色不断涌现!!
“徐姑娘,请。”李泰然做了个手势,率先上前叩响了门环。
一名作普通家僕打扮,但眼神锐利、步履沉稳的汉子探出身来,见到是李泰然,立刻躬身行礼,將二人让了进去。
入门之后,庭院不算极大,但布局精巧,迴廊曲折,暗处似乎总有几道若有若无的气息,显示出此地的戒备森严。
在家僕的引领下,两人一路沉默地来到后院一处雅室门前。
家僕轻轻叩门后低声道:“大人,李百户到了。”
“进来。”里面传出一个沉稳的声音。
李泰然推门而入,徐婉儿紧跟其后,心情忐忑不安。
雅室內,油灯闪烁,光线柔和却足以视物。
一位身著常服便袍,但眉宇间自带威严的中年男子正坐在书案后,手捧一卷书册,正是锦衣卫千户林宜年。
他面容儒雅,但一双眼睛锐利如鹰,目光扫过李泰然,隨后落在其身后那位面容憔悴、眼中带著惊恐却又有一丝希冀的年轻女子身上。
看到李泰然深夜拜访,还带著这样一位女子,林宜年放下书卷,神色並无太多意外,显然李泰然提前知会过了关键信息。
他目光温和了几分,看向徐婉儿,主动开口道:“李泰然,这位便是徐姑娘了吧?”
他的声音平稳有力,带著一种令人心安的力量。
徐婉儿见这位大人態度並不严厉,反而透著关切,心中紧张稍缓,连忙依著礼数,盈盈一拜,声音仍带著哽咽:
“民女徐婉儿,见过林千户大人。”
“不必多礼,徐姑娘受苦了。”林宜年虚抬了一下手,语气沉凝。
“你徐家之事,泰然已大致向我稟明。惨剧发生至今,你能倖存下来,实属不易,更是天意使然,留下重要人证。
“你放心,既然到了这里,你的安全便由本官负责。我锦衣卫绝不会让忠良蒙冤,凶徒逍遥法外!”
他的话鏗鏘有力,带著不容置疑的决心。
徐婉儿听到“忠良蒙冤”四字,再也忍不住,泪水夺眶而出,仿佛多日来的恐惧与委屈终於找到了可以倾诉和依靠的对象。
她双膝一软,就要再次跪下行大礼。
林宜年对李泰然使了个眼色,李泰然连忙上前一步將她扶住:“徐姑娘,大人面前,不必如此。”
林宜年也温言道:“起来说话。將你知道的,关於那晚之事,关於帐簿,再仔细与本官说一遍。任何细节都不要遗漏。”
徐婉儿用袖子拭去泪水,强忍悲痛,开始断断续续地再次敘述起那个血腥的夜晚,以及父亲关於帐簿和漕帮的零星话语。
李泰然则是在旁补充完整案情。
林宜年听得非常仔细,当听到陈平的名字接连出现,此子不仅成功找到人,还果断斩杀了钱英光的义子成丰时,他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和讚赏。
“陈平…可是陈方明之子?”林宜年缓缓问道。
“正是!”李泰然恭敬回答。
“嗯,虎父无犬子。临机决断,手段果决,此子不错。”林宜年微微頷首,语气中带著一丝肯定。
就在这时,徐婉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泪水再次涌出,泣不成声:“大人!求千户大人为我徐家满门冤死的七十三口人做主啊!我爹娘…我兄长他们死得好惨那漕帮…他们无法无天”
林宜年见状,当即安抚道:“徐姑娘,快快请起。徐家的遭遇,本官听闻亦是心如刀绞。你放心,我锦衣卫乃天子亲军,缉查不法、昭雪冤屈乃分內之职。”
隨即,他唤来两名可靠的女眷,吩咐道:“带徐姑娘下去好生歇息,派专人护卫,务必保证安全,一应需求皆要满足。”
“谢…谢谢大人”徐婉儿感激涕零,在女眷的搀扶下缓缓离去。
书房门重新关上,屋內只剩下林宜年与李泰然两人。
方才那沉痛温和的气氛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凝重乃至压抑。